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啊,小人。”于净边骂边抽了两口。
他们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异口同声的喊,“上套了。”
“丁可,别转移话题,快说,你把李怡山卖哪去了?”白小七问。
丁可死死地盯着远处,半晌才开口说,“她是先天性心脏病,已经离开这,去别的地方治疗了……”
长久的沉默。
“怪不得,她总是一个人看课外书。”白小七悲伤地说。
“本来不想告诉你们这些,可她,让我带给白小七一封信。”丁可吸了一口烟,节奏说。
“给我?”她反问。
“对。”丁可伸手在校服口袋里,翻出一封信,递给她。
“啊。”白小七半张着嘴,半天反应不过来。
“念一下。”韦语成提醒她。
白小七轻轻地拆开信封,抽出一张粉红色的信纸,打开。
那上面的字体,清秀娟丽,就如李怡山清瘦的面容。
“小七你好,想对你说声,谢谢。你是第一个主动找我说话的人,你是第一个鼓励我,找到梦想的人。你问我,怎么考到第四名的,是因为你,当时笑着和我谈及梦想,你就像个小孩一样,快乐的笑着说,我有个大大的梦想……当时,我就想知道有梦想的感觉是什么……”
念着念着,白小七停下来,盯着远处。
“白小七,你还有个大大的梦想?”韦语成问。
“对,有一个。”她应。
“那是什么,小七。”于净好奇地问。
“那个大大的梦想,就是,古文去哪,我就跟到哪。”她低低地说道。
白小七说完,转头看着丁可问他,“哎,你一定很绝望吧。”
丁可将半个烟头扔到地上,用脚使劲踩了几下。抬起头回答,“有点。”
说完,他手插在裤兜里,转身朝远处走去。
他们三个,一直盯着他,看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那么孤单,那么冰冷。甚至是那么决绝……
“怪不得丁可总爱明目张胆的转过身,找我说话……”白小七突然醒悟了一般。
“他看着你说话时,只为了用余光看看李怡山吧。”于净轻轻叹息道。
“怪不得,丁可这小子动不动装得无所事事的看向白小七的方向。”韦语成说。
丁可一直走到操场草坪上,躺下来。
他们三个跟上去。
那个丢人的丁可,竟一个人闭上眼睛,面色苍白……
“丁可,你还好吧?”于净小心翼翼地问。
也许,这一刻,他们本不该打扰他什么,也许他只需要一个自己调养的时间而已。白小七想。
“我用了整整一个高中,将一切寄托在她那了。她却说,只要想起,自己随时都可能死去,一切都没着没落了。”丁可自言自语着。
“李怡山,没有对你说些别的……”于净低声地问。
“说了,”他淡淡地回答。
“她说了什么?”白小七问。
“没什么。”他说。
“你可要加把劲的学习……”韦语成语气随意地一说。
那天,丁可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个人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再响起,他也没有动一下。
后来,韦语成大胆地预言,“丁可这小子,一定会爆发出潜力。”
果然,丁可又一次变了,不再说一句多余的话了。就和那次,他没有恋上就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再说话的状态很相似。
所以,他们三个不约而同地默默期待丁可像上次那般,很久之后又能变得废话连篇。可是。
这一次,他们没能等到。
丁可,一直不怎么说话,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偶然一个人丢了魂似的走出去,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狠狠地抽几支烟,然后狠狠地将烟头扔到地上,又狠狠地踩几脚。
用韦语成的话说,烟他妈真是个好东西,解救众生于水火之中。
每每听见他的这句话,白小七就起身越过韦语成,拿着铅笔头,使劲戳几下丁可的后背,逼问,“丁可,你傻了还是傻了,话都不说一句。”
丁可,总是很淡定地将身子微微朝前移动一下,继续看书。
“丁可,你傻了啊,你是不是学傻了你。”白小七喊,“你三模能考第四名,我就跟你姓。不,我就能考第一。”
“这可是你白小七说的话,记住了。”丁可终于开口扔下这句话。
“就是我说的,就是我说的。哼。”她使劲戳他后背几下,大声喊。
“小七,你这是怎么了?”于净不解地问。
“没怎么,我就是焦虑不安。李怡山离开,丁可脑子又好像是坏了。”白小七皱着眉头说。
“和你有一分钱的关系吗?”韦语成问。
“不止是一分钱的关系,丁可欠我一整个星期的早饭钱”。白小七说,“如果他脑子真坏掉了,我的钱谁还我?”
“你们打赌输了的钱,你还要?”于净侧头问。
“当然。”
“丁可,你记住,你要是能考到第四名,我就一定能考到第一名。”白小七说完,埋头苦读。
“唉!何苦为了赌一口气,说这样刺激别人的话。”韦语成摇头叹息。
“丁可一定能考到第四名,小七,你能不能考第一,那我就不确定了。”于净若有所思的说。
白小七听完愤愤地哼了一声,低头看书。
其实,仔细想想,那个年龄的孩子,大家都好像是受不了别人轻视,受不了别人的否定……
好像为此,大家都是拼了命,只为证明自己不是那样而已。
就比如白小七,比如丁可……
他们从此都很少说话,都只为了第三次的模拟考试做准备。
李怡山果真离开了,她自此,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家甚至不知道她身体的具体状况是怎样的。
但是,看看丁可疯狂学习的状况,大家猜测着,李怡山的身体状况应该很不乐观,甚至……
因为那一天,是丁可送她去了医务室。只有他知道李怡山的真实状况,可他,只字不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