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卿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其实她心里明白的,无论是公公婆婆还是君宴,甚至夜家那边,他们每一个人都兢兢业业的工作,维护着法律的尊严的同时,也维护着他们家族的尊严,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努力的使自己成为家族的骄傲,而不是耻辱,而自己,既然嫁进了这个家,自然也有义务为这个家着想,承担维护家族尊严的义务,因为,自己也在享受着这个家给她带来的骄傲。
她想起自己在警局里的遭遇,那里的人都对她很客气,就连蓝玥在里面,也没有吃什么苦,这当然是因为君宴跟人打过招呼,但何尝,人家不是看君庭和夜笙的面子?
离开的时候,夜笙又给他们带了很多东西,安以卿不愿意拿,可最后还是拗不过夜笙,只得大包小包的带着东西回去了。
不过,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安以卿心里还是很高兴很温暖。
重要的不是那些东西,而是他们待她的那颗心。
回到小区,她正打算转弯进地下车库,无意中往外看去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低着头背着背包双手插袋垂头丧气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看着背影很像夜芮?
这么晚了这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安以卿大吃了一惊,连忙将车子停在路边,打开车门下车朝她走过去,试探着叫她:"小芮?"
小女孩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洁白精致的小脸,不是夜芮是谁?
"小芮,你怎么这里?"安以卿朝左右看了看,也不见夜慕或者沈眉意,再看她眼圈有些红,想起上午沈眉意的电话,她心里大致明白到底是怎么了,大概是孩子知道了父母离婚的事,一时间接受不了,离家出走了吧?她心里轻轻叹息一声,大人们犯下的罪,总是孩子受到的伤害最大,她也不再追问下去了,伸手拉过她的手,笑着说:"你是过来看你君宴哥哥的吗?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呢?一个人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吧,来,跟姐姐进去,好吗?"
夜芮仰头看着站在面前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子,她不是很美丽的女子,但是这一刻,在柔和的霓虹灯下,她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让她忍不住有些想哭,眼睛一阵发涩。
她把头转过一边,用尽全力才能忍住泪意,安以卿看到她这个样子,越发的心酸,可面上却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轻笑着拉着她往自己的车上走:"你君宴哥哥总是跟我说起你呢,如果他知道你来看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哼。"夜芮一脸的倨傲:"那是当然的,君宴最喜欢我了。"
安以卿抿着嘴笑,夜芮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扭扭捏捏的跟着她上了车。
看到后车座上放着大袋小袋,她小大人一般皱起眉头:"你去逛街了?"
倒是没有打开来看,可见虽然有些刁蛮任性,但是教养还是很好的。
安以卿弯下腰给她将安全带扣好,起身笑着说:"不是,是你姑妈说你君宴哥哥太辛苦了,所以送点的好吃的给他补补。"
夜芮撇撇嘴,睨着她:"她这么说你就拿了啊?真好意思啊!"
"为什么不好意思呢?"安以卿坐上车,一边给自己扣安全带一边笑着说:"这是长辈对我们晚辈的一片心意,我们接受了,才是对长辈最大的尊重。"
"狡辩!"夜芮冷哼:"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啃老!"
"原来小芮这么厉害啊,连啃老都知道。"安以卿抿嘴笑。
"那是当然。"夜芮扬起脸,一副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土的表情:"要是连这都不知道的话,我还好意思说自己是00后吗?"
安以卿笑了,夜芮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瞪她:"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安以卿忍住笑:"对,你说得很对。"
"不过,啃老跟接受长辈的好意,那是两回事。"她耐心的给她解释:"啃老是自己不努力工作,赚钱养活自己,让老人养活,可是接受长辈好意,是一种礼仪,是长辈对晚辈的怜惜,这不代表着我们就是啃老。"
夜芮也知道自己的错误,但也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承认错误,撇撇嘴说:"好吧,你是耍笔杆子的人,我说不过你!"
安以卿摇摇头,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过了好一会,夜芮又问她:"你一个人去吗?怎么不见君宴哥哥?"
"你君宴哥哥最近工作忙,没有空回去。"
夜芮一脸的失望:"君宴哥哥又要忙了啊?也是,晚清姐姐沉冤未雪,他又怎么可能安心下来过日子呢?唉,可怜的君宴哥哥啊,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安以卿唇边的笑容僵了僵,心里苦笑,也小丫头跟她爸爸一样,戳人心窝子那是毫不留情啊!
可是,她又怎么好跟一个孩子计较?更何况,害得她幸福的家支离破碎的人,正是她自己,她就更加不忍心说些甚么了。
只当没听到她说什么,她停好车子,解开安全带:"到了,我们上去吧。"
将后车座的东西都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夜芮也不说要帮她,她也没叫,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笑容,看着夜芮歪着头望着她问:"你知道晚清姐姐?"
安以卿心里叹息一声,看来这丫头今晚是不给她找些不痛快是不肯罢休了。
她淡淡的望回去,没有半分退缩,也没有愤怒或者不安,只有宁静:"有所耳闻。"
夜芮见她这样,心里不爽,冷哼一声说:"你就一点儿都不吃醋吗?晚清姐姐可是君宴最爱的女人!"
"哦,是吗?"面对挑衅,她也只是淡淡的笑,不以为意,转开话题:"你吃过晚饭了吗?要不我给你下碗面?"
见她神色不变,仿佛一点儿都不受影响一般,夜芮真不知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演技太高,或者她根本就是个傻瓜,但安以卿不接她的话茬,她也觉得没有意思,撇撇嘴转身进了电梯,没精打采的说:"随便你了。"
安以卿笑笑,跟着进了电梯,不一会就到了,安以卿将另一只手里的东西放下,拿出钥匙开了门,夜芮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踢掉鞋子,跳到沙发上盘膝坐下,弯身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出自己喜欢的频道,一点儿当客人的自觉性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