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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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凤栖目不转晴的看着她,看她一直皱眉思索,眸中神采变幻,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锦颜下意识的抬头,扫了他一眼,虽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仍是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轮廓。

阮凤栖温言道:“你在想什么?”

她便正色道:“阮凤栖,其实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把酒杯调换了。”

“哦,是吗?”

她皱眉,阮凤栖续道:“你至少做过两件事,调换过两次酒杯。”

锦颜哪知他会对这点耿耿于怀,闻言顿时无语,好半天才道:“是,我是调换过两次酒杯,我还想调换第三次呢!结果有人逞强好胜,这么快就把马儿抓住了,害的我没来的及调换。”

“哦?”

锦颜听他这一声尾音上扬,就有点儿着恼:“随你信不信,我没下毒,我想下毒也得有毒可下才成。甚至我调换杯子的时候,也完全不知杯子或酒有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心里很不安,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能放心……”

他放软些声音:“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在想,酒肯定是有问题的,我调换了,难道杯子也有问题?如果毒是下在杯子上的,那酒里的毒,又是谁下的?”

锦颜道:“不,毒是下在酒里的。”

阮凤栖一怔:“你这是在怀疑我了?”

她悄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随便出点儿甚么事,就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还半夜三更跑到别人屋里兴师问罪……”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这话带了些从未有过的娇嗔。黑暗中,阮凤栖一声不吭,锦颜说了几句,也觉得无聊,停下来,略靠他近些,低低的道:“我想这酒里,大概是一种奇怪的毒,也的确是冲着我爹的,但必定不是致命的……后来被你给换了,你不擅做伪,兴许露了破绽,也兴许他是尝出了不对……不,不对!啊!原来是这样!”

阮凤栖道:“你小声点儿,你想让令姐再过来一回么?”

锦颜急捂了嘴,喃喃的低嚷:“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越想越对,道:“原来是这样,一定是的!”

好半天,阮凤栖忽然轻轻的笑出来,抑着声音笑道:“颜儿大小姐,颜儿女诸葛,你究竟明白了甚么,烦劳指点一下凤栖罢!”

他不是爱开玩笑的人,这句话里,却带了些调笑之意,锦颜颊上一热,轻声道:“我也不过是瞎猜。”在心里顺了一顺,才道:“你还记得上次我说,他既然知道你在,不管要做什么事,必定已经把你所能做的也计了进去。”

“嗯。”

“所以这酒,大概也算是一个试探,他的确想对我爹下手,更想顺便看看你怎么想,怎么做……甚至可以这么说,这酒放在这儿,就是预备你出手换的。他一定十分留意在此,所以,不管你做的多么天衣无缝,也难免露了破绽。”

阮凤栖显然微讶,隔了一会,才低低的道:“也许。”

“所以,不管这酒换没换,他都已经预备了要下毒,这毒早就下了,下在我爹杯子里,却教我误打误撞的换了。”

阮凤栖轻声道:“有道理。”

其实她还有些话没有说。这毒一定不是闵正音给他的……陈景望生性多疑,经过了药茶的事儿,他对闵正音一定已经有了怀疑,所以虽然用了他的酒,却并没把赌注押在这酒上,反而另预备了毒药,想要毒倒叶道方。只可惜他防备了阮凤栖,却没防备叶锦颜,所以到头来作茧自缚,自家下的毒,却毒死了自家人。

细究起来,经过这件事,陈景望对阮凤栖、对叶家,都会提着十二万分的警惕,随时有可能下手,实在是步步危机。但是也有好处,闵正音性情孤傲,他这么一来,闵正音更会与他离心,也许可以善加利用。

她想了很久,等她回过神儿来时,对面的阮凤栖仍是一声不吭,也看不清他的神情。锦颜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喂?”

他似乎微吃一惊,急抬头,嗯了一声,锦颜道:“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阮凤栖轻叹出声,低低的道:“我父亲失踪这么多年,我一直抱着希望,想他老人家也许只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或者待在什么地方脱不得身……可是看现在的情形,我真的怕……”

他说不下去,停了许久,才黯然续道:“我只是不明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父亲又是为了什么,连我母亲都不告诉,就这么匆匆离开家,就此一去不回……这些事,跟陈家又有什么关系……”

要照这样说,他的父亲显然凶多吉少。锦颜犹豫着想安慰他几句,却是劝无可劝,心里十分不忍。咬紧了唇角,看着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

黑暗中,阮凤栖似乎也在凝视她。隔了许久,才低低的道:“颜儿,陈景望对付我,这不奇怪。可是,他对付你们,究竟是为什么?”

她愣了一下,一时触动心事,竟想下泪,喃喃的道:“我也很想知道……我爹、我娘、我哥哥,姐姐,都是好得不得了的好人,我们从来没害过谁,从来没骗过谁,从来没对甚么人起过坏心,我们究竟是撞了哪门子邪运,招惹到了陈景望?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的,死缠上我们家了呢?”

手背一暖,是他伸手过来,握了她手:“颜儿,别这样。我会去查,总会查出来的。”锦颜微怔,他已经握紧了她手:“别担心,有我在,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的。”

她嘴快的道:“只怕小人伎俩,防不胜防。”又自悔失言,急道:“对不起,我其实是想说,谢谢你。”

“没关系。你说的对,小人伎俩,的确防不胜防,须得慎之又慎。”他沉吟了一下,“我的人现在还在杜府盯着,不知会有甚么变故,此事对陈景望也是个意外,也许,他会露出什么破绽……”

她心头忽然一凛,反手握了他手:“我怕他会反咬一口。”

“嗯?”

“杜四方毕竟是在我家吃过饭才出的事。他若说是我们要害他,怎么办?我家人会不会吃官司?我哥哥进京赶考,会不会受影响?”

阮凤栖侧头看她:“原来他下毒,只是为了阻止叶兄进京赶考么?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轻喟了一声,改口道:“你不用担心,陈景望若聪明,绝不会在这件事上再做文章,不管要对付你,还是对付我,都会另想别的法子……就算他真的想做,我也自然有法子对付他,决不会误了叶兄上京。”

锦颜郑重折身,道:“拜托了。”

他嗯了一声,又缓缓的道:“颜儿你处处料敌机先,出言每每一针见血……我常常觉得,你简直不像个小姑娘,倒像是满腹智谋的军师。所以当真说到‘拜托’二字,那我也得‘拜托’颜儿,凡事多说几句,有商有量才好。”

“是,”锦颜半开玩笑的道:“阮公子不是颜儿的‘盟友’么?既然是盟友,阮公子如此英明神武,颜儿怎好意思一无是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阮凤栖浅浅一笑,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站起来,把她的手送回被中,柔声道:“天也快亮了,我出去瞧瞧,颜儿再睡一会儿罢。”

两人说了这么半天话,她竟然不曾察觉,他一直握着她手……手上似乎还留着他掌中的温度,锦颜双手交握,低低的道:“阮大哥慢走。”

他嗯了一声,便站起来,走到门口听了一听,闪身出去。

他走了好一会儿,锦颜才长长吁出一口气,这么冷的天,竟出了一身的汗。站起身脱去了棉袄,又解了亵衣,正摸索着开了箱子找衣裳,就觉身后一凉,急转回身来时,阮凤栖竟去而复返,几步到了床前,飞快的道:“颜儿,杜清弘……”

一句话还没说完,猛然咽住,急向后退,锦颜犹未察觉,跟上两步,道:“杜清弘怎么了?”

阮凤栖飞快的背了身,锦颜一怔之下,下意识的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肚兜,借着泛白的天光,右臂近肩处一粒鲜红的朱砂痣,衬着莹白的肌肤,极是醒目。锦颜一时羞不可抑,脸颊都快滴出血来了,飞快的缩回床边,胡乱找了件衣裳穿上,再穿上棉袄,回头时,阮凤栖居然已经出去了。

锦颜定了定神,想着他说的那半句话,悬心不下,也顾不上害羞,飞快的拉开门出去,阮凤栖就在几步外背身站着,锦颜走到他身后,道:“阮大哥?”

际凤栖道:“我带你过去瞧瞧。”

“呃?”

他也不看她,反手握了她手,便带着她跃起,脚下快的直逾追风,完全看不清走的甚么路,不大一会儿,便停在了一间屋子前面,回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没声息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在房中略略一站,便拉着她靠到一边的窗上,示意她去看。

锦颜平了平气息,凑了过去,一眼看过,就是大吃一惊,险些脱口惊呼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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