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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跑回家,从头到脚全都湿透了。
叶林氏赶紧去烧水,拦也拦不住。下雨天柴禾全是湿的,就听她一边引火一边咳,不大会儿,一股子浓烟就腾了起来,雨幕中凝成白茫茫的一团。
锦颜本来想偷个懒儿的,见她烧了水,只好把湿衣服全脱下来,哆嗦着蜷成一团,猴在床上,披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锦玉拿了帕子过来,失笑道:“这哪儿来的猫花子啊!”
随手帮她擦着头发,又埋怨一句:“明知道下雨,还不早点家来。”
“跑不及嘛!”锦颜看她笑盈盈的,似乎心情还好,赶紧没话找话的笑道:“姐啊,我刚才碰到一个人。”
“嗯?”
“长的很俊,人却很莫名其妙,这才叫金玉其外……”
锦玉问:“金玉其外?”
“嗯,就是绣花枕头。”
锦玉笑道:“是个哥儿吧?”
“呃,是……”锦颜正想是不是说错话了,居然在锦玉面前提男人,却见锦玉皱皱鼻子:“这是从哪儿蹭的,一身的香。”
锦颜一愣,低头一嗅,果然浓香扑鼻。心说坏了,准是戴着的香料浸了水,嘴里却笑道:“谁知道啊!准是野花。”
正说着,叶林氏早提了热水来,加进桶里,锦颜正走神儿,把被子一扔就要下床,叶林氏失笑出来,抬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这丫儿,这么大了,还没羞没臊的,光着屁股就跑。”
锦颜呀了一声,不好意思的笑笑,忙忙的跳进水里,看水桶中少女的身体,白生生,水润润,已经约略看的出细细的腰肢,胸前一对微鼓的小包子,湿漉漉的黑发从小巧圆润的双肩垂了下来,在水面飘浮。
窗外忽然格的一声,像是有谁一脚踩断了树枝。锦颜吓了一跳,急站起来:“娘!什么声音?”
叶林氏愣了愣:“哪有啥声音?嗯……可能是黄鼬吧,幸好没养啥活物儿,不怕叫它摸了去。”
锦颜侧了头再听时,果然只有哗哗的雨声,于是又坐回去,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笑道:“谁说没养,我不是活物儿吗?”
叶林氏笑着掐了她一把:“就你怪话多!还不快洗,看冻着!”
锦颜笑了出来,忙忙的洗完,喝了一碗姜汤,爬上床就睡了。早上醒来一张眼,猛然想起自己采来的猫眼草和水玉,急转头找筐子时,已经是空的了。
锦颜有点慌神儿,转身出去,外面天已经放了晴,草药仍旧晾的满院都是,锦颜一直走到外面院子,才见石墙上搭着架子,晾的正是猫眼草和水玉。叶锦念熟读医书,不可能不知这是什么药,而且他还特意把这两味单独晾着,显然深知药性……
锦颜忍不住皱了皱眉,莫名其妙的,居然想起昨晚那个锦衣少年,生了这么一对颠倒众生的凤眼,眼神里却写着不屑……在他眼里,她一定是个坏人吧?那哥哥呢?哥哥为什么不问她?哥哥也觉得没什么可问的吗?他也觉得她是坏人?
忽然就觉得闷闷的,坐在门口的石台子上,低着头啃自己的手指甲。不知什么时候,眼前忽然多了一双鞋子,锦颜吓了一跳,猛一抬头,脱口叫道:“贺子涵!”他哧的一笑,锦颜红了脸,急改口道:“贺大夫。”
贺子涵笑道:“晚了!我已经知道你背后叫我什么了,当面一口一个贺大夫,原来都是假客气。”
锦颜也没心思玩笑,只道:“对不起。”
贺子涵愣了一下,蹲下来看着她:“怎么了丫头?有心事?”
他个子很高,可是她正坐在石台子上,他这一蹲,反而比她还矮了半个头。看他略仰面看她,黑发微覆了额,剑眉挺秀,眼神温暖,她居然有点脸红,急站起身来:“对了,您怎么来了?”
贺子涵笑了笑,一撩衣服,就在石台上坐了下来,锦颜呀了一声,急去扯他袖子:“石头上脏,你……”
贺子涵笑道:“你刚不是坐的好好的?”
锦颜汗了:“我这衣服才几个大钱,你的衣服几两银子,能比么?”
贺子涵失笑摇头:“瞧你这婆婆妈妈的样子,好像比我还大。颜儿啊,我认识你这么久,你就只有刚才,才像个十来岁的丫头的模样。”
呃……锦颜悄悄撇下嘴角,笑道:“您进屋坐吧,这不是您坐的地儿。要是被我爹看到,准能骂死我。”
贺子涵看着她,忽然就挑了挑眉,把腿架起来,抖了抖袍子,那模样颇有几分吊二郎当:“那这样呢,是不是就可以了?”
呃?还别说,比起刚才他通身的书卷气,这副德性坐在这儿,看着果然没那么奇怪了。锦颜无言的瞅着他,他便笑出来,拍拍身边:“坐。我有话跟你说。”
锦颜只好坐了,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在膝上:“什么事?”
贺子涵看了看左右,忽然压低些声音:“我特意来跟你说声对不起。”
“诶?”
“我那天,只是实在推敲不出那药性,不是有意告诉林伯父的。”
原来他说的是那麻药,锦颜一窒,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贺子涵轻声道:“你在生我气?”
“不是……”
然后卡住。一时两人都不开口,隔了好一会儿,贺子涵才轻咳一声,站起来转了半圈,有点没话找话的:“这是你哥哥采的药吧?”
“是啊……”
贺子涵忽然轻咦了一声,走过去小心的拈起细看,“这是猫眼草?还有水玉?你哥哥采这药做什么?”
锦颜脱口而出的:“是我采的。”
贺子涵一愣。遥遥的,忽听有人笑道:“贺兄?”锦颜一抬头,便见叶锦念背着药筐走了过来。
他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锦颜忍不住去瞧他的脸色,他的笑容却仍如平日一般温雅:“贺兄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贺子涵笑道:“我找颜儿有点儿事。”
“哦?小妹?”叶锦念侧头看了锦颜一眼,再看看贺子涵的动作,恍然道:“我早上还在想,小妹怎么采了这两味药,原来是贺兄要的吗?”
贺子涵反倒一愣,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猫眼草:“是啊。”他侧头看了锦颜一眼:“是我拜托颜儿帮我找的。”
锦颜犹豫的低了头,叶锦念含笑道:“请教贺兄,这两味药有何药用?”
贺子涵缓缓的道:“这两味药,都有大毒,正因为有大毒,所以善加运用,反而比寻常的药更加有效,”他顿了一顿:“比如猫眼草,可以治疗水肿、瘰疬、疥癣等等……这水玉嘛,举凡咳喘痰多、瘿瘤痰核、痈疽肿毒皆有效验。”
“原来如此。受教了。”叶锦念放下药筐,拱手道:“不知贺兄可有空闲,帮我看看这些草药,可成么?”
贺子涵笑道:“怎么不成!”
…………
看着叶锦念两人走开,锦颜不出声的吁了一口气。
看来哥哥还是担心的,要不然也不会早早的赶回来……这次有贺子涵,阴差阳错的掩饰过去了,那下次呢?胡财主就算死了,也还不了锦玉的清白,何苦来,倒落得自家哥哥犯猜疑……
锦颜忍不住转眼去看院中两个人影,贺子涵正细细的跟叶锦念说着什么,叶锦念垂了睫听的十分认真,虽是平辈,却俨然师徒。
哥哥便是这样的,做什么事都这么认真……贺子涵似乎察觉了什么,嘴里说着,忽然就抬了睫向她一笑。他样貌俊朗,眉眼明净,映了阳光,这一笑显得格外灿烂。
锦颜急报之一笑,一边就想,贺子涵为什么要帮她掩饰?上次是麻药,这次是毒药,他不可能猜不出她要做什么,动到这些,横竖不会是好事,可他为什么还要帮她掩饰?还特意过来向她道歉?她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她原不原谅,又能怎样?
屋门忽然一开,锦玉捂着嘴从屋里冲出来,许是不妨院里竟有客,愣了一下。可是喉间做呕,急转身奔到院角,吐了几口,也吐不出什么。锦颜早奔过去扶了她。贺子涵愣了一下,问:“叶姑娘不舒服?”
锦玉又空呕了两下,这才强抑了,回身道:“贺大夫。”
贺子涵微讶道:“脸色怎么这么差?我帮你把把脉可好?”
锦玉吓了一跳,急退了两步,脸色都变了,“不,不用。”
“呃?”贺子涵有点皱眉,侧头看了叶锦念一眼,意示询问,叶锦念不愿说谎,又不能直说,只得道:“小妹,扶姐姐进去。”
锦颜应了一声,便扶着锦玉转身,才进了北屋,锦玉喉间就是呕的一声,习惯性的想往院里跑,又急停了,抓过帕子捂着,吐了两口水。锦颜去接帕子时,早见几滴泪,扑簌簌的掉在帕子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