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要!”我大叫。
“没事的,梦如,没事了。”
俊昊又惊喜,又悲痛,又刻骨铭心的自疚着,他放松我,用手握着我的下巴,他语无伦次地说:“梦如,太好了,你终于醒来!梦如,你原谅我!我混蛋,我禽兽不如!梦如,梦如,我宁愿死一百次,不要你受一点点伤害!梦如,我王八蛋我误解你,我怎么值得你爱?怎么值得?梦如,梦如,对不起!”他的忏悔绝对出自于真心。可我却冷眼发直地盯着他,我没有对他说一句话。他吓住了。“梦如!你看我!我错了,我知错了!”他大喊,眼泪狂奔。
我的眉头轻蹙了一下,我的神志在虚空中飘荡。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只是不知道意义何在?我努力想集中思想,努力想使自己清醒过来,但我只觉得痛楚,痛楚,痛楚……我辗转的摇着头:不要!不要这样痛!不要!不要!不要!我的头奄然地侧向一边,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再度晕过去。
他知道情况比他想像中更加严重,接着,他发现我手上的伤口被碘酒清洗过之后,竟那样深,他又抽了一口冷气,迅速的站起身来,抱起昏迷不醒的我,送医院。
我昏昏沉沉的躺着,那痛楚紧压在我胸口上,我喘不过气来,我挣扎又挣扎,就是喘不过气来。模糊中,我觉得自己在车上颠簸,模糊中,我觉得被抱进了一间好亮好亮的房间里,那光线强烈的刺激着我,不要!不要!不要!我挣扎着,拚命挣扎。然后,我开始哭泣,不知道为什么而哭泣,一面哭着,一面脑子里印显出一个名字,一个又可恨又可爱的名字,我哭着,摇摆着头,挣扎着,然后,那名字终于冲口而出:“俊昊!”这么一喊,当这名字终于从我内心深处冲出来,我醒了,这次我是真的醒了。
于是,我发现名字主人的脸正面对着我,那么苍白、憔悴、紧张、而焦灼的一张脸!他的眼睛直视着我,里面燃烧着痛楚的热情。我头痛地摇摇头,想整理自己的思想,为什么俊昊要这样悲切的看着自己?为什么到处都是酒精与药水的味道?为什么我要躺在床上?我思想着,回忆着,然后,我“啊!”的一声轻呼,眼睛张大了。
“梦如!”俊昊迫切地喊了一声,紧握着我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你醒了吗?梦如?太好了!”
我动了动身子,于是,我发现床边有个吊架,吊着个玻璃瓶,注射液正从一条皮管中通向我的手腕。我稍一移动,俊昊就立刻按住我的手。“别动,你正在打吊针。”
我蹙着眉,凝视他。
“我在医院里?”我问。
“嗯。”他温柔地回答,从来没有如此温柔过。“医生说你可能要住几天院,因为你身子很弱,你一直在出冷汗,一直在休克。”他用手指怜惜地抚摸我的面颊,他那滑细的手指,带来的竟是如此醉人的温柔。眼泪涌进了我的眼眶。“我记得。”我喃喃地说:“你要我滚,你说……”
他用手轻轻地按住了我的嘴唇。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丝,燃烧着一股令人心痛的深情和歉疚。
“说那些话的那个混帐王八蛋已经死掉了!”他哑着喉咙说:“他喝多了酒,他鬼迷心窍,他好歹不分,我已经杀掉了他,把他丢进海里去了。从此,你会认得一个新的林俊昊,不发脾气,不任性,不乱骂人……他会用他整个生命来爱护你、保护你!”
泪滑下我的面颊。“一切都过去了,”我啜泣着说:“很谢谢你不计前嫌还愿意帮我,那就帮忙帮到底吧,跟李政基打个电话,要他来接我。”
他摇头,他用手敲打自己的头颅。
“混帐、可恶,该死的东西!”他咒骂着。
“你骂谁?”“骂我自己。”他俯向我。“梦如!”他低声叫:“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全都抛开、全都忘记,我们重新开始。”他深深的凝视我,并把我的手贴向他的面颊,他的头低俯了下去,我只看到他乱发蓬松的头颅。一股温热的水流流过了我的手背,他的面颊潮湿了。我那样惊悸,那样震动,那样恐慌……我听到他的声音,低沉的、压抑的、痛楚的响了起来:“梦如,我爱你。千言万语,我只希望你知道,我爱你有多深,有多切,有多疯狂!我愿意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如果能够弥补我昨晚犯的错误的话!”
我扬起睫毛,在满眼的水雾弥漫中,仰视着天花板上的灯光。多么柔美的灯光,天已经亮了,黎明的光线,正从窗口蒙蒙透入。多么美丽的黎明!这一生,我再也不能渴求什么了!这一生,我再也不希望听到更动人的言语了!我把手抽出来,轻轻地挽住那黑发的头,让他的头紧压在我的胸膛上。“带我离开这里!”我说:“我已经完全好了。”
“你没有好,”他颤栗着说:“医生说你还很弱,你需要注射生理食盐水和葡萄糖。”
“我不需要那些,医生错了。”我轻语,声音幽柔如梦。我的手指温和地抚弄着他的乱发。“我需要的就只有你。”他震动了一下,然后,他悄然地抬起头来,他那本来苍白的面颊现在涨红了,他的眼光像火焰,有着烧炙般的热力,他紧盯着我,然后,他低语了一声:“我是你的,全部。”
他的嘴唇移下来,静静地贴在我的唇上。
《甜蜜约定》真的好甜蜜。这就是现在我和俊昊正在做,正在享受的浪漫。在樱花之国,我们的爱情就正如这歌里唱的,轻轻呼吸你的呼吸,心里满满都是你。在爱情这条路上,在樱花的国度,我们的爱情如同五彩斑斓的风景画,惹人喜欢,让人陶醉。和他在一起我才知道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童话,拥有他的爱,我才知道什么叫作拥有全世界,那沐浴在爱情中的甜蜜、悲伤和忧郁的时光,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就算几百年后,让我在沉思这曾经的幻想,这些甜蜜、悲伤和忧郁的岁月,都是我的生活,这些曾经有过爱的生活,都是属于我的,我的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