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的?"南夜爵难抑冲上来的火气,他眉峰冷冽,话语冰冷地问出口。
容恩右手抵在大门上,上半身微微弯下去,颊侧的头发湿透了粘在脸上。
这时候,王玲正下了的士车从门口急急忙忙跑进来,见到容恩时,心头陡然一松,"容小姐,我到医院没找到你,吓死我了。"
"我问你,怎么回来的?"男人提高音调,重新问道。
容恩紧咬住下唇没有开口,身子受不了,正在慢慢往地上蹲去,南夜爵轻叹息一声,手掌握住容恩的腰将她拉起来,目光凛冽扫向王玲,"你怎么做事的?连个人都接不到。"
王玲知道南夜爵的脾性,也不过就是发个火罢了,她垂下头去,"对不起,先生。"
"不能怪她,是我自己先回来的。"
"你精神很足,是不是?"男人将她拦腰抱起来,容恩双手按住小腹,腾空的晕眩感令她几乎就要吐出来,"你放开,我自己能走。"
南夜爵大掌紧握住她腰侧,王玲在边上将容恩的鞋子脱下来,她便像是个孩子般被他抱往二楼。
"还痛吗?"男人迈上楼梯,目不斜视问道。
容恩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窝靠在男人胸前,鼻翼轻阖,声音也很弱,"痛的。"
闷闷的,由于是虚弱,听在别人眼里,倒像是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男人冷毅的嘴角不由勾了下,南夜爵比谁都知道,这个女人他放不了手,要她先跨出一步怕是要比登天还难,他既然做不到抛之弃之,坚持到最后,还是只能丢盔卸甲。
什么摧残、虐死,都只是口头空话罢了,容恩在他手里,南夜爵是半点都不肯伤的。
他想了想,发觉自己纯粹就是找虐,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偏偏找了块石头。
来到二楼主卧,他将容恩轻放到床上,再将被子给她盖上,她安静地躺在被窝里动也不动,南夜爵回到书房将电脑等东西拿过来,然后也脱掉鞋子上了床,在容恩身边开始办公。
他修长手指熟练地敲打着键盘,偶尔会回过头去看看她睡得好不好,容恩翻个身,蹙起的眉头感觉到身边的热源后,缓缓收起抚平,她脑袋在枕头上轻轻蹭了下,脸就靠在南夜爵腿边,睡得十分安详。
爵式才刚收回来,南夜爵自然有很多事要做,他单手支起下巴,睡在身边的容恩应该是感觉到冷,她冰凉的双手穿过男人的腿,将它当个热水袋般抱在怀里面,膝盖曲起后将南夜爵的小腿夹在双腿间,这样一来,果真暖和不少。
同她睡了这么久,南夜爵从不知容恩还有这样奇怪的习惯,她如今就像是无尾熊般挂在他腿上,睡相也不见得多老实,嘴巴微微张开,唇瓣红润润的。
南夜爵没有动弹,伸出手在她脸上轻抚,拇指划过容恩细嫩的脸颊,她轻声嘤咛,小脸在男人腿上摩挲几下。
这种心安,令南夜爵忘记了当初掉入黑暗中的恐惧同绝望,他以容恩对他的仇恨换得了她的重生,也许,他死过一次,这就是代价吧。
这一觉,容恩睡得很久,王玲准备了午饭,期间来敲门她都没有听见。南夜爵睡相安稳,容恩又抱着他的腿不肯撒手,他便让王玲自己下去吃饭,他则留在这陪着容恩饿肚子。
醒来的时候,夕阳西下,已经接近黄昏。
御景苑的位子,不论是看日出还是日落,都是绝佳的,容恩打着哈欠睁开眼睛,黄昏时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穿进来,更加带着种慵懒散漫的气息,她抬起头,就见南夜爵正靠在床头,双手放在笔记本的键盘上,眉头拧着,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男人精致好看的嘴角抿成一条线,越发显得他嘴唇稀薄,鼻子很挺,脸上肌肤透出与其他男人不同的细腻,南夜爵并没有发现容恩已经醒来,她也从没有发现,男人认真工作的时候,会有这样的一面。
人事往往如此,太多东西被自己的双眼蒙蔽,蓦然回首,才会有那么多的感触良深。
容恩意识到自己双手的动作,她的两条腿,还夹着南夜爵的小腿不肯放,方才是睡着了,所以一切都显得自然而毫无意识,这会彻底醒了,再维持这样的动作不免有些尴尬,她又不好一下子抽回去,只得微微松开了手,想要假装翻身的时候,换个睡姿。
"醒了?"男人醇厚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来。
容恩两手依旧还抱住他的腿,她抬起头,先将自己的脚收回去,"嗯。"
南夜爵关了电脑,将文件整理好后连同电脑放到床头柜上,他顺势躺下去,容恩也便自然地松开手,男人目光同她相对,两颗脑袋几乎就要靠到一起。
她脸颊枕在手背上,视线落到南夜爵领口敞开的胸前,左边胸膛上,子弹留下的伤疤盘踞着没有退去,容恩只觉心头一刺,她伸出右手,将手掌放在南夜爵的心口。
男人没有动,只是敛下目光望着容恩白皙的手背。
"南夜爵,你是不是很恨我?"容恩能感觉到伤口的狰狞正摩挲着她的掌心。
她低垂着眼帘没有去看南夜爵的双眼,男人许久沉默,就在容恩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时,他却开了口,只是声音不复他常有的轻佻同兴味,有些凝重,"怎么可能不恨,我恨不能一枪蹦了你,恨不能将你的胸口撕开来看看,你那颗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容恩喉间哽住,放在他身上的那只手想要抽回去。
南夜爵先一步按住她的动作,并将她的小手从腰际穿过去,直接熨帖在自己伤口的地方,容恩越发觉得掌心滚烫不已,她将手掌握成拳,南夜爵感觉到她的退缩,嘶哑着嗓音道,"你在怕什么?"
"我怕,要是我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可你却不在了,我又要怎么办?"容恩抬起头,目光变得异常灼亮而悲伤,他们之间为什么总是差了一步,就在她好不容易要接受南夜爵的时候,阎越回来了,就算是现在,也像是隔着层纱般,虽然朦胧,却依旧有距离。
"你不是晚上做梦都在希望我死吗?"
容恩抽回自己的手,她对他所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她想要转过身去,却被男人扳住肩膀,身子靠拢着过去,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尽管是如此亲密的距离,她依旧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可南夜爵对她,已经做不到先前那般宠溺了。容恩咬着嘴角,心头泛起一种很强烈的酸涩,那种患得患失,正顺着每个毛孔,浸润到身体深处的骨髓中去。
接下来的几天,容恩都在御景苑内养着身体,她睡得很多,整个人越发显得慵懒,走路的时候,脚像是踩在棉花上般,软绵绵的。
南夜爵很早就回来了,相较而言,他精神总是很好。
容恩正盘膝坐在阳台上,她回头,就见南夜爵脱了西装衬衣,正在换衣服,她起身走进卧室,"你要出去吗?"
"对。"男人套上休闲裤,从衣柜中取出一件深棕色皮衣,样子十分有型,"晚上有个车赛,我去玩玩。"
容恩走到床边,背光而立,整个人被晕圈环笼起来。
"你要去吗?"男人头也不抬道,他知道容恩向来不喜欢那种地方,所以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未放在心上。
"好。"
意外的,竟听到容恩说了声好,她走到南夜爵身边,"你等我下,我换身衣服。"
这样慵懒的状态,已经让容恩几乎忘却了曾经燃烧过的那些激情,她整个人自从阎越走后就很颓废,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就要真的从那个世界中走不出来了。她总是将那扇门关的严严实实,现在开始,是时侯敞开条缝,让外面的阳光能穿透进来了。
容恩穿着很简单,上身是白色的毛衣和一件修身短款皮衣,下身是黑色铅笔裤,头发梳理几下后用皮绳扎在脑后,一双长靴套至膝盖上方,也没有化妆,就直接洗了个脸,涂了点润肤乳就出门了。
南夜爵驱车离开御景苑,他的视线不由落到女子的侧脸上,这般精神,就和他当初在欲诱见到她时很像,那股子气息也完全回来了,容恩扣上安全带,视线不由瞥向窗外。
跑车一路疾驰来到赛车场,两边的篝火已经架起来,容恩对那儿并不陌生,先前司芹就是在这上班的。
南夜爵将车子停在最外边的跑道上,比赛还没有开始,他带着容恩下车,不远处,铁栅栏围起来的跑道外聚集了很多人,见到二人,已经有招呼声蹿过来,"爵少,这边..."
香车,美女,还有畅快的极速和掌声齐鸣,怪不得男人都喜欢这种刺激,它的确能点燃人血液中的激情,使它无止境沸腾起来。
容恩跟在南夜爵身边,男人们身边的美女无一不是超短裙加蕾丝吊带,身材热辣喷火,画的妆也是配合了车赛,浓艳无比。两边的篝火正灼灼燃烧,热源喷到脸上,有种令人堕落沉沦的刺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