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怨,怨他欺骗自己的感情,她恨,恨他让自己变得这样卑微可耻,可是她的心更加痛,因为她的爱是真的,没有一点点瑕疵,却被人如此辜负。
他请她给他时间处理好家事回来找她,她还是选择了离开。
她没有办法去接受一个用别人的痛苦来换来的幸福,她的道德不容许她这样做,所以她走了。
不曾留下只字片语,甚至,为了离开那个曾经给过她快乐和幸福,也给过她痛苦和屈辱的地方,她放弃了自己的前途,在教授失望的质问中黯然离去,以至于这么多年,教授都不能原谅她,林凤丽和安敬文也耿耿于怀,而她却不能解释一个字。
当初为了躲开夜慕,她没有去繁华的都市,而是背弃行囊行走在各地,拍下那些触动她心魂的每一个瞬间,写下每一个颤抖灵魂的文字,后来在路上认识了一个出版人,见到了她的书稿,很赏识她,跟她签下了协议,此后她就开始写书之路,慢慢的,又开始创作剧本,三年前她来这边拍摄她编写的第一个剧本,完成之后在蓝玥的劝说下在这边买下了房子定居了下来,直到如今。
她买房子的钱都是她这些年攒下来的,一分一毫都不曾跟家里伸手要过,她知道无论是安以锦还是安以琛,都从父母那里要过不少钱,可是她自从毕业之后,就不曾跟家里伸手要过一分钱,哪怕艰难到只能啃面包吃方便面的时候,她都不曾跟家里诉过一声苦,因为她知道,有些事安以锦和安以琛都可以做,而她不可以。
她安以卿,只是一个不受宠爱的孩子罢了,所以只能如同杂草一般成长。
这么多年她没有恋爱过,因为她没有办法忘记夜慕,虽然她恨他的欺骗恨他让她成为了小三,可是,他给的爱情太过完美,对他的爱早已经刻骨铭心,不是说不爱就可以不爱的。
她甚至想过,也许这一辈子,她都不能再爱别人,不能再嫁给谁,结婚生子过平凡人的生活,可是即使如此,她也从来都不曾后悔过当年的选择。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可是蓝玥,你为什么就不懂呢?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爱情,可以崇高到随意伤害别人。
即使自己再痛再苦,她也无法越过底线,但她终究不是蓝玥,不能替她做出选择,看着她走上歧路,付上代价,也只能痛心。
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湿了满面,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被放弃的爱情还是为了蓝玥,哭着哭着累了,就在沙发上睡过去了,留下一筐的纸巾,地上还零落了几团。
君宴凌晨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一打开门就看到大厅灯还亮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上,若隐若现,不由得一愣,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心里顿时升起淡淡的暖意和怜惜。
不是叫她不要等自己的吗?怎么又等人了。
他换上了鞋子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这才注意到地上的纸巾,目光凝了凝,转头朝沙发上的她看去,灯光下,她雪白娇嫩的脸上泪痕宛然,让他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哭了?难道是为了蓝玥的事?
君宴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忙着查梁振辉,但他也有跟洪队联系了解过情况,明明案子进展得很好啊。
现在不仅仅有法医部出来的验尸报告证明梁振辉并非死于头部伤口,而是因为饮用了过量的酒精和吸食了少量的海洛因导致心脏猝然病发导致的死亡,蓝玥最多也就是误伤罪名,而下午洪队更是在梁振辉家中找到了被人换了的药瓶,梁振辉的妻子王芝芬也被列为了嫌疑人,正在接受审讯,虽然还是不肯承认罪行,但是洪队已经在调查两人的婚姻状况,还有就是药的来源,只要证据确凿,王芝芬就会无可抵赖,一个意图谋杀罪名,肯定是逃不掉的。
情况明明一片大好,她怎么反应伤心难过成这个样子?
君宴真是想不明白,可现在又不能叫醒她问个明白,只能存在心里,叹息一声,弯腰低身想将她抱回房间去,谁知道才碰到她,她就被惊醒了。
嘤咛一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他,声音微哑:"你回来了?"
"嗯。"见她醒了,他倒是不好再抱她,就顺势将她扶起来,揉揉她的头,坐在一边:"不是说叫你不要等我的吗?怎么不回房间里去睡?"
"啊?"安以卿还有些迷糊,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的朝墙上的钟表看了一眼,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她吃了一惊:"三点了?你才回来吗?怎么那么晚?"
"嗯。"君宴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他以前早就习惯了,有时候查起案子来没日没夜也不是没有,但他不想让她担心,遂轻描淡写的说:"手头上一个案子,多日来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今天突然间发现了一个线索,为了查这件事就忙得有些晚了。"
"哦。"安以卿还是能理解的,毕竟他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只是,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她皱起了眉头:"你去酒吧了?"
他身上尽是烟酒还有各种香水的味道,很难闻。
君宴也意识到了,连忙退开了些,对上她不满的目光有些心虚,"是去了一下,不过不是为了玩,是过去查一下事情。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喝酒,一滴酒都没有喝。"
想了想又说:"也没有跟别的女人鬼混。"
安以卿腾地一下子脸红了。
他说什么呀,她才没有这个意思呢,说得她好像吃醋了似的。
又觉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好像将自己看穿了一般,让她很不自在,她脸红红的穿鞋子站起来,装作没听到他后半句:"嗯,那就好,你饿吗?我给你准备了宵夜,你要不要吃一点?我去给你热一下。"
才想走,大手从背后将她抱住,将她拉到他的腿上,她顿时心慌意乱,又羞又臊:"你,你要干嘛?"
君宴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只是心里涌起一个冲动,想要抱紧她,所以就伸出手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