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两年的时间就这么过了。
凌王府添了个俏生生的孩儿,凌月景没有对外公布过,也没有给生下孩子的丫头升入妾室。由于李序带来的孩子太小,凌月景安排一个仆妇将孩子带出了府外抚养,避免哭闹扰了清静。
自那天之后,李序时常会来到凌王府,与凌月景同眠,也时常到府外去见见那孩子。
时日久了,李序的心里颇生出了些许的不安。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一直都懂,而凌月景再是聪明,也算计不过一堆的人如狼似虎的盯着他。
终于有一天,当李序走进了凌王府时,凌月景正坐在梅林里,不远处是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正盯着他看的幼儿。仆妇们看到李序进了府,便悄悄的带着孩子走了,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李序坐在凌月景身边的石凳上,身子刚刚坐下,凌月景便飞快的将他拉入了怀里,吻如暴风骤雨般的落下。攀住凌月景的肩膀,任他把自己置于怀中,安放在他的腿上,李序温柔的回应着那并不温柔的唇舌,由着凌月景将满心抑郁置于唇间。
“皇上责难于你?”
“为人臣子当为君主分忧,被责难也正常,只是……已离初衷渐行渐远。”
“还是将锋芒敛一敛吧。”李序抬起头,那凌乱的衣与修长的颈子令凌月景心不在焉。
“是应该敛一敛了。”将之锁在怀中,凌月景埋在李序的肩膀上:“不要总是离我这么近。”
“我不介意的,他们担心被牵累,我是不怕的……”
“我不会在意其它人怎么看,我只是想告诉你……离我这么近,就是在诱惑我。走,我累了。给本王侍寝。”
将李序拉起来,奔向屋子就去了。李序在他背后摇摇头,笑得宠溺而温柔。
若是陪伴能够让凌月景好起来,他怎么会在意被索取什么呢。
自此之后,凌月景的确将锋芒收了些,也不再看到什么不过眼的就直接与皇上讲。久而久之,他学会了将一些事埋在心底,学会了粉饰太平,也学会了保全自己。即使是与李序同被招入书房中,也仅仅以书画为主。
李序依然是低调而羞涩的。皇上虽也是关心着他的终身大事,但是有凌月景在一畔的掩遮,倒没有一次能执着着谈下去的。数年过去,也便被置于脑后,不怎么被提及了。
原本就应该安安静静的过下去,但是不知道哪里出现了庇漏,皇上急急宣召了李序却没有叫凌月景同去。
当天晚上,拖着愁烦到了凌王府的李序才对凌月景说,皇上打定了主义要给李序赐婚——即使李序不过是个画师。同时,又与李序商量,要指一位郡主给凌月景作妃。李序推也不是,脱又脱不开身,何况还被追问着凌王爷的事,心里既是急又是烦闷,出了书房便直奔着凌王府来了。
“我们,我们离开这是非之地吧。”李序紧紧抱住凌月景,他觉得自己无法呼吸:“我无法想像会和你分开。”
“不会的。”凌月景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李序依然惊魂不定,将脸理在凌月景的怀里。
其实,他们都知道,未来是如何的,不会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赐婚,是皇上绑住他们,监视着他们的最好的办法。
过了两日,忙于朝政的皇上没有再召见他们,但是李序终日不安,几乎天天窝在凌王府中。这一日他到了府中却发现凌月景还没有回来,便坐在书房中等。刚刚坐下,他便看到一份图折了几折压在凌月景的案头。两人几年来的相处,彼此都没有秘密的,于是李序便伸手拿过那折着的图,轻轻展开。映入眼睑的,是一份工程详案,方方正正的形态,占地广阔,似乎正是日前凌月景曾提及的围猎场。
皇上喜欢打猎,但是每每狩猎都要去离京城近百里的地方。车马浩荡的到了那儿就花掉了近两天的时间,还怎么能尽兴的玩呢。于是有臣子便提议在京城中开僻一个小型的狩猎场,以天然山作为屏障,正好呼应着皇城。这个提议被皇上欣然接纳,不顾有反对的声音,他就将这任务交给了凌王来办。
一方面凌王身份显赫,作为王爷谁也不敢拦。一方面凌王不属于真正的王爷,皇上面前是纯粹的臣子,想不做也是很难的。
宫中有些建筑工匠,亦有专门做设计工作的,两天内便赶出了这份设计图,交到了凌王手里,只等王爷过了眼,点头后就开始建设。
指尖在那围猎场的图上滑动,李序丝毫没注意到凌月景进了门。
凌月景也没有出声惊动李序,他将那工程图留在桌上,也正是让李序来参谋的,对于一窍不通的自己来说,有李序在是件幸福的事情呢。
坐在李序身边,凌月景在那修长的颈子上嗅嗅又狠亲了一口,才将手中的东西展现给李序看。
那是一块玉切成了两半,很完美的两半:“这,一块是你的,一块是我的。”
“嗯?”李序举着工程图,就见凌月景将其中一块挂进他的颈子里。
一把拥住他,凌月景的声音有些低沉:“若是必须被赐婚的话,我也不会离开你的。这是信物。而且若是你有了孩子的话,也可以做个亲家,只要你不嫌弃我家女儿比你家的大。”
“这算什么!”李序想也不想就要站起身,把那玉摘下来。
凌月景早就料到他会激动,紧紧压在自己怀里,低声道:“我也很为难,不过,除了服从君主的意志,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相信我,我不会和你分开的,不会的。”
边说着,边吻上那蹙得紧紧的眉头,轻柔的安抚着。
“我,我不想要什么赐婚……我不想……”
“我知道你不想要,我也不想要。但是没有办法。”
话听到耳中,浑身激动的颤抖不止,不知觉的,捏在手中的工程图就被捏得凌乱不堪。一声裂帛般的声音,李序的双手连忙松开,但那图纸已碎成了几片,被揉捏得乱七八糟了。
“我……对不起……”
“没事,我叫工匠再画一张……”轻轻搂在怀里安抚着,凌月景感觉得到李序的激动与难过:“走,让我安慰你一下。”
“那图纸……”李序觉得不安,随着凌月景的脚步,移着身体,他说:“我再画一张吧。”
“那可有劳你了,序。”凌月景在他耳边轻轻吹着气,道:“是呈上来让我看结构是否合理的,就是留给你看的。撕了就撕了,来,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论赐不赐亲,你都不会失去我的。”
李序低着头,由着凌月景将自己推坐在床榻边,由着他压住自己,从额头,颈子,肩膀,唇……吻着,抚着,心奇迹般的平静下来。只是绝望依然徘徊在眼中心底,难以除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