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王氏,锦睿对家人的一种爱护,只因他们缺少这份维护多日,根本忘了白升山是个高大的男人。
“伯父日安,小侄今日是来提亲的!”
元楚望一眼眼神闪过的王氏母子,温和说道。
随即,从怀里拿出一份白锦苏的亲笔信,恭敬递上,等着白升山伸手来接。
“是你!”
白升山觉得他的噩梦真的成真了,小愈人呢?
眼神四顾,却没发现那寸钉小人。
“伯父,小侄元楚,家住京城,来平县做生意巧遇锦苏,深感她平易近人,温婉聪慧,与在下志趣相投,小侄只觉三生有幸……想聘她为妻,还望伯父成全!”元楚见他久久不肯接过书信,心中忐忑,竟对着一院人,婉转表达自己心意。
那张守山听着他低沉语音,竟不敢妄动。
王氏,锦睿亦是感动,就在刚才,亲眼目睹那么丑陋一幕,他居然还想娶他(女儿)姐姐为妻,这样的男子,可托付终生。
白流苏低垂着眼眸,暗生羡慕。
如此清华尊贵,卓尔不群的男子亲自上门提亲,锦苏到底是好福气!
静静站着的白升山淡淡看了一眼,恭敬中不乏傲气的元楚,单看信封上白锦苏的字体,甚至都不用打开来看,幽幽叹口气。
“进屋再说吧!”
“谢伯父成全!”
男子白袍轻甩,阔步跟上白升山脚步,将那一汪汪,或疑惑,或兴奋,或惊讶的表情,尽甩身后,那坚定步伐,让张守山隐隐生怕。
“元楚公子请坐!”白升山招呼元楚在贵宾位坐下,轻轻将那份信放在面前方形桌子上,淡淡道。
“我这女儿,先被人退婚,后又被人殴打致残,卧床近一年,后又因救姐姐,将自己卖给了人牙子,不知她在主家发生何事,抱回一名男婴,认作亲子事必躬亲,与金三爷合伙做生意,可视为大逆不道,再不用说后来,她又与本地主相斗,甚至惹上了县令大人的女婿……既如此,公子还要娶她为妻吗?”
白升山虽说的淡漠,但是字里行间无不为有这么个女儿自豪。
锦睿低着头,爹爹这是贬斥姐姐,还是夸赞姐姐。
王氏默默地流泪,她知道她爹一片爱女之心,可昭日月,这是将女儿所有的不堪都说与人听,也免得日后有什么风言风语传进女婿耳中,惹女婿不快!
“岳父严重了,小侄只觉唯有这般女子才配得上小侄!小侄感念岳父爱女之心,以后必如岳父一般疼她,宠她,一生不变!”
元楚屈膝半跪,接过白升山递给他的书信。
上书单字:允。
“起来吧,三媒九聘,礼数尽要周全!”白升山亲自起身,将发愣的元楚从地上扶起来,笑道。
不得不说白升山还真用了心机,让元楚看到白锦苏的这个允字,确实让他心生怜爱,愈发想着……
“是!”元楚微微浅笑,刹那间,百花羞愧,时光流转,恍然半世爱恩近在眼前。
“哎呀,恭喜亲家老爷,恭喜元公子得偿所愿!”
那一身大红喜色的胖媒婆,这才笑盈盈的从大门口进来,大声高嚷道,身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做成了一桩生意。
“恭喜恭喜啊!”
随着那胖胖身材的移动,身后那一箱箱大礼,被几十个人抬进了白家院落。
王氏连忙和流苏备饭菜,款待贵客。
锦睿,锦遇,被王氏打发着叫村里的妇人来家里帮忙,到此,村里所有的人,都知道那长长的大队伍,都是提亲公子送给白家的礼物!
可见这白锦苏将要嫁个高门大户,名门望族了,当真是鸡窝里飞出个金凤凰。
白桂花气的摔了碟碗,却换来张氏一顿暴打,白德眼底湿润,他家傻姑娘终于有人要了,老太太恨不得早早掐了白锦苏。
白老四家里,两本来好好的人,互相扯着对方头发,就差将让对方死在自己手里,村里添了白事,喜事也会沾上晦气。
没有人红事与白事一个月办的!
“李婆子,你这个烂货,你不是说一定能坏了白锦苏的名声吗?”白老四,突然放开颜色青紫的李婆子,张口就骂。
李婆子怎肯输了人,讽刺道:“白老四,你个下三滥,你也就是在老娘面前耍耍威风,在炕上耍耍威风,老娘跟了你都这么长时间,老娘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王氏那个烂货,都能生那么聪明的女儿——”
白锦苏发生了那么丑陋的事,那个男人都还要求娶,当初,她就——她一时糊涂,为什么就跟这个遭殃的混在了一起!
这话,白老四怎会依了,又是一阵的拳脚相向,嘴里骂骂咧咧。
“谁说老子生不出孩子,谁说的——是你这个贱人,自己没有——你还有种怪我——你个阴毒的婆子,说,你是用什么手段收买张守山,让他到白锦苏家里去闹的——是不是也用你对付的方法!”
白老四话越说越难听,站在门口的老太太着实听不下去了,这才出声道:“你给我住手!你是要把人打死才算数吗?你自己不学好……”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要不是老子能有今天!”老太太话还没说完,白老四过来就抢了她手里拄着的拐杖,老太太一个没顾,滚倒地上,只听她最心疼,最宠爱的儿子,朝着她,撕心裂肺的吼道。
“要不是你说,什么都是低贱的活儿,种地是下贱,上山砍柴,那是下人做的,我这种大少爷不能做,我只有读书读书,死读书,将来才有个好前程,可是——你说的前程了,老子都快三十五了,还没个儿子,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害我!”
白老四跌坐在地上,一边说,又哭又笑的,吓坏了李婆子,老太太抬起来的手,慢慢的又放了下去。
“你害得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会,你让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啊,娘——我的亲娘,啊!你还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老太太若树皮一样的老脸,滴下几滴眼泪,默默地看着最疼爱的儿子,她不知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