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山脚下，千绝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问道：“他不想见我？”

大长老跨前一步回话，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措词道：“尊主走火入魔之后便行为怪异，整日愁眉不展，天天都是闭门谢客，王爷莫怪……”

千绝轻轻地哦了一声，从鼻孔中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哼。

“真没想到他如今会变得这么冷情，居然把我拒之门外，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不敢来见我吧？”

四位长老面面相觑，也不敢胡乱接话，除了含糊其词便只能低头不语。

千绝冷哼一声，面如冰霜：“没想到不但他变了，就连你们的胆子也变大了。你们该了解本王的脾气，本王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

说罢怒斥：“还不快让开？！”

四位长老浑身一顿低头应道：“尊主他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让开！”再次怒喝一声，千绝显然已经没了耐性，在被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下发了毛，四长老有苦难言，雪无痕不见任何人，犹其是千绝王，否则要他们的项上人头。

千绝一声招唤，十几个暗卫从天而降，不等四长老说话便开始攻山。耐何纵是武功再高，谁又能以一挡百？如果降魔山这么容易被人攻破，那它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就不会如此之高了。

四长老跟千绝对打，也不敢拿十成十的功力，在半打半推之间，几人已冲到降魔山的山顶。

哐啷一声踢开雪无痕居所的大门，见屋内空无一人，不由得愤怒地望向四长老——你们居然敢骗我！

四老连忙低头，暗道吾等不敢。

“你来干什么？”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回头，雪无痕慢吞吞地从门外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四位长老，说道：“降魔山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尊主？让你们如此恭敬。”

包括千绝在内，全不可思议地看向雪无痕，只见他坐于正首剑眉微皱，忧郁而又冷漠。

千绝的手握了松，松了又紧，被他这一番话气得脸色发白。

“王爷大驾光临降魔山有何公务？可知道朝廷不应染指降魔山的规矩？”雪无痕喝了一口茶，那情形简直是在接待一位不相干的朝廷官员。

“为什么？”千绝不甘心地问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

雪无痕不语，冷哼一声，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依旧低头喝茶。

千绝气极而笑，“雪无痕，我不欠你，没必要对着我像对着千年的债主一样。王爷？规矩？如果你真希望我这个做王爷的遵守你的规矩，那我现在就走，以后我要再踏入降魔山一步，不得好死。”

说罢侧目而视，愤恨地擦了擦刚刚碰过雪无痕的手，冷哼一声扬长而去。雪无痕原本冷冰冰的双眼出现了一丝裂痕，接着一掌袭向千绝的后心，掌风之猛竟用了十成内力。

“王爷！”

“尊主！”

众人同时惊呼，谁也没想到雪无痕会突然向他最爱的女人发难。

千绝猛地转身硬生生地接了他一掌，两掌相对千绝被猛烈的掌风逼得飞了出去，而雪无痕只是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吐了一口血。

也亏他的武功没有复元，要不然千绝又怎么可能硬生生接他一掌而毫无损伤？

“尊主？！”四大长老齐齐上前扶住他，为他渡了一些真气护住心脉。

“都给我滚！”雪无痕怒喝一声，把四大长老全轰了出去，指着千绝大声质问：“既然选择了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还嫌我不够狼狈吗？”

“人以真心待我，我以真心报之，这就是我最爱蓝笑的原因。你跟慕容千寻也许都爱我，但你们却没有像蓝笑那样真心地对待过我，你们的爱，太无情。”

“我无情？我无情会为了你走火入魔？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雪无痕自以为无心无情，所以才修行无心决，可是如今……慕容千绝，你还能说我无情吗？”

说罢他挽过自己散乱如雪的白发，展现在千绝的眼前。

“这就是我爱你的证据，可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是成为别人的女人……”

“为什么要杀蓝笑？！”千绝痛心疾首，她护着蓝笑，却伤了雪无痕，可是她护着雪无痕，如何跟蓝笑交待？不由得苦苦一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许她真的不该去招惹太多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趁我身受重伤的时候跟他成亲？”雪无痕激动得浑身颤抖，“你究竟有没有担心过我？我在你心里算什么？算什么？”

面对雪无痕的质问，千绝倍感无力，“我不欠你们，谁都不欠，为什么你只看到我对别人的好？而看不到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我为了你跟亲哥哥苟合，为了你甘愿做他的身下臣。

“无痕，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属于任何人，不管是你还是蓝笑或是千寻，我只属于我自己。但同样，你也让我很失望。”说完这句话，千绝转身离去。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雪无痕追出去放声大喊，“慕容千绝！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雪无痕无力的瘫倒地在上，“千绝，别走，我爱你……真的很爱啊……”

“既然爱，又何必放手？”

“不要你管！”

“你在害怕些什么？”

“你滚！”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儿子！别像当年我跟你娘一样……直到阴阳两隔，才发现是真的相爱……”

“她肯为你做这么多，你该满足的，何必非要苦苦相逼？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也想退，可是你看我如今的样子……”

“不管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最美的……”他捧起雪无痕的脸细细观赏，“真的像极了一个妖精，充满媚惑……”

“大长老，你逾矩了。”妖精这两个字又刺痛了他的神经，原本无助的双眼变得冷漠不堪。

“我去闭关，等我能控制住身体里的魔性后会去找她的。”他也很想跟她在一起，哪怕跟蓝笑分享他也认了，可是他不敢太接近她，他怕魔性大发的时候会要了她的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