第26章 山长水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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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上下,一片哗然。一时间,低调了很多年的太师杨伯寿府前,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原来就是死党的,弹冠相庆;原来不远不近的,紧着来套近乎;更不用说那八杆子打不着的,也都来钻营拉关系。

大家众口一辞,夏皇英明!这么多年,杨太师终于东山再起了。杨家又要在朝中掌握实权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卢雪魁失势了!虽说同心阁大学士和尚书是平职,但它是个闲职,没有实权,作为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历任同心阁大学士都由失势的高官来担任。

晋王李倬,以前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觉得他作为夏皇的嫡子,有很大的可能性成为太子。现在也被排挤出了京,是夏国人都知道,离开京城,就是离开权力中心。既然都离开了京城,哪里还有争夺皇位的可能呢?更何况,谭锟本为太师杨伯寿帐下旧将,让杨家的人来“照拂”李倬,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而且,更为可笑的是,前一段时间,李倬还跪求夏皇,把卢婉儿许给他为妃,这不是没事找事,也太不自重身份了吧,白白惹人耻笑!

那些京城的名媛们倒是非常愤愤不平,宴会上风度翩翩,风神如玉的周王子,让众多贵族小姐们芳心大动,如醉如痴。这么一个翩翩佳公子,怎么就便宜了卢婉儿那个假正经!叹息归叹息,一听说赵珏已然在返周的路上,惊讶之余,不免又幸灾乐祸:就这么几天,周王子都不等,这不是很明显吗?周国,至少是赵珏,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哼,让卢婉儿到周国去受冷遇吧!

对于秦王子萧正奇,人们倒抱有同情,普遍倾向于认为他大方憨厚,卢婉儿完全配不上他,她居然拒绝了秦王子的求亲,完全是不识好歹。

舆论对于非本国人还是很宽容的,尤其是大家看到他有一次出现在太师杨伯寿的家宴上。

当时,萧正奇坐在主宾的位置上,脸色阴郁地看着舞姬们在厅上红毯跳舞。新任尚书卫朝宗坐到他旁边,很关切地问他:“王爷,美酒当前,怎么一人闷闷不乐?是不是有心事?”

萧正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尚书大人过虑了,虽说贵国京城繁华流丽,太后、太师待正奇又不见外,只是正奇去国日久,该回去了!”

说着站起身来,说声:“得罪。”然后向杨伯寿告辞而去。

回到驿馆,他吩咐韦强:“马上收拾行李,明日一早离开夏京城。”

韦强听得一愣,看萧正奇脸色严峻,也不敢说什么。答应一声,立刻去了。

不一会儿,韦强又回来了,小心翼翼地问:“集庆街的院子已经处理掉,所有人员都已经转移到文昌街,文昌街的点要不要通知玉儿?”

萧正奇说:“不用了,已经有人盯上了她,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如果再和她保持联系,那她迟早要暴露的。最近,不要和她联系了。等她进宫后,位置坐稳了再说。”

韦强犹犹豫豫地又开了口:“王爷,今天卢府派人把王爷的聘礼送回来了。”

萧正奇的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嘴紧紧地抿着,下颚的线条收紧,越发显得脸部轮廓如刀削斧刻般峻厉。

韦强有些提心吊胆,这么多年,一旦王爷出现这种表情,那就是有某人要倒大霉了。

良久,萧正奇开口道:“韦强,你对最近夏国的朝局怎么看?”

韦强想了想,斟酌着词句说:“属下觉得有天翻地覆之感,杨太师以前的根基还是相当深厚的,再加上最近夏皇病重,太子转而支持杨家,才能有杨家的彻底翻盘。属下觉得这种情况有利于王爷的长远大计。”

萧正奇没有说话,只是在屋里缓缓地踱了几步:“有那么简单吗!太快了吧,杨家就彻底卷土重来了?那么,卢婉儿和亲周国,又是为什么呢?”

韦强皱眉:“这也的确是个疑问,要不然,和周国和亲的事,咱们事先一点信儿都没有;还有,不选别人,怎么偏偏就是卢婉儿去和亲周国呢?夏皇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又想起那天去卢府探听消息,差点被人击伤,还有些后怕。他心里嘀咕:这卢婉儿到底是哪方神圣,有何德何能,好像还有人在暗中保护卢府,王爷也这么上心。

萧正奇凝神,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脸上现出阴鸷的表情:“不论怎么样,我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周国得到!”

他回过头,沉声吩咐:“马上给劲骑营发信,让他们做好一切准备。”

日子过得飞快,忙忙碌碌的,就到了婉儿出发的日子。前一段时间,每天都有宫里的嬷嬷教习婉儿一些宫廷礼仪,临行前,婉儿拜别父母,又到金殿上拜别夏皇和皇后。夏皇强支病体,亲自把婉儿送至宫门口,殷殷嘱咐:“前程路远,道路多艰,安阳要多加小心哪!”

走出很远,婉儿回头遥望,还看到夏皇和皇后的身影伫立在宫门城墙上。

青荷和青蘋作为贴身侍女,随婉儿一同去周都城。

看着夏都城巍峨的城墙渐渐隐没在后面,青蘋不由得抽泣起来,青荷心中也不好受,看小姐脸绷得紧紧的,体贴地小声说:“小姐,如果不好受,哭出来也好!”

婉儿没有作声,她想起母亲那天的话:“听说这门婚事,赵珏曾向夏皇辞谢,说自己已有心仪之人,如果你嫁过去,恐怕不免要委屈于你。只不过有周皇的书信,赵珏才勉强接受。接受是接受了,却借口要回周国安排迎亲,提前离开了这里。”

前路漫漫,婉儿心里只觉得飘飘摇摇,没有安定之感。她的眼睛落在身边的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上,想起母亲婆娑的泪眼:“婉儿,这里有三件东西,你在周国万不得已时再用,切记,切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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