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有谁不知守株待兔的故事呢?而今日,树兔新编——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美女围着行动速度慢得要死又一脸不耐烦的树转来转去,走向名为听凤阁的地方。
“为什么我又要跟着你去听凤阁?”宝爷皱眉,对于一株树,最喜欢的就是驻扎在某个水丰光足的地方不再动了。结果跟着凌寒殇来到这儿之后,每天被拽去**任丝竹乱耳、男女无状,实在是件痛苦到不行的事——可是,此时这句原本理直气壮的反驳说得却极为无力,甚至都知道了下一句会被如何回复!
“因为我喜欢去啊,而你……我的金主大人叫你跟紧我啊。”
这是第几次如斯对话了?宝爷觉得自己就像总是不受教的孩子似的,明知道是这样的对话,还不死心的问。
“你不喜欢,可以睡觉!”皓雅冲着宝爷甜甜一笑,不知是不是那笑容反应了皓雅真实的心情,宝爷只觉得那比任何一个微笑都甜蜜。
好吧,也许是可以接受的。宝爷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了如斯念头,任由那只可爱的兔子跳来跳去的拉着自己奔向**……一想到**,不免脸又黑了一些。
皓雅偷偷的笑,将宝爷拉进了听凤阁后,就将之留在座位上,自个儿跑去姑娘堆里左摸摸、右抱抱,一只脚丫翘在栏杆上,形态慵懒而享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凤阁姓了嬴,进的新姑娘都漂亮得让人流口水。不过,皓雅又看了宝爷一眼,宝爷倚在椅子里,靠着栏杆,斜斜的看着她这边,一半的眼皮已然快要合上了。皓雅微笑,填着一丝得逞,轻柔的抚摸着爪下漂亮姑娘的肩膀,脂粉的香已令她兴奋至极,看来她天生就合适生存在美人环绕的世界中啊!嗷嗷!
宝爷实在看不下去作为女人的皓雅吃着美女的豆腐的行为,又不喜欢**这环境,好在这两天女人们都认识了自己,不再不识趣的跑来搭讪什么的,跟别的桌的酒色生香截然不同的寂静。
摸摸那光溜溜的肩膀,皓雅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宝爷的双眼合上,抱臂许久不动。
偷偷嘿笑几声,皓雅从蒲团上跳起,蹑手蹑脚的转身跑掉。
在她跳起来后,那被她吃了豆腐的姑娘就看到宝爷睁开了眼睛,刚想唤住皓雅却看到宝爷原本什么情绪都没有的眼神霎时间变得凌锐而可怕,生生令她咽下了话,避开视线继续弹她的琴。原本那株被任何人当作树的物种,在那姑娘回避了一下再次抬头时,居然已不在了座位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四处不见人影。
皓雅轻手轻脚的跳跃着,飞奔到了后院。那嘈杂的声音消失了,将脚步顿住,抬头,只见漫天樱雪纷落如雨,淡雅的香已染了宁静的空气,美好而纯洁。
不自觉的将脚步放慢,她已经看到了自己要寻找的那抹熟悉的身影,侧立在阳光下。柔柔的光暖暖的照下来,映得马儿一撮火般的毛发燃着火焰,那抚着灵巧的马耳的手嫩白修长,轻柔的抚摸令马儿摇头甩尾很是舒畅的样子。
皓雅的衣角随风轻摆着,才站定了,那匹咬过了她的马儿就发现了她,抬首兴奋的嘶鸣。
有一点本能的恐惧,但是当源凰缓缓转身的时候皓雅立即就将那匹色马丢到了脑后,以最快速度扑到了源凰身边。
“嗷嗷!”
一人一马两眼冒着心心,不同的是皓雅是盯着源凰冒心心而那匹马是左看看源凰右看看皓雅,几乎乐得鼓蹄子。
“这几日不是有人跟着你吗?听你们称呼他为宝爷。怎么得空来这儿?”源凰抚摸着马儿,没有刻意将自己的美貌掩起来,也不再是忧伤的神情,淡然而美丽。
“他睡了,他睡了!”
“那位宝爷,似乎不喜欢听凤阁呢。”
“吃过了大鱼大肉谁还会对小菜感兴趣啊!”
“啊?”
“哎,我是说,宝爷天天对着凌王爷啊,天天看那么美的人,还会对听凤里的姑娘有兴趣么……耶,也不对啊,我也天天看着凌王爷也看着你,我还是会对美人有感觉……”
“宝爷是凌王爷身边的人吗?”
“哦……算是吧。似乎他很喜欢凌王爷哦。”抓了一把草料,皓雅乱糟糟的递到火雪嘴边:“反正就是怪怪的,说不上哪里怪怪的,总之就是……啊!”
低头,就看到火雪正侧着头看着她,眼里装着色狼的典型神态,嚼着草料还拿着红红的舌头在舔着皓雅的手。
“口水……有那么一点点恶心……嗷嗷!”
话不等她全说完,只见面前刮过一阵风,已将她捞出了数步距离之外,一方洁白的手帕飘在她的手上,被另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擦弄着。
皓雅低垂头,任由那双手的主人给她清理手上马儿的口水。
调戏了姑娘的火雪很识相的躲到了源凰背后,在她背后小心的探头出来看着,而死死盯着它的不悦目光令它本能的颤抖着,努力的要将自己完全缩到主人身后去。
“宝爷。”源凰微微一怔,不失礼仪的屈膝行礼,一双漂亮的眼睛细致的观察着宝爷。虽然对宝爷的模样并不陌生,但令源凰不能理解的是此时宝爷表现出来的愤懑与不爽。宝爷看火雪,就像在看吃了自己女人豆腐的男人一样。
“你……你不是睡着了?”
“她是谁?”宝爷问,源凰颇觉得宝爷有意思,直到问这句话之前,宝爷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也没有对她的容貌有惊艳一类的蛛丝马迹。真的只是看凌寒殇太久,已不屑于看别人了吗?那么,刚才对皓雅表现出来的,又属于什么呢?
“嗷嗷!”猛的一抬头,皓雅动作确实的蹦到源凰面前,挺胸抬头,理不直气不壮含混不清的道:“没……没……没有谁……”
宝爷抬眸,冷冷的眼神仿佛能穿透源凰,不是欣赏她而似是在看一件理应认得却并不认得的物品。无关乎这件物品好看与否,是否有用,而仅仅是在看。
“源凰姑娘。”宝爷似是看透了她,松懈下了那吃人般的眼神。一切几乎是转瞬间发生的事,除了源凰彻骨的寒透了之外,皓雅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啊,啊……”皓雅的号叫塞在喉咙里,怯怯的眨眨眼,瞄着宝爷恢复成老树的表情,突然觉得这表情实在是太难懂了:“你会说出去吗?我……我见到源凰姑娘的事……嗷嗷,宝爷不要啊!源凰姑娘还没有做好面对凌王爷的准备啊!宝爷……宝爷?耶?”
宝爷看看皓雅小猫一样的可怜神情,又瞟了一眼源凰,以及探头出来正对自己张开一张超大型马嘴的火雪。说实在的,看到火雪的表情时,宝爷真的被吓到了。见过色狼,没见过一匹马都色到看到长得漂亮的人就会流口水,一脸的色狼相。
皱了皱眉,宝爷退了一步,转身,而后缓缓走出两人一马的视线里。不是不想快,而是已经习惯了缓慢移动了。
忐忑不安的回到了来仪客栈,忐忑不安的坐在饭桌边,忐忑不安的看看凌寒殇和宝爷,皓雅端起碗开始向嘴里塞食物。
宝爷也在吃,很沉默。
凌寒殇心事重重的模样,期间数次抬睫看景凌,景凌也在积极回应着凌寒殇的注视,整个餐桌安静得紧,甚至都没有向乐师和舞台多看一眼——当然,看也没有用,源凰今天并没有来客栈,想必凌寒殇已经觉察到这一点了。
“我,吃完了。”宝爷慢腾腾的起身,道完了这句话,又张了张嘴,但是没说出什么来。最后看了一眼皓雅,宝爷就离开了桌缘,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凌寒殇哼了一声,筷子夹起一片藕,送进嘴里。
景凌原本落在凌寒殇身上的目光追着宝爷离开,原本无一物的眼中浮起淡淡的警觉,而皓雅则缓缓舒了口气,小心的将自己埋进饭里。
她,其实很怕景凌,比害怕凌寒殇的程度更甚——没有原因、不存在理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