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紫鹃雪雁等人走出去,王嬷嬷道:“姑娘,这紫鹃……”黛玉笑道:“不管怎么说,紫鹃都是老太太给我的,是贾府的人,把那里当成家是应该的,快不要想那些事情了。现在我们说正经事情。朱雀……”朱雀上前道:“小姐……”黛玉道:“我这里写了几封信,你现在就送给林家的那几大阁主,告诉他们一切按照商量好的来办。没有我的话,不能前来找我。所有的经营都要他们自己做主,一切和老爷在的时候一样,请他们不要怕辛苦。而且从今天开始,经营的店铺的利润给各位阁主一成的份子。不过这一成,不只是给他们的,她们得这一成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分给下面的人,或者奖励他们的,让他们知道,铺子红火了,他们都能得到好处的。详细的我都写在这信中了,就说让他们受累了。”
一听这话,王嬷嬷先笑了,道:“姑娘这主意好,这样子谁还不尽力去做,这可是为自己做事情呀。”黛玉点头。朱雀向来不是个多话的,不过还是问道:“小姐总要说个数目才是,那一成又是多少?”黛玉笑道:“你可是傻了不成,我哪里知道一成是多少,那要看他们挣多少了。”听到这里,朱雀像是明白了些,道:“那他们不是挣得越多自己得的也越多吗?”黛玉点头道:“你倒还是个聪明的。”
朱雀道:“小姐真厉害,这样他们一定一心一意的做事情了。”黛玉道:“别说这些闲话了,我们府里所有的事情,都不要对任何人讲,包括紫鹃。虽然她对我是好的,却有些私心,她又是贾家出来的,一定都要小心才是。明天是父亲去世两个月的时间,我又要走了,就到墓地去哭祭一番才是。”王嬷嬷道:“是,我这就去准备。”
原来林家的祖坟上已经没有了什么地方,那林如海又在扬州多年为官,惠及百姓,虽然没有达到路不拾遗,却也是安居乐业,扬州百姓感念林如海的恩德,就跪请如海将墓地安在扬州,扬州知府禀明皇上,皇上也就同意了,特意下旨让扬州知府选一块风水宝地,由官府出钱买下来。扬州知府就选了一个好墓地,将林如海和贾敏合葬在扬州了。所以黛玉说要到墓地拜祭。又通知了贾琏。贾琏也选好了出发的日子,就在十天之后。
到了第二天,贾琏骑着马,黛玉坐着轿,到了林如海的墓地。刚刚到了地方,早有林府看坟的家人过来,道:“见过侄少爷。奴才给小姐请安。”黛玉道:“不用多礼了,一切可都准备好了?”那家人道:“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今日早早的就来了一个人祭拜老爷,现在跪在那里已经两个时辰了,任是谁也劝不走的。”黛玉道:“这是哪里说起,可有人照料着,别让外人怪罪我们无待客之道,坏了老爷的名声。”
守坟人急忙道:“小姐放心,那里有人的,奴才是特意来迎接小姐的。”黛玉点头。轿子也就进去了。贾琏却是早早的就下了马,往里面走去。看看墓园中再没有外人,黛玉才下了轿。看向远处的坟墓,眼泪早就止不住滑落下来。王嬷嬷道:“姑娘还是不要太过伤心了,到了目前在哭吧。”黛玉点头。
一行人慢慢的到了坟墓的前面。看坟人往前一看,道:“小姐请看,那个人现在还在那里。”黛玉往前看去,果然在林如海的墓前跪着一个白衣白袍的少年。只是那白袍有些肮脏,看样子也是长途跋涉的。看到果然有外人,紫鹃给黛玉戴上面纱。今天的黛玉白衣白裙,因在孝中,不能着大毛衣服,所以自是才披了一件银白的棉披风,头上也没有什么首饰,只是一枚银簪。越发让黛玉显得娇弱无比了。
来到墓前,黛玉看看贾琏。贾琏上前道:“这位公子请了,但不知公子贵姓高名,前来拜祭在下姑父,却是为什么?”那个少年听到声音也没有动更没有说话,贾琏就要发怒,黛玉轻声道:“这位公子,家父不幸病逝,公子前来拜祭,作为女儿不能推辞,还请公子受我一拜。”说着黛玉轻轻一拜。那个人听到黛玉的话,这才回过头来。当大家看到那个人的脸时,不由得大吃一惊。雪雁惊叫出声,紫鹃竟在一边呕吐起来。王嬷嬷和朱雀朱鹮也吓了一跳。不过到底王嬷嬷年龄大了经历的多了,能沉得住气。朱雀朱鹮看起来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却是练武的人,两个人也在外面见识过不少的东西,所以倒也不吃惊。
黛玉虽然惊讶,却还保持着镇静。道:“这位公子,这厢谢过了。再者下人无礼,还请公子见谅。”说完又是深深一礼。那个少年道:“姑娘就不怕我吗?”原来那个少年满脸都是伤疤,而且都是深可见骨的疤痕,看上去很是恐怖。黛玉道:“公子不要这样说,只要心地纯洁,心性善良,容貌如何却不是主要的。”
听了黛玉的话,那少年点点头道:“果然是林……林大人的女儿,见解确实不同一般,在下落魄之人,难得姑娘不嫌弃,在下这就告辞,不耽误姑娘拜祭林大人。”黛玉点头。那少年一抱拳,又向着愣在一边的贾琏抱拳,说声告辞,转身向墓园外走去。黛玉像想起来了什么,道:“公子,请留步。”那公子停下脚步,道:“姑娘可有什么事情吗?”
黛玉道:“说起来不恭敬的很,也不是轻视公子,只是出门在外,银钱倒要丰腴些,朱雀,给这位公子一百两银子,免得受饥寒之苦。”朱雀答应着。拿出一百两银子递给看坟人。看坟人将银子递给那位公子。那位公子也不推辞,接过来道:“多谢姑娘。”转身扬长而去。
贾琏一边道:“吓死我了,难得妹妹不害怕。”黛玉摇摇头。紫鹃上来道:“姑娘,哪有一个人这样难看的,若是宝二爷在这里,一定会吓坏的。”黛玉道:“紫鹃,雪雁,摆好祭品。”紫鹃雪雁朱雀朱鹮将祭品摆好。黛玉跪在墓前,放声大哭,一时之间风云变色,铁人下泪。看看哭了有半个时辰,王嬷嬷很是心疼,就上前劝道:“姑娘还是节哀吧,别让老爷夫人不安心。”黛玉抽噎着点点头。
紫鹃扶着黛玉站起来,也许跪的时间太长,哭的时间也不短,黛玉只觉得一阵头晕,紫鹃雪雁急忙扶住,将黛玉扶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贾琏看着黛玉伤心的样子,又想着府里的事情,暗暗地下了决心,跪在墓前道:“姑父姑母放心,贾琏一定不让妹妹受委屈。”说罢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来到黛玉身边道:“妹妹也不要太过伤心了,以后荣国府里就和妹妹的家一样,一定不会让妹妹受委屈的。”
看看时候不早,贾琏道:“妹妹,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可好?后天就该走了,妹妹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的好。”黛玉点点头。道:“二哥哥说的是,我这就给爹娘辞行。”说完又是泪眼婆娑的。紫鹃雪雁上来搀扶黛玉,紫鹃看了一眼朱鹮道:“朱鹮,你愣什么,还不过来侍候姑娘,那么大了,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朱鹮急忙道:“朱鹮想事情懵住了,姐姐见谅。”说完上去帮忙。
黛玉跪在坟前,哭道:“爹娘,以后女儿就不能常来看你们了,女儿不孝,还请爹娘原谅。爹娘放心,女儿不会污了林家的家声的,也不会太过委屈自己的。请爹娘放心。”说罢,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然后紫鹃和雪雁扶着黛玉,黛玉站起来,身子晃了晃,雪雁急忙扶住。紫鹃道:“你看你也不好好扶着姑娘,这要是摔着了,你有几条命赔的。且不说老太太,就是宝二爷也不会饶了你。”
听了这话,雪雁嘟嘴道:“我小心着呢,哪里就能摔到了。我知道你对姑娘好,也知道宝二爷好,可也不能句句带着宝二爷呀。”紫鹃道:“我不过就实话实说而已,你这个小蹄子又来挑我的毛病了。还是好好地护着姑娘吧。”一行人也就往墓园外走去。突然黛玉站住了,往墓园中那一片丛林看去。紫鹃道:“姑娘怎么了?”黛玉压住心中的一份疑惑,摇摇头没有说话。一会儿的功夫,墓园就平静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一个身影从丛林中走了出来,低低的声音道:“林黛玉,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