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爵,你开门,你开门..."容恩手脚并用,可那门结实得很,几脚踹上去,丝毫不为所动。
边上,有名贵的盆景,容恩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搬起后砸了过去。
激烈的撞击声后,没过多久,一名男子就将门打开了。
容恩急忙进去,就见几个男人正在慌乱整理着衣服,偌大的茶几上,魅双脚叉开躺在上面,下体的鲜血混着浊物流淌出来,一头卷发凌乱地垂在地面上,浓艳的妆已经被泪水洗刷的差不多了,呈现出一张惨白的脸。
眼底一刺,容恩静静走上前。
见她进来,魅的眼珠子转动了下,现在的表情,反而是静如死水。
容恩将她的双腿放平,脱下外套后披在她身上,女子勉强撑起身,两条腿直颤,已经并拢不起来,容恩蹲下身,将她被褪至脚踝处的热裤轻轻提上去,安静许久的女子,这才掉出了眼泪,"我没事,就当是被疯狗咬了几口。"
容恩认真地给她穿好,并将扣子扣上,低着的头抬也不抬,也没有望南夜爵一眼。
她不知道,她们的命为什么就卑微至此?
"容恩,充其量,她不过就是和你伴过几次舞,这件事你也要管?"南夜爵见她头也不抬,便冷冷说道。
"你永远不会懂。"容恩起身,眸子上笼罩出一层朦胧,"你认定的事情,可有听听别的声音?"
"这件事的起因,你也应该在场,他找人对付飞雨,这样歹毒的手段,就该让她自己尝尝。"
"我是在场。"容恩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件事,也是因她而起,"就算魅千不该万不该,你也不能这样对她。"
"还有。"容恩目光瞥向夏飞雨,"你问过,魅为什么要这样吗?你对夏飞雨只有袒护,你听过别人的话吗?"
"我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话?"南夜爵见她如此质问,火气也被挑起来了,"那些事,是我亲眼所见。"
"爵,算了。"夏飞雨拉住他的一手起身,脸上,害怕的神色还未褪去,"我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了。"
那样的手段,看的她也是胆战心惊,可总算是给她出了口气,思及此,望向魅的视线便流露出几许快意。
"你现在知道算了?"容恩见她一副假惺惺的样子,顿觉愤怒,心里的悲哀蔓延的如此之快,"你若真想算了,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南夜爵,她若真有你以为的那么善良,就早该让你住手了。"
夏飞雨,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竟做的如此娴熟,容恩想起魅的那双眼睛,心中就被堵住一样,她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朝着夏飞雨脸上泼去。
"啊..."
南夜爵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举动,当他扣住她手腕的时候,那杯酒已经悉数落在对方的脸上,"容恩,你真是目中无人了!"
她挣开他的钳制,将酒杯扔到地上,朝着埋下头的夏飞雨说道,"在他面前,你不敢还手,我不需要装,所以,这杯酒泼的就是你。"
酒水随着夏飞雨的头发滴落下去,脸上满是酒的香醇,她一语未发,被遮住的双眼却透出浓烈的恨意,容恩说的没错,她不会还手。
南夜爵虽然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可却并没有为她出头,夏飞雨气的紧咬下唇,只能暂时将这气咽回去。
容恩回到魅的身边,双手环住她的肩膀,"能走吗?"
女子点了点头。
容恩搀着她起身,魅几乎将全部的力量交到了她身上,两腿艰难地移向门口,一路上,还有斑驳血渍流淌下来。
南夜爵鹰眸紧盯着容恩的背影,到了门口,那缓缓向前的步子便顿住了,容恩扭过头来,"南夜爵,今天要换成了是我,你也会这么对我吗?"
这个问题,她不在乎他什么答案,所以没有等到男人回答,容恩就搀着魅离开了。
南夜爵看着她一步一顿走出去,心中,又莫名升起了那股烦躁。他做什么事,在她眼中,似乎都是错,都是十恶不赦。
出了欲诱,由于没有回休息室换回衣服,魅冻得全身发抖,她拉住容恩的手臂,"我这个样子,不能回家。"
"去我家吧。"容恩拦了辆车,回到之前所住的那个小区。
"容恩,谢谢你。"
"魅,你安心在这住吧,你先洗个澡,我去给你放水。"
"恩恩,以后,你可以叫我司芹,这是我的真名。"
"好。"她握住对方的手,起身去浴室放水,再找了套干净的衣服放在门口。
容恩坐在自己的卧室内,这儿还是之前的摆设,什么都没有变,她搬去南夜爵那时,就带了几套随身的衣服,好久没有回家过,那份温馨再也找不回了。
等了好久,容恩都不见司芹出来,她在门口喊了几声,见里头没有回答,心中顿觉不妙,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窄小的浴缸内,司芹半坐在里面,头埋在双膝中,容恩上前,将手轻放在她肩膀上,"不要再想了..."
女子压抑着哭声,整个身体抖个不停,容恩拿起毛巾在她背上轻轻擦拭着,半晌后,司芹才抬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
"这几天,你尽管住在这。"容恩拨开她的长发,看见背后一大片的淤青,她喉间哽住,不忍再看,便别开了视线。
"谢谢你..."
女子声音黯淡,却又装作无谓般,"这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今天,我惹了爵少的人,本来,我以为不能活着走出去了,容恩,这样的惩罚,在我们这圈子里,已经算轻了..."
容恩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样的圈子,真是令人胆战心惊,她不会安慰人,只是将干净衣服拿过来后,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浴室内留下司芹一人,容恩回到卧室时,床上的手机正响个不停。
她拾起一看,毫不犹豫掐断。
重复几次后,对方总算没了耐性,汽车喇叭声在楼底下响个不停。
容恩推开窗子,探出头去,只见南夜爵的车就停在路灯下,手机再度响起,她无奈接起,"喂...今晚我住在这,不想回去..."
"五分钟的时间,你下来,要么,我上去..."
身后,传来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容恩忙挂上手机,恰好司芹换了衣服走出来。
她倒了杯水放到床头,"司芹,今晚我...要去医院陪我妈妈,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再回来。"
"好,你去吧。"司芹安静地坐到床上,见她还站在这,便努力扯了抹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容恩又嘱咐了几句,见她情绪确实已经安定下后,这才下了楼。
路灯蕴出昏黄的光泽,树影下,男人颀长的身体被拉出长长一道。
她走上前,却并未靠近,只是站在车身一侧。
南夜爵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他脸色阴暗,打开了车门,"上车!"
容恩斜睨向他,余怒未消,她拉开车门坐上去,南夜爵松了下颈间的领带后,一脚油门将车飞了出去。
穿梭在林**上的车子笔直向前,车速一如既往的很快,行人稍驻足,就只来得及看清那抹转瞬即逝的尾灯。
"她,是你的朋友吗?"许久沉默后,还是男人率先打破僵局。
容恩将双眼瞥向车窗外,"不只是朋友,我们还是同类人。"
南夜爵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光依然如炬,"你应该知道,她将飞雨害成那样,我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不想听,便索性闭上双眼,将脑袋轻靠在车窗上,"南夜爵,我们再纠缠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让我走吧。"
"我一早说过,这个念头,你趁早打消了。"男人提了速,车窗严实,容恩却依旧能听到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你在乎的是夏飞雨,被关在你金丝笼中的应该是她。"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她情愿生活再入困顿,也不要继续伴其左右,容恩望向街角昏黄交替的路灯,如果可以,她但愿过回那种最最平凡的生活。
近几天,容恩给几家公司发过自己的简历,面试时,也没有再遭到封杀,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这总是个好的开头。
南夜爵猛地刹车,一个甩尾后,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大掌握住那只纤细的手,"容恩,你别的本事没有,激怒人倒真有一套。"
睨着他眼底的愤怒,这张精致的脸,这个男人,想要什么,还不是唾手可得?
容恩出神地望入他眼底深处,忽然觉得自己一直都很傻,他想要乖顺,她就应该装作乖顺,他想要什么,她就给他什么,等猎艳期限一过,怕是她不走,他都会赶她走了。
思及此,她收起脸上的僵硬,嘴角莞尔,"你不累吗?我们回家吧。"
这般突然转变的态度,令男人神色一怔,他蹙起剑眉,眼中疑惑不散,松开容恩的手后发动了车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