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我抬眼一瞧,这才发现我现已身在机场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我马上回家?我……我是想回家没错啦!可是我也得回公司请了假才能走呀……”
“公司那边我顶。”
他的眼神好像是要告诉我什么。可我就是参不透。“俊昊?你们?”我一个一个挨着看。
“你先打电话回你家,打完了就知道了。”
“我打电话回家?为什么?”我凝视着他。
“打吧。”他的眼神有些节哀的看着我。
我呆呆地盯了他一分钟,立即发疯似的从手袋里摸出手机,手却一直在发抖,手袋掉到地上,东西散落了一地,我跪在地上捡手机,手机却滑得拿都拿不住。
俊昊跪在地上,紧紧抓住我的肩膀。“发生了车祸,你父母现在在医院,仍在抢救中。你不能乱,你若乱了,他们还能依靠谁呢?”
车祸!车祸!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我的身子抖着,只知道点头。”我不能乱,不能乱!”眼泪无声无息地涌了出来,我该怎么办?我仰头看着他。”他们绝对不会有事,对吗?”
他抱住了我。”不会有事的!”
他的胳膊充满了力量,我的心稍稍安稳了下来。
机场的大厅内,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向跪在地上,脸上苍白的我和林俊豪,此刻的他却丝毫没有顾虑到自己,反而用自己的肩膀挡住了外界他们探究我的视线。
我躺在床上,一双犹如死去毫无生机的双眼直直地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满是漏水的花印,一圈一圈的,就像人的泪珠,又像家人的笑脸,总之和四年前没什么区别,一样的陈旧。听着外面的鞭炮噼里啪啦,我知道这是世界末日了,严寒仿佛也消尽了它的颜色,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死沉的气息。
今天是我爸妈去世后第三天的日子,家人们的心痛,亲友们的辛酸,我的心碎。我的世界整个变得黑暗,变得模糊,变得没有知觉,变得连眼泪都爱上了我,有时潮涌时。我才猛然发觉,他们已经不在了!
好听的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每天都是那样,无数次、无数次。
“喂。”小美和祥珍看着我消瘦的不像人形的脸庞,心疼的快死掉。终于忍不住替我接了电话。“不好,一点都不好……”小美在哭,抱着手机哭得好厉害。为了不想让我看到她哭而令我更伤心,她跑出了房间。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我结束了父母在这个世间的一切,让一切随波逐流,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让他们走好,让他们不要在挂念我,我会好好的,因为我是他们留在这世上唯一最宝贵的礼物,我会好好的保护、爱惜她。
整个下午,我都在睡。睡的昏天暗地,头昏眼花才起床。看到窗外的暮色渐渐降临,黑暗会在几分钟之后覆盖这个城市。我的老家,成都市。
好孤独的城市呀,小美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回台湾工作了,为了我,她的假期已经超了好久好久,不知道回到公司还有没有她的名字。她走的时候带了一个人走,通知了我一下。台湾有那么多有钱的帅哥,她是不会笨到跳进金矿找石头的。是祥珍啦,她把祥珍跟我带走了,搞得我这些日子来都没人陪,真的好可怜。
我独自走在大街上,回想着以前学生时代的快乐时光,天空飘着细雨,很美丽很浪漫的那种。我边走边想,如果这时候有个男的很绅士的为我撑起一把雨伞,我一定会笑着对他说:“嘿,帅哥,今天晚上陪我好吗?”不过前提他一定要是个年轻人,然后我们就开始浪漫的邂逅,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看上他,然后嫁给他也说不一定。
雨,越下越大。好像像我这样的货色都没有男人会看得上,就连一个学雷锋的小孩都不曾有。想来也是,现在我这个样,一身懒散,面色没光彩,眼神没灵气,活脱脱跟一僵尸没什么两样。试问又有谁会跟一个僵尸搭讪呢?除非他晚上不想睡觉。
但是就有人不信邪。我正准备“淋死不屈”的时候,一把白色的雨伞出现在我头顶,遮住了我那片有雨的小天空。
我抬头。”是你!”我太惊讶了。”你……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还是有点怀疑是在做梦,所以原地打了个转身,然后跳出雨伞范围,确定天空下得是阴雨还是阳雨。阴雨的意思就是在梦中接触到的任何东西,都不会有感觉,而阳雨当然就是相反的了。
“喂!你不知道在下雨吗?你这样淋发会感冒的?”他紧张地迈步将我框进伞底。
我突然间有种苦涩的感觉变化成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突然间我醒过来,发现爱;突然间想起来,还有一份爱的存在,在这个寂寞孤独的城市里,他的出现让空气变得清晰,即使雨永远都不停下来,我都愿意留在这一刻,静静地看着他……就这样看着他。
“为什么独自一人压马路?”他温柔地问。
“为什么来这里?”我不答反问。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为什么要来找我?”
“为什么要我牵肠挂肚,要我担心?”
“为什么是你?”而不是他。
“因为我是你老公。”永远都是。
他用空闲的一只手,轻轻替我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双眼流露出的那份温柔,是心痛的。
“你可以不用管我,不要理会我,但请你不要拒绝我守在你身旁。就让我默默地看着你,做你的依靠。”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再说什么啊?”是,我现在是最寂寞最潦倒的时候,但是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他的乘虚而入。
他露出难得的微笑。”当然。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只要我确定了爱情,是会有自己无法控制的行动。”
我眨了两下眼。”你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为了要跟我念这些台词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