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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凤尾村,林庆之就拉着锦颜下了马车,把袍子一掖,兴冲冲的进了林子。
大苍山土质较硬,草木不旺,临近官道的地方,树木尤其稀疏,野草也不如何茂密。林庆之走不惯山路,深一脚浅一脚的,没一会儿,额上就见了汗,锦颜想接他手里的药罐子,他却宝贝似的护着,不肯让她碰,才走了一会儿,就问锦颜道:“这儿差不多了吧?”
锦颜实在有点儿好笑,抿着唇角:“再走走。”
林庆之只好再走,走了百来步,又问:“就这儿吧?”
锦颜失笑道:“这儿不成的。”站起来辩别了一下方位,指了一个方向,笑道:“伯伯,咱们往这儿走吧。”
这方面林庆之是外行,捏了捏小胡子,乖乖的走着,越走越是气喘,慢慢就落在了锦颜后头,锦颜再去接药罐子,老头儿也就半推半就的给了,抹着汗问:“还有多远啊?”
“就快到了。”锦颜放缓了步子,笑道:“伯伯,你老试药,不是叫人抓了蛇放在坛里缸里,然后放了药看它们吃不吃吧?”
林庆之一愣,有点儿讪讪的:“是啊!不然怎么试……”
“一条蛇儿试上几天,饿的狠了,只怕见什么都吃吧?”
林庆之哼道:“这丫头,胡说什么!我每次试药都是用的活鲜的。”
果然财大气粗哪!锦颜假装叹口气:“伯伯,那您这药配一味,大约多少银两?”
“十……十来两罢!”
“蛇儿就算一条大的,也才卖三五百钱,您一味药就十来两,用这药抓蛇,不怎么划算罢?”
林庆之卡住,悻悻的捏着胡子。他自然知道这药配下来不便宜,只不过不愿输了这个场子。锦颜笑眯眯的也不再说,指了一下前面,道:“到了。”
“到了?”林庆之有些兴奋,看看周围,又有些疑惑:“在这儿?这儿会有蛇?”
“这儿不会有蛇的,”锦颜笑道:“蛇儿喜欢长年不见阳光,又阴暗又潮湿的地方,咱们要真想抓蛇,得往林子深处走才成,总得两个时辰,您老不过为试药,累这么一场,何苦来。”
林庆之兴头大减:“你这丫头……”
锦颜笑续道:“所以,咱们抓甚么蛇啊,前面就是我爹念书的石屋,您老去喝口茶,歇歇气,顺便跟我爹说说那画儿是正经。”
林庆之瞪眼,却还是只能说一句:“你这丫头……”
说话间也就进了石屋,老远便听到叶道方高声吟咏,声震四壁,林庆之一向不怎么瞧的上叶道方的酸腐劲儿,早哼了一声,道:“知道的是念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练嗓呢……”
锦颜陪笑向他福身,林庆之也就收住不再说。进了石屋落了座,才说了没几句,便见有个穿着红衣裳的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道:“叶大伯,你们家锦玉病了,叶大娘让我们来叫你!”
锦颜认得她是邻居刘婶家的春妮,急问:“我姐姐病了?怎么回事?”
春妮道:“说是早起着了凉,烧的全身滚热,你哥魔怔了似的,不让请大夫,福大娘前几日发热,还剩的有药,送去了你哥还不叫你姐喝,你娘急的站在一边光哭,我娘就让我来叫叶大伯了。”
春妮说的有点颠三倒四,叶道方听的糊涂,还想细问,锦颜转头就拉了林庆之的袖子:“伯伯,求您跟我回家瞧瞧。”
林庆之也不二话,道:“走吧。”
急匆匆回了叶家,老远就见刘婶和几个大婶都在院里站着。山里人热心,谁家有事不用叫也都出来帮着。谁知走近了,却见叶锦念正拱手道:“……我们自会照料,几位请回吧。”
哥哥今天这是怎么了?
锦颜心里忽然突的一跳,猛然站住,林庆之早一步迈进了院里,叶锦念是读医书读出来的学问,所知虽博,却并没正经诊过几个脉,一见林庆之,也是大喜,急拱手道:“林老先生!”
锦颜只觉心口压的气都喘不匀,急向院里的几个大婶陪笑道:“刘婶,福婶,累你们忙了这半天,真是谢谢了。我请了镇上的大夫来,我姐不会有事的,这都饭时辰了,你们早点家去忙吧。”
又说了两句,好歹把人让走,急匆匆一进了门,便是满屋的姜汤味儿,床前地上一片狼藉,显然是吐了。林庆之正把手指放在锦玉脉上,道:“……着凉了,没甚么大碍,但是身上已经有喜,倒不宜用药……”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那个影儿,锦颜还是由不住吃了一惊,“什么!”
林庆之本来只是依脉象直说,怔了一怔,这才抬眼看了看锦玉:“嗯?这不是你姐姐么?”又把手指放在脉上把了一把,沉吟着看她。
叶锦念显然早就已经把出了喜脉,苦笑了一下,低声道:“林老先生,请问要怎么才能把热度降下来。刚熬了姜汤,喂不下去,全吐了。”
叶林氏和叶道方早听的傻了,站在房门前,半天不曾说出话来,屋里是死一般的静寂,一直到锦玉低低的说了一句:“谢谢……林老先生。”
锦颜把眼神移到她脸上,锦玉微垂着眼,神色木然,唇角竟噙着一个飘忽的笑。
姐姐,她早就知道了吧?锦颜心里一酸,急别了脸。叶林氏捂着嘴哑哭出来,扶着墙走到床边,抱着锦玉。林庆之也觉得尴尬,站起来轻咳一声,吩咐道:“再煮些红糖姜汤,烧些开水,拿两把铜勺过来。”
叶锦念应了一声,急匆匆便要出去,叶道方正失魂落魄,傻站在门口,见他过去,也不晓得让开,林庆之便抬高了声音,道:“听到没?热度再不降下来,对母子都不好。”
叶道方啊了一声,木偶似的往旁边一让,叶锦念急搭手扶他坐下。
叶林氏慌慌的站起来,抹了把泪,奔了出去。锦颜竟觉惨然,伸袖抹了泪,想要转身出去,又不放心锦玉,终于还是折回来,握了锦玉的手,哽咽的道:“姐姐。”
锦玉反手抱了她,低低的道:“姐没事……姐就是这个命……”
…………
林庆之掐着锦玉的穴位,好歹灌下了红糖姜汤,又用冷热铜勺帮她反复辗刮穴位,直折腾了个把时辰,热度才渐渐降了下来。林庆之便告辞要走。
锦颜正打了水帮锦玉擦脸,急放了手里的东西,起身要送,却见叶林氏挡了林庆之,低低的说了几句什么,林庆之似乎着恼,忽然就拔高了些声音:“天地之大德曰生,我林庆之不开这种败德的方子!”
锦颜脚下一顿,叶锦念早扶开叶林氏,折身向林庆之施礼,低声道:“林老先生,今天我们不便留客,实在失礼,改日一定登门拜访,还请您老莫要见怪。”
林庆之也就不再多说,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容我提醒你们一句,这丫头脏腑懈怠,气血两虚,若要强行断产,只怕不易,须慎之又慎。”
叶锦念垂首道:“晚生记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