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宁一因为有事,到广州市内出差。看着周围,人潮汹涌,到处都是人,但是,宁一没有停下脚步,只因为,心中有事,来不及回望。
中午的时候,他路过一家餐厅,让他停了下来。看着餐厅的摆设,还跟几年前的一样,这似乎让他回想到了曾经。
那时,他跟徐舞面对面坐着,两人聊着天,即使都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但那种感觉甚好。那时的他们,是继成人后的第一次相约。
只见徐舞身穿一件粉红色连衣裙,她梳着学生装,笑容满面地出现在他眼前。而他,身穿一套运动装,显得青春干练。两个人面面相觑,竟感到无比高兴。
徐舞问宁一:“你最近好吗?”宁一笑着点点头,轻声说:“还好啊!就是有点想你!”
“那你怎么那么久才来找我?”徐舞诧异地问。
“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也是最近,我才从同学那边打听到的。”
“是啊,我也好久没见你了!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我在公司里做普通的职员。”
他们一问一答,感觉默契极了。吃着点心,喝着淡茶,宁一觉得,这样的感觉真是温馨。
其实,在徐舞的心里,还有个牵挂,也就是想见见这个幼儿园的伙伴宁一。在他们小的时候,还经常在一起快乐地玩耍,一起唱着儿歌,一起跟着父母去逛逛。那时的两家人,就像朋友般来往。每当他们相聚,都会感到温馨美满。
而如今,宁一跟徐舞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宁一真希望能再见到她。可是,她肯定不会来这里,因为他们已经有各自的生活了。
宁一到洗手间,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沧桑了很多,尽管还只是三十多岁,但眼里写满了“父亲”的角色。自从跟玲玲结婚,他就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也是因为年轻不懂事,冲动之下就跟她结了婚。感觉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回到座位上,宁一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吗?他走近一看,发现真的是徐舞。她正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书。那神情,叫宁一看入了迷。“待你长发及腰,便是我娶你之时”,宁一似曾听过这样的话,可是,对于现在长发的徐舞,却已失去了原来的神采。对于宁一来说,徐舞的长发,也不过是时过境迁而已。
宁一还是忍不住来到她身边,温和地问道:“徐舞,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徐舞漠然地看着他,奇怪地问:“你是谁?”
“我是宁一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徐舞想了想,失落地摇摇头。
“徐舞,你再好好想想。”
“对不起,这位先生,请别用这种试探的口吻说话。而且,我也不喜欢这样搭讪。”
宁一好说歹说,都没有唤起徐舞的记忆。难道说,徐舞真的失忆了?宁一惊奇地看着她,感觉很沮丧。
他独自对徐舞说了很多话,感觉口渴了,于是,他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两杯柠檬水。这时,徐舞莫名地看着他,突然感到有点熟悉。
在徐舞朦胧的印象里,有位男子,也曾这样点过柠檬水。
待到服务员拿来两杯柠檬水时,宁一笑着看着徐舞说:“舞儿,喝点水吧!”徐舞猛地一抬头,眼前突然闪现一个文质彬彬的小伙子,在印象里,他也这么说过。徐舞喃喃地说:“怎么感觉如此熟悉?”
宁一疑惑地看着她的表情,说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有些熟悉……”
宁一温柔地说:“本来就来过这里。”
徐舞拼命地想要回想,可是越想越头疼。看着徐舞如此难受,宁一很不忍心,他说:“徐舞,别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再看看时间,已到饭点。宁一为徐舞点了牛腩粉,因为他知道,她从小就爱吃。徐舞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他们出去郊游时,宁一为她点了她最爱吃的牛腩粉。徐舞吃得很欢,他还在一旁不停地劝她慢点吃。
徐舞看着眼前的他,露出不解的神情,说道:“我们是不是认识?”
“是啊!我们从小就认识。”宁一笑着说。
徐舞努力地想要回想,脑海里就浮现出,他们儿时一起玩过家家的情景。紧接着,那个小男孩就说道:“徐舞,我们一起玩吧!你当妈妈,我当爸爸!”
那个女孩说:“好啊!我们一起给玩具一个家!”
“徐舞,谢谢你!”
“宁一,谢谢你陪我玩!”
突然,徐舞想起了一点什么,她轻声说:“你是宁一!”
宁一欣喜若狂,说道:“你终于想起我了!”
“可是,你怎么在这?而且,你也沧桑了不少!”
“你忘记了吗?我们曾经是男女朋友啊!”
“你别搞笑了,我们只是儿时的同伴啊!”徐舞不相信地说道。
“徐舞,你到底怎么了?”
徐舞笑着说起自己住院的事,也说起自己如何思念儿时的情景。这些,都让宁一很惭愧。宁一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徐舞。
但徐舞,说起这些时,并没有觉得难受,她反而还是那样充满笑容。但宁一很心疼她!他慢慢靠近她,然后用他的双手抱住了她的头,把它拥在怀里。
徐舞感觉到,如此真挚的他,让她心里很温暖。可是,突然她有点奇怪,宁一为什么要那么悲伤。于是,徐舞疑惑地问:“宁一,你怎么了?”
“对不起,徐舞,是我不好!是宁一不对!我不该抛弃你的!”
“你是什么时候抛弃我的?”徐舞疑惑地问。
“我不该放弃你,选择玲玲!”
“玲玲?”徐舞说道,并想起了那个让她心痛的闺密。哦!她终于想起来了!没错,就是他们,让她悲伤地住进了医院。
徐舞难过地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知道,我应该对你负责的。可是,我却抛下你不管。徐舞,你骂我吧!或者你打我几下也好啊!”宁一难过地要哭了。
“不用了,你好好对待玲玲吧!你们已经结婚了,就应该对彼此负责到底。”
“可是,我不想理她了!”
徐舞严厉地说:“结婚岂是儿戏?你别再伤害她了,好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既然看中了对方,就应该好好善待对方。”
“那我们呢?”宁一伤心地说:“那我们又算什么?”
“我们只是好伙伴!”徐舞淡淡地说,可是心里就像扎针一样疼。
“徐舞,我们这样是不行的!你知道吗?其实我从毕业后就一直想念你,就是想等到相遇时再跟你生活,可是,玲玲介入了……”
“我知道你对我的用心,不过,那也是曾经了。玲玲是个好女孩,也许你们说话更投机。”
“不,我现在才知道,我的女儿不是我跟她亲生的。”
“这话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她在外面有男人!”宁一伤心极了,“可是,我却错过了你!”
“呵呵,你是因为这个才找我的吧?从小到大,每次你不顺心,就会找我。如今,也是一样。所以,说到底,你并不是真的爱我!”
徐舞的话,深深刺痛了宁一。宁一失落地说“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也这么想过。可是,我知道,自己放不下你!”
“那你就能放下她吗?”
“是我的不好,不过,我也得到报应了呀,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所以,你才找到我!”
“不,不是这样的!”宁一忙说,“我是真的想你了!如今,我也不奢求别的,就希望能跟你经常见面,向你忏悔。”
“你跟玲玲忏悔吧!你想想,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就不值得你的一点点留恋吗?”
“那你呢?你怎么办?我听说你生病,我好烦很着急,生怕你出什么事。我去找过你,可是你不认得我。到现在,我知道你想起了我,我真的很高兴。可是,我又很焦虑。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但这次相见,绝对是巧合。我只是来这里出差,并不是特意安排我们见面的。”
“好吧,我相信你!不过,我已经对你没有感觉了!所以,就这样吧!”说完,徐舞扬长而去。
餐厅的桌前,就留下宁一自己。
宁一看着窗外,落叶轻撒地面,阳光照在上面,温和如水。旁边的池塘,水面上荡起波纹,却仍引不起他的兴致,他只知道,他这一辈子,恐怕都耽搁了徐舞。
其实,他知道,徐舞为了他,没有结婚。他也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有她。可是,就是因为年少轻狂,没有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倍感落寞无助。
离开了宁一,徐舞也并没有真正开心起来。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面对自己。这一切,也只有林文知道。
徐舞伤心地找林文诉说,林文劝她,别再跟宁一斗嘴了。可是很奇怪的是,徐舞每次见到宁一,都莫名地想骂他,心里又那么为他牵挂。
林文替徐舞着急,关切地说:“你没有他,还有我啊!”徐舞难过地说:“可是,我就是思念他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他有任何关系的!”
林文温和地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徐舞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林文把徐舞搂在怀里,轻轻摸摸她的肩膀,表示理解和安慰。徐舞则是在她怀里,慢慢地睡着了。林文发现,她的眼角边,还流出了一道泪痕。
阳光还是那样明媚,可是依旧带不走,那独特的记忆。林文心疼地看着徐舞,真希望她能快点忘记他,真希望,看到从前那个充满骄傲的徐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