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殿,人影渐渐消失,最后只剩她一人傻傻望着,望着刚刚他离去的决然背影,为何如此刺眼,为何如此心有不甘?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何苦让自己一个人伤心便宜了她人?”
沈静婉惊愕的回过头,不知这殿中竟还剩一人未走?
来人嘴角含笑,半蹲而下,“感情本是自己的事,他爱不爱,的确是他的事,可是自己爱不爱,却是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成全他人?自己得不到,偏偏让别人得到?做个自私的女人有何不可,与其自己一个人伤心,不如三个人一起下地狱。”
沈静婉愣了愣,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冷笑,“说的对,本小姐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心胸豁达的人。”
彩霞遍天,一朵朵迎上西落的夕阳,最终,落得满身的红霜,如同被一场大火焚烧而过,霜色漫天红。
沈静瑜一路疾驰,一路埋头奔跑,不知何时天色暗沉,不知何时四下死寂沉沉。
只是,当自己定下心抬头望天时才知夜幕已临,周围是一片荒芜。
“咚咚咚。”一声声石子敲过的声音从林间想起,不消一会儿又消失不见。
沈静瑜疑惑的走进林中,天边的月光冲破云层,缕缕柔柔的照亮这条漆黑的路,路的尽头有一池溪水,溪水潺潺而动,随着夜风轻挑,陨落的月光被荡漾而开,碎了满满一池粼光。
“谁在哪里?”沈静瑜警觉的喊了一声。
对面的人儿反射性的站起,然后有些狼狈的准备逃走。
“尚穆前辈?”沈静瑜大惊失色,脚下一跃,渡过溪水挡住那人逃离的身影。
尚穆跌倒在地,苦笑,“没想到会被你看到我如今的狼狈。”
“前辈为何会在这里?您不是跟师父一起去衡水了吗?”沈静瑜半蹲而下,扶起地上的尚穆。
尚穆苦叹,仰头看向碎成一片又一片的月光,“我有多想自欺欺人的活下去,可是事到临头,我做不到。”
“前辈,发生什么事了?”沈静瑜看见他眼角未干的泪痕,随着他一同坐在空地上。
“他死了,我骗了他半年,最终他还是离我而去了。”他埋首将自己的头藏于膝盖下,隐隐的传来一声声破碎的哭泣声。
沈静瑜不忍打扰,只得安静的等他平复情绪。
约摸一炷香后,尚穆恢复平静,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后露出一抹苦笑,“我让他昏睡了半年,最终耗尽了他的心血,昨天,我让他离开了,终于彻彻底底的解放了他。瑜儿,我最后连陪他一起去都做不到,我好悔啊,我恨我自己啊。”
“前辈,那位公子我也听聍宇提起过,他是一个那么爱你的人,怎会舍得你为了他这样自暴自弃呢?”沈静瑜伸出一指指向璀璨明亮的星空,淡笑:“所有有所牵挂的人死后都会化作这夜空中一颗绚丽的星星,整夜整夜守护着地上自己牵挂的人,前辈您看,那颗对着您闪耀的星星便是他所幻变的,他在守着你,一辈子,一生一世。”
尚穆目光涣散的望去,漫天星辰闪闪烁烁,万颗群星中唯有一颗很亮很亮。
看他出神,沈静瑜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颜,也随着那道目光抬头相望,今晚的月亮好圆,今晚的星光好亮,今晚的夜色好温暖……
不知不觉间,沈静瑜只觉得微微匮乏,手枕在脑袋下,斜靠在石头上,假寐中。
“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我可不可以当成一个善意的谎言呢?”
邪魅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沈静瑜惊愕的睁开双眼,碰巧对上轩辕皓笑的人畜无害的一张脸。
“尚穆前辈呢?”沈静瑜避开他望向旁边的位置,人影已去,四周空寂。
“刚刚我派人送他回去休息了,人家早就把几十年功力给了你,现在无内力护身,陪着你在这野外睡一晚第二天还想下床?”轩辕皓双手环抱着她准备脱逃的身子,紧紧的拥在怀里,任凭她挣扎,他依然不放手。
沈静瑜吹了口气,就这样随着他抱着,冷冷道:“你不回去布置王府娶你的侧妃,陪我在这荒郊野外做什么?”
“瑜儿,别生气了,母后的话咱们别当真行不行?”轩辕皓嘟了嘟嘴,一脸委屈。
“可是有人会当真的。”沈静瑜掀开他凑近的脑袋。
“瑜儿,如今还有谁能插足我们之间?沈静婉要闹就让她闹去,一个女人,晾她也闹不出什么。”
沈静瑜冷哼一声,依旧推开他凑上前的脑袋,道:“她不闹这件事就能这么解决?看太后这架势,这侧妃你是不娶也要逼着娶。”
“瑜儿,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轩辕皓的心难道还要再挖一次你才明白吗?”他深情对视,捏着那柔柔的小脸,温柔说道。
沈静瑜嘟起小嘴,皱了皱眉,“可是我心里不舒服。”
“那你打我?”轩辕皓挤挤眉,闭上眼,凑上脸。
沈静瑜掩嘴一笑,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别以为我就这样原谅你随意撒花,哼。”
“是,瑜儿主子,小的任凭你吩咐。”轩辕皓横腰抱起她,带着她轻扬一过溪水池,扬上池边一块石台。
半径不过十公分的小石面上,两个身体紧紧相拥,月光柔和的洒在两人身旁,萦绕上池水中跳跃的鱼儿,鱼儿划过水面,扬起圈圈涟漪,搅碎了池中拥抱的身影……
翌日。
接连几日的燥热暑气在今早更是大胜以往,刚过早膳,不远处花圃中的蝉便开了嗓子般哄叫,叫的在这闷热的天气里更添三分热火。
“多添一点冰块,主子快受不住了。”管家吩咐着厨房准备着,然后东瞅瞅西看看。
“李管家,府外有一人求见,说是跟王妃主子有过旧情。”侍卫道。
管家微微点头,又指向一旁的厨子,“好好的炖着酸梅汤,主子醒后可是要喝的。我先出去看看。”
府外,一人青衫短袍,脸色有些污垢,衣衫略显褴褛,一双手污黑沧桑,整个人都看着只得用落魄二字形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