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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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奔出来仪客栈,皓雅这才拍着胸口,努力的喘息,要将肺里被极度压缩的空气补回去。闷疼稍缓,干干的气流却将喉咙冲得痒,大声的咳了出来。

就在她没有形象的干咳时,只见一阵怪异的风拂过,眼角余光缓缓的移入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皓雅一惊,身子歪了一歪,重心移向了一侧。

“嗷嗷!”认命的皓雅闭上眼号叫着,等待跌倒时的痛。

“没事了。”宝爷皱着眉,对她那高分贝的号叫,抑郁得非常想就此松手。

可是,松手的话,太不厚道了。

“啊……”皓雅睁开眼,就看到自己一只胳膊被拎在宝爷手里,另一侧的肩膀被稳稳的托住,虽然还是偏侧着身体,已经稳住了重心,而以她的角度,宝爷的下巴与侧脸正呈现在她眼前——她竟然发现,宝爷也很好看耶!

忍住号叫的冲动,皓雅乖巧的站直身体,偷偷调整位置,继续欣赏宝爷。

作为一棵树当然是不怕被谁看的,宝爷就那么缓缓的移动着,跟着皓雅。而皓雅本能的配合着宝爷的速度,两株植物就在青石路上缓缓挪着。

也许是本能,挪移着、挪移着,两人就来到了听凤阁。

阵阵脂粉香唤醒了皓雅,抬起头,凝望着听凤阁三个大字,左右两侧悬垂的绫绸流苏,莫名有种回到了家的感觉。

即使不久前,才从这里离开,即使她现在已不是**姑娘的身份。

“听凤阁。”宝爷细细端详着那硕大的招牌,没有一丝表情。

“既然来了,就进去吧,看看我的房间。”

没有人拦着她,更没有人拦她忘情的拉住的宝爷。

红袖香飘,鼻端飘过了一缕淡淡的玫瑰香,宝爷已被皓雅拉进了这座小镇最有名的**。

听凤阁的姑娘们自动让开一条路,远远的看着皓雅拉着的人,咬着手帕,任由顾盼的流光追着二人径直向了姑娘们的厢房而去。她们不敢近前,原因是多方面的,皓雅那看美人的声名、源凰姑娘的吩咐、嬷嬷的警告,还有写在那被拉扯的人眼中的冰冷、淡泊与强烈的距离感——即使从进得门来那目光只停在头也不回的皓雅身上。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

皓雅推开门的时候,这行诗句竟然凝在了宝爷的脑海里。勾勒在诗句中的,是被玄青将旗层层包裹的人生。就似是茧缚的蝶,血火溅玄青竟已全然记不起朝堂上的英姿飒爽。四年时光,无情的过了,除了刻在眉宇中的多了几丝沧桑感慨,竟没有太多改变。一成不变的生活,一成不变的拼搏,却瞬息都在改变的生与死。

微有些刺鼻的尘埃的气息唤回了宝爷的意识。

原木色的门推开合扇,迎面是绘了丹青荷花的屏风,一笔一提都潇洒而简单。

屏风后的房间被浅青色的纱缦遮着原白窗帘,亦是丹青的荷,稀疏而秀丽。

一豆灯光燃着,置于案头。案上很是干净,原本遮着案的纱被扒到地上,淡淡的黄与棕红色的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贴着案的就是龙凤合欢床,很大的一张,摆着两筒被子,粉纱帘子被银钩挂在床畔,而与它相对的是四个灯笼凳配红木圆桌,搁着茶盘。

大致的看了一圈,宝爷没有等皓雅安置自己,很自觉的移到了床前,将自己横成了一条老木头。自始至终,宝爷在注视着皓雅,仅仅是看着,没有让她感觉到任何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存在感太弱,皓雅将窗帘拉开,窗推开。任由晚风灌了一室,摇曳着烛火。那特制的烛火并不怕风,还有着淡淡的香味,与大厅中的玫瑰香不同,是很助于安神的味道。

皓雅忙着将房间里的防尘布一一的拉开,最后跪在房间中的一架琴前,似是用尽了力气般,歪坐在琴畔,抬手轻轻的抚着。

宝爷正想唤她,却见她跳起来,轻盈的跃到琴后的坐垫上,正襟危坐。

沉了沉心,丹蔻轻轻压了压弦,感受着那柔韧在指尖弹跳,抬了抬手腕。

弦就似有了生命,自那跃动的指间流淌出音符,回旋于室内。烛火微动,只剩下琴的弦音绵绵的回旋在房间中,与晚风拂动的锦纱流苏应和着。若不是窗外听凤阁三字鲜亮得无法忽略,一定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中某位姑娘的房间。

“高山悠悠,流水淙淙,峰回路转,不见来时路。”

“弹得很流畅。”宝爷回了一句,丝毫不觉得要给皓雅留面子。

“这是我弹得最好的曲子耶!”

“嗯,是啊,很流畅!”

“唉,分明一曲流水之音只可惜是对牛弹琴!”皓雅嘴一噘,将手移离了琴弦,透着爱怜的眼神凝视着那架琴。

宝爷细细的打量着此时垂睫敛眉的皓雅。

安静时,皓雅很有仕女的风范,少了灵动的表情,竟然很是耐看。宝爷淡然的扯动了一下唇角,皓雅发端的钿子撞出清脆的音璇,以往那叮咚声被湮在呼号和脚步声中,而此时此刻听来就如雨打金铃般,无限回味。

皓雅沉默了一会儿,就趴到了窗前——可见那是个很习惯的动作,仰起四十五度角的下巴,痴痴的望着,不知道是在数天上的星星还是想着什么事情。

果真,是个有趣的丫头呢,宝爷暗自想着。

那,那是什么!皓雅突然眼神一定,半个身子猛的探出窗,而这怪异的动作令宝爷蹭的从床上弹起来,一个箭步就射到了她的身边。

脚还没有沾地,只听皓雅猛的嗷嗷了两声,而后牢牢捂住了嘴,眨了眨无辜的受惊吓的眼睛。

宝爷虽然一直看着皓雅,但当脚落了地的一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白色物体。再定睛时,那物体已经消失了。

没有错,那是匹马的模样。在听凤阁怎么会有一匹马独自跑来跑去呢!

“那马是谁的?”宝爷不假思索的问。

“嗷嗷!”皓雅被吓了一跳,半个身子就向窗外跌下去。宝爷伸手就拎回了她,安好的放置在地面上。

“不想说,也不需要跳楼寻短见。”

“当然不是……啊……”皓雅皱起眉,她当然知道那匹马儿……

当嬷嬷将她带到马厩时,那唯一的一匹马儿就是刚刚独自溜腿儿过去的火雪——属于源凰的大宛马。

也许是她的音量实在是太高了,将毫无防备的马儿吓得整个身体一抖,忽闪闪的大眼里透出警醒。不等看清号叫出声的是什么人,名为火雪的马儿已将尾巴一甩、耳朵一动,将屁股掉向了皓雅。

扑将上来的皓雅先是围着它转了几个圈圈,很小心的摸摸它,兴奋得紧。但是马儿已经对皓雅有了不好的印象,总是把屁股给她。仰头闭目,很是高傲的模样。

嬷嬷是头一次知道,皓雅是这么懂得欣赏美,不是美人是漂亮的马也要看。

火雪的确是很漂亮,额上一撮火焰般的毛配上被打理得非常干净的白,矫健的身材,硕大的蹄子,只是用看的便知道这匹马儿的非凡。

皓雅兴奋得上摸摸下摸摸,火雪扭着屁股躲来躲去。

嬷嬷实在看不下去,拉住她:“火雪要是生气了,很可怕的,走吧,走吧。”

“嗷嗷,不要,还要看。”皓雅扑到火雪身上就胡乱摸着。

火雪也许是烦了,转过头,扬起一声嘶鸣,扬起了前蹄就向着她踹过来。

皓雅被它的动作猛的掀坐在地,眼见一对儿马蹄就要踏在她头上了……

可是,就当火雪的蹄子要踏下来时,皓雅分明在它眼中看到熟悉的光芒一闪,而后马儿居然硬生生的在半路掉了个头。跳到了一侧,马蹄击在地面上,踏出清脆的鸣响。

嬷嬷的冷汗都下来了,忙扯起皓雅就要拉她跑出去。皓雅还没有看够漂亮的马儿,坚持着不走,半个身子沉在马厩中不肯挪移。

就在双方僵持时,火雪掉过头,嘴一张,就在皓雅的屁股上咬了那么一口。

皓雅嗷嗷的一声,就跳起来窜了出去。

她没看到火雪的眼睛里射出一团怪异的兴奋的光。

当她惊魂未定的挂在栏杆上喘息时,嬷嬷奔上来,急切的问:“受伤了么,伤哪了!”

“没……没受伤……”

“那你跑什么……”

“我……我终于知道那异域美女所说的话的意思了……”

是的,终于知道了。

当火雪悠闲的跑过去的时候,皓雅不由得想起来白天所遭遇的事情,便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

可是,马上她就想起了源凰的请求,连忙双手推推宝爷,让宝爷离开了窗口:“我再给宝爷弹一首曲子吧!”

“不必了。”宝爷任她推回床畔:“与其听曲子,倒不如说些话儿。”

“嗷嗷,宝爷想说什么话题?”皓雅庆幸着自己引开了宝爷的注意力,却没发现她正以一个很暧昧的姿势倾在宝爷的斜上方,没发现宝爷眼中隐隐增添的兴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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