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靠着坚硬的墙壁,早就疼的含糊不清,嘴角也裂开了,唯一的感觉,就是阎越握着她的那只手,随着南夜爵的话,在越发地用力。
他们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你自己说,你跟谁走?"南夜爵神色笃定,用了和上次相同的方法。
"恩恩,告诉他,我们走!"阎越紧了紧她的手,选择权在容恩手里,他完全有信心。
同南夜爵交手那么多次,容恩多多少少也掌握了几分他的脾气,若是顺着他,自然是一切都好的,若是逆着而来,定是要吃不少苦头。南夜爵双手环在胸前,也不急躁,就那么斜靠在女厕跟前的墙壁上,一条腿大摇大摆拦住出口的方向,张扬的头发,越发显得桀骜不驯,利眸透过挥洒下来的灯光斜睨向容恩,眼角虽在笑,可其中的阴寒,却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明着,是让她选择,可那选择权,从来不在她的手里。
容恩收了下指尖,阎越察觉到她地退缩,侧脸便呈现出几许难以置信,他转过脸,容恩的手却已抽了出来,被打肿的脸曝光在走廊的壁灯下,她一副似乎很听话的样子回到南夜爵身边,男人的手满意地搭在她腰际,完美的下巴转向另一侧,"康伯,我今天给足了您面子。"
说完,便拥着容恩大步走了出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在散去,有人过来相劝,"阎少,算了,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
阎越绷着脸,上次在会所的门口,他就是以同样的方式带走的容恩,南夜爵说得对,选择权,在她手里。
走出欲诱,冷风呼呼灌来,脸颊疼的连眼角都肿了起来,南夜爵甩开放在她腰后的手,大步朝前。
取来车子,容恩还是维持先前的姿势站在路口,男人透过后视镜不耐地吼了一句,"上车。"
容恩不知他在怒些什么,男人有时候真是莫名其妙,她手捂着半边脸上车,才刚坐稳,来不及扣上安全带,车子就飞一样地驶了出去。
开出好远后,跑车才再度停下来,容恩望向窗外,见是一家药店。
南夜爵顺手从兜内掏出一张卡,扔到容恩腿上,"去买些去痛消炎的药。"
那一拳砸下去,连大男人都受不了,别说是她了。
"我没事。"容恩抬头张嘴,却发现声音都变了,有些漏风的感觉,口齿不清。
想到她奋不顾身替阎越挡住的架势,南夜爵才熄下去的火又窜了起来,"你是不要命了吧?喜欢挨拳头是吗?"
当时,确实很混乱。
难道要和他说是不由自主吗?这样的答案,南夜爵听了怕是更窝火吧。
容恩索性不说话,如此沉默,到了南夜爵眼里便成了心虚,果然是依旧在乎,他不知是碰了哪,原先的副驾驶座忽然缓缓降下去,平躺后,俨然成了一张舒适的床。
容恩脸部随着躺下去的动作被牵动,她想要起身,男人却已跨坐在她身上,他弯下腰,骤然用力,一口咬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起先,她能忍着,后来,发现男人似乎是用尽了全力,她疼的尖叫一声,并奋力去推挤。
南夜爵顺着她手上的力起身,并以手背在嘴边优雅地擦拭着,"下次,你再让我不爽,我就不止让你皮肉受苦这么简单了。"
另一手打开车门,他握住容恩的肩膀将她丢到马路上,随之丢出去的,还有那张金卡,"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去买药。"
她这个样子,确实不能出去见人,容恩爬起来拿了那张卡后走向药店。
那是第一次,南夜爵那么认真地注视着容恩的背影,她身体纤长,却很单薄,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并没有大哭大闹,仿佛,没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
南夜爵莫名烦躁起来,女人的坚强有什么用,他要的是她的服软,难道她不懂吗?
承受的过多,不会累吗?
南夜爵越想越憋屈,便抬起手用力砸在了方向盘上,那是她自找的,他瞎操心个什么劲。店内,容恩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以为是南夜爵等不及了在催促,便随便挑了两样药,用自己的零钱付完后,不顾营业员异样同情的眼光,大步走向店外。
回到车上,她将攥在手心里的金卡递向南夜爵,"给你。"
"留着吧。"男人看也不看一眼,"够你平时花销了,每个月,我会打笔钱进去。"
容恩挽起嘴角,他果然是把她当成出来卖的了,手心里的一张卡,忽然变得极重,她握紧了,而后松开,"我自己可以攒钱,我只要保证我妈妈在康复医院能接受治疗就行了。"
多的,她从来不要,她不贪。
金卡被塞回南夜爵的衣兜,男人并没有说什么,开车回到御景苑。
容恩先上楼,她接了杯水,按着说明书将消炎药先吃下去,南夜爵上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冰袋,他坐在床沿,一手托在容恩脑后,另一手将冰袋按在她肿起的脸颊上。
"嘶..."
容恩吃痛,皱下眉头想躲开。
"你想毁容吗?"男人弯下腰,将她勾到自己面前,嘴上很凶,手里动作却温柔许多,容恩咬着嘴角,疼痛复苏,让她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张开嘴。"
她松了口,男人将冰块积压在她撕裂的嘴角处,容恩睨向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狭长的凤目就是典型的桃花眼吧,眼角细长,鼻子坚毅,嘴巴又很有型,薄的,一抿起来就能看到他的不怀好意,她微退开了身,"在欲诱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南夜爵的动作顿了顿,眼帘轻扬,"难道我说错你了吗?"
莫名的,心里竟有些许失落,容恩任他用力将冰袋敷在脸上,再怎么痛,她也不会喊出声了,她本以为,他是因为她和阎越的关系,才会在众人面前故意弄这一出,原来,是她想错了,他嘴里的是与不是,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没有说错。"容恩低低的,重复一句。
南夜爵将冰袋放在边上,自顾脱了衣服进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只穿着件纯白色的浴袍,他掀开被子钻进去,看到容恩始终维持先前的姿势坐在那。
"你这个样子,出去丢人,公司那边会给你准假。"
容恩只觉头昏脑胀,南夜爵随手翻了几页床头柜上的报纸,狭长的眼眸微顿后,故作不经意问道,"你胆子不小,当时竟敢替他挡我的拳头。"
"我不想他受伤。"容恩说了实话,要是这痛非要有人来承受,她不后悔义无反顾。
"你还真是专挑我不爱听的话说。"南夜爵一甩手,将报纸散乱地扔到地上,他倾起身体,上半身的阴影逼向容恩,"订婚宴上,是谁嫌你肮脏,你被我玩过,所以他不要你,你还真是下贱,就算这样,也要死乞白赖巴着他吗?"
他的嘴,真是恶毒,容恩腾地自床上坐起来,"你不懂吗?因为我爱他,就算现在,我还是忘不了他..."
"砰..."床头的水晶台灯霎时被大力甩向墙面,南夜爵慢慢坐起身,一手指向浴室,"去洗澡,今晚,看我不弄死你!"
容恩杵在原地,方才的话,只是她脱口而出,明知面对南夜爵应该顺着,可她忍不了。
将浴室的门反锁,躺在宽大的浴缸内,全身疲倦散去,容恩洗了足有一个小时,尽管换好了衣服,她还是蹑手蹑脚来到门口,在听到外面没有动静后,这才拉开门走出去。
南夜爵不在主卧内,阳台的落地窗帘随风摇曳,容恩看到一道暗影斜靠在阳台上,男人半边脸露出些许阴柔,他抽出一支烟,在鼻前轻划过后,优雅点燃。
没有了那满身的戾气,安静时,令人忍不住欣赏。
"洗好了?"
容恩并没有上前。
南夜爵向她招下手,"过来,放心吧,我不打女人。"今天,只是个意外而已。
她踩着拖鞋来到阳台上,南夜爵一手将她揽过去,让容恩靠在栏杆上,自己则紧贴着她的后背,吐出的烟圈在她头顶如萦绕的白雾般迟迟不散,"忘了他,安心呆在我身边,我保证,我腻了就放你走。"
南夜爵自己也说不清,为何非要将容恩留在身边,比她美艳比她干净的女人多得是,要说看中她的不屈,现在,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容恩若有所思,她已不再奢望能回到阎越的身边,拢紧浴袍,她轻挣开南夜爵的怀抱,向卧室走去,"我头好疼,睡吧。"
南夜爵在外站了会,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容恩从包里摸出个药瓶,打开后,将一粒药丸送入嘴中,也没有用水,就这么干咽下去。
有些苦涩,应该记住。
"你吃什么?"
容恩将药瓶放在床头柜内,"避孕药,昨天就忘记吃了。"
"噢。"男人甩了下干净利落的酒红色短发来到床边,"以后别忘记吃,要是真怀上,麻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