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胃癌的父亲,他渐渐衰弱。饱受病痛折磨的他,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家庭,心力交瘁。
一次,徐舞下班回到家,就看到厨房里有个身影,还以为是母亲,于是大喊:“妈妈,我回来了!”
可是那人还是没回头。徐舞还以为是家里闹贼了,她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这次倒是吓了徐舞一跳,只见徐父缓缓转身过来,慢悠悠地说:“回来就好!”
“爸爸,不带你这样吓人的。不过,你怎么在家啊?”
“我今天单位早下班,我就先回来了。你母亲去买菜了,她让我先煮汤。她一会就回来。”
“爸爸,以前怎么没见你来过厨房?没想到你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暖男啊!”
看着徐舞调皮的模样,徐父点了点她的额头,并感叹道:“你这个丫头啊!”
“怎么的怎么的?我就是这样的啊!爸爸,你别小瞧我!”徐舞调皮地说,“爸爸,话说你在煮什么汤啊?”
“冬瓜薏米汤,这是补气的呢。”徐父一本正经地说。
徐舞着急地说:“那我可要好好品尝一下。爸爸,煮好汤叫我啊!”
“你要干什么?”徐父诧异地看着她,问道。
徐舞边走边说道:“我要回房间工作了!”
没等她说完,徐舞早已没了踪迹,只听哐当一声,门关上了。徐父看着门那边,笑着自言自语道:“工作好啊!工作好!”
一丝丝白发添在了头上,徐父看上去又老了许多。徐舞则是在房间里继续看书写作。徐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行为,并觉得乐在其中。
只要她潜心写作,周围的一切都是浮云。她竟然忘记了父亲还在煮汤,也忘记了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直到晚上七点,徐母回到家,徐远也从外面运动回来,他们的晚饭也快做好了。母亲熟练地在厨房挥洒着厨艺,不一会儿,一盘盘香喷喷的菜端到了桌上。不知何时,徐舞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拿着书走了过来,似乎想了想,又坐下,可是她也知道饭菜还没好,她又预料到什么似的,又回去房间了。
对这一系列的动作,徐远都看在眼里,他还对徐母说:“妈妈,你看到了吗?徐舞刚才好奇怪。”
徐母笑着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徐舞一遇到自己喜欢的事,就开始到处乱逛了。但是,这绝对不会影响她的正事。”
“难道你早就发现啦?”徐远笑嘻嘻地问。
“她以前就是这样的,不用担心啊!”徐母笑着回应。
不一会,徐舞又从房间走出来了,她看了看饭菜,感觉都煮好了,便嚷嚷道:“是吃饭了吗?好吧!一起吃吧!”
徐远打趣道:“徐舞,你看起来就像个主人,你怎么知道煮好了呀?你不是在房间写作吗?怎么有心情关心这些?”
“哈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姐我可是能多心专用呢!”
“好吧,姐。不过,你再不吃,我们都要吃光光咯!”
徐舞看着盘子里的菜,不禁吓了一跳,叹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接着,又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这模样,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吃饭别笑了,吃饭要专心吃,不然很容易呛到喉咙的。”徐父严肃地说。
这顿饭吃得兴致勃勃,味道也不错。又喝了汤,感觉真舒畅。
徐舞笑着赞叹道:“这菜嘛,的确不错,色香味俱全。妈妈炒菜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不过,我在这里要夸夸爸爸,他今天煮的汤很好喝呢,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汤吗?”
徐远笑着答道:“我知道,是冬瓜薏米汤。”
“你就不能故意答错吗?真是一点劲都没有。”徐舞没好气地说。
“好吧好吧,那我重新猜,那肯定不是冬瓜薏米,里面肯定是红豆小米。”徐远眨眨眼说道。
徐舞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她又瞥到了父亲,他看上去没什么心情,独自闷闷地吃着。
徐舞关心地问:“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难题?”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爸爸……”
徐舞本想对父亲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看着父亲渐行渐远,徐舞的内心很不好受。父亲年纪大了,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的。徐舞真希望自己能长出个三头六臂,为父亲分担一些。可是越这么希望,就越失落。本想让徐远也学着分担,但是,徐远的能力有限,也不好强求他什么。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本事了……
徐舞就是如此善良的人,她怎么都不会怪在别人身上,要怪就只怪自己没本事。
这些天,徐父的身体越来越衰弱,他吃什么都没有胃口。由于胃病的原因,他只能喝点稀粥。他经常跟公司请假,称自己身体不适。公司的同事都比较体谅他,知道他的特殊情况,也希望他把身体养好。可是徐父不介意这些,他只希望,自己能撑起这个家,家里能渗透着爱的保障。
这天,徐母偶然问起徐父的体检报告,徐父支支吾吾地要遮掩过去,徐舞也笑着说不知道。徐母和徐远感到很奇怪。
徐舞真希望徐父的身体有所好转,她拼了命地想要父亲感觉舒服些,但是该怎么办呢?她想啊想,终于想出了个好办法。她隐约想起,这个周末是父亲的生日,便打算用仅有的一点工资,请全家人去玩和吃。
于是,徐舞以公司的福利为借口,邀请大家一起去郊游。起初,徐父不是很愿意,他不情愿地说道:“你们去吧,我在家看家。”
徐舞很失落,她非要父亲也跟去,徐父知道,自己不能再辜负了女儿,毕竟时日不多,更要好好把握。毕竟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赖的感情。
随着徐父默默地说“好”时起,徐舞就像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原本阴沉的脸上,浮现出自在的笑容。徐父看见女儿高兴,他也很开心。
那是在一个晴朗的早上,徐舞领着父母和弟弟,来到了一间会所。会所里大极了,也非常敞亮。一楼大厅里,就有好几个小房间,里面是按摩足浴的地方。
徐父顿时吓了一跳,说道:“这得花多少钱啊?徐舞,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徐舞笑着安抚道:“爸爸,别担心,这是公司的福利,不来白不来。”说着,她就领徐父来到沙发旁休息。徐父知道拗不过女儿,只好听从。一坐下去,又总后背靠了靠,突然有种蠕动感涌了上来,他不禁吓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舞笑着解释:“这是按摩椅,可以坐的,还很舒服呢。不用怕,它是帮助改善你的身体状况的,缓解疲劳的。”徐舞加上了后面那句,因为她怕徐父起疑心。
徐父喃喃地说:“不用自己花钱就好,值得。”
看着父亲和蔼的笑容,徐舞顿时感觉,做这一切都值得。
晚上,全家人围坐一起,徐舞和徐远推来一个大蛋糕车。车上有两层,都是雪白的蛋糕,蛋糕顶上,还有几颗红色的草莓,让人顿生怜爱。徐父这一生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蛋糕,他对此很感动。徐舞和徐远真心地祝福道:“祝爸爸生日快乐!”
徐父这才想起,今天还真是自己的生日呢。他感动地说:“谢谢宝贝们!希望你们健康长大!”
徐舞笑眯眯地说:“所以,你要开心,才是我最大的期望。”
徐父勉强地笑了笑,不过他这样笑,还不如不笑呢。
徐舞和徐远便轮番逗他开心。徐父看着他们,真的感觉很欣慰,看着这样可爱的大蛋糕,他很高兴。他主动吹灭了蜡烛,还许了个愿。这个晚上,真是个温馨的夜晚,充满着人间温情,充满着和谐的氛围。
第二天,徐舞领着家人,来到羽毛球场。这里似乎人不多,刚好够一家人进行玩耍。徐舞提议,让父亲练练手,徐父刚开始不愿意,他谦虚地说:“人老了,没劲。”说完,就挥挥手,走到别的地方去了。
徐远见状,马上凑过去,轻声对徐父说:“爸,你以前不是校羽毛球队的领队吗?我知道你一定行的。上吧!”
“你就别夸我了,我看你们玩就好了。”
“你就别扫兴了好吗?难得全家人在一起,就要玩得尽兴嘛!”
看着徐远渴求的眼神,又看看徐舞和徐母期盼的神情,徐父终于投降了。
没想到徐父一上场,就摆出了不可一世的眼神,紧接着连续扣球,让徐远过之不及。徐舞在一旁欢呼雀跃起来,说道:“爸爸,好样的!再继续来!”
徐父像是受到了鼓舞,打得更起劲了。不一会儿,就把徐远累得气喘吁吁的。徐舞嘲笑道:“徐远漏油,徐远漏油。”徐远不甘心,不过还是对徐父俯首称臣。
这一次次的来回,让大家对徐父刮目相看。
连一向不爱说话的徐母也说道:“徐父真是一鸣惊人啊!”
徐父像是找到了信心,他更昂首挺胸,并平视前方,显得盛气凌人。只有像这样,徐舞才感觉到,徐父顿时撑起了一片天。
他们除了运动,还一起看电影吃饭,这一个个项目下来,让大家都很开怀,真的感觉很舒畅。
白天,他们还一起游走于山间小道,这里绿水青山,连空气都那么清新。尽管没有多少鸟虫,但也能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
徐远不禁感叹道“这里真美!”
“这比我们的大城市更美吧?你看这里,人烟稀少,更清灵,更自然。要是我们长住在这里该多好啊!”
“你就做美梦吧!你不知道这里没有前途吗?”徐远反驳道。
“那你在我们那边又有什么成就?”徐舞调侃道。
“哼!可别小看我!我只是还没开发潜力呢!”
徐母见状,说道:“你们就少说两句吧,都吵的要命。我们是来修养的,不是来吵架的。”
“哼!我才懒得跟他说呢。”徐舞不屑地嚷嚷道。
徐母心想:这俩傻孩子,什么时候才长大呢……愁啊!
徐父仰望天空,看着星空下的大地,安宁又祥和,他们就像是来到了仙境,是如此温和,如此灵然。
水面上倒映着岸边的树影,这样的情形安谧又柔和。徐舞看着父亲心满意足的样子,她心里也很舒服,本来,她就希望有这样的结果,结果,还这么见效。
徐舞默默看着天上的星星,祈祷着:希望父亲的身体有所好转,希望大家天天快乐!
微风拂过,溅起淡淡水花,映衬出点点滴滴的向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