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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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越胸膛起伏了下,似是在笑,"我听到我们的说话声了,好像是在学校吧,我喊你恩恩袋鼠,你吵着和我闹,我心想,原来我睡得并不久,当时,就像睡了个午觉一样,我就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时候没有看到我,你害怕吗?"

"怕..."阎越嗓音带着清远的特质,"就算当时四肢不能动,都没有看不到你来的害怕,我看到刘妈在哭,她冲向门口喊爸妈,我就知道自己睡了很久..."

"是啊。"容恩紧紧抱着他,"两年,真的很长。"

病房内,此时还有一人,看到这幅和谐的画面,硬生生就显得他是多余的。阎冥来到床边,墨色短发下,双眼透出琉璃般的阴郁及复杂,"哥..."

"冥。"阎越轻拉起嘴角,目光落在那张同自己截然不同的俊脸上,"你比两年前看上去更不会笑了。"

阎冥想去拉起他的手,只是还未碰触上,便换了只手,阎越目光随之落在他藏于身侧的手背上,他神色变得急切,"冥,你的手怎么了?"

阎冥的视线同容恩不由对上,二人均是静默,半晌后,才听男人不以为然道,"废了。"

"废了?"

就连容恩都是一怔,她先前只是猜测,没想到竟是真的废了。

"怎么会这样,被谁?"

"哥,你才醒,不要想这么多,以后我会将这两年的事慢慢告诉给你听。"阎冥将那只手背到身后,并不想给别人看见。

容恩将被子掖到他颈间,阎越神色有些黯淡,"看来,真的是发生了很多事,恩恩,你真的还好吗?"

容恩面容被折射进来的阳光晕染出朦胧的细腻,就像是阎越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长长的头发,没有经过烫染,自然舒适。她如鲠在喉,特别是有阎冥在场,容恩所有的举动,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好,我真的很好。"

"恩恩,谢谢你等了我两年。"

容恩将泛红的眼眶撇过去,她伏在阎越胸前,如果真让她等的话,她肯定会等他两年,哪怕穷死饿死,只要她知道他当初还活着。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就像过去的时光不会倒回来一样。

阎冥站了会便出去了,病房内就只留下容恩和阎越。

医生说他才醒过来,还不能通过咽喉直接接触食物,但阎越嘴巴很干,容恩取来棉签蘸了水后,细心地给他滋润双唇。

"恩恩,伯母身体好吗?你们还住在那吧?"

阎越不知道,他的每句话,都像是尖刀一样,一寸寸刻在容恩心上。她甚至觉得,她只要多留下一分一秒,都有招架不住的可能,"恩,我们还住在那。"

"等我身体好了,我就去你家,恩恩,我们结婚,我要把欠你的两年尽早还给你。"

容恩眼睛通红,转过身去,用手背掩饰地擦着眼角,"越,我去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病房外面是个单间,有洗手间和休息室,此时阎家其他人就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阎夫人率先紧张道,"怎么样,越没事吧?"

"伯母,他没事,只是有些累。"

容恩没有让眼泪掉下来,阎夫人站在门口瞅了下里面,见阎越安静地躺在那后便折身唤住容恩,"我知道,两年前的事,也许真的同你无关,但是..."

容恩顿住脚步,站在阎家人面前,"伯母,您有话可以直说。"

阎夫人轻叹口气,"本来,我们阎家或许能接受你,可容恩你自己也应该知道,现在不是两年前了,你和那个爵式总裁的事还有谁不知道,我真的怕越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伯母。"容恩小脸轻抬,上面的红肿依旧厉害,"我自己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夫人。"刘妈在边上试图劝说,"既然少爷都醒了,而且他又那么喜欢恩恩..."

"闭嘴,你知道什么?"阎夫人喝止住她嘴中来不及说出的话,见容恩转身要走,却又轻唤道,"恩恩,越现在很需要你,我希望...你能多陪陪他,还有你的事,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

"我知道。"容恩觉得很累,不等阎夫人说完就打断她的话,"在他没有完全恢复之前,我不会丢下他的。"不将对方单独丢下,这也是他们曾经的誓言,容恩扭开门把走进去,阎越没有醒来的时候,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现在他醒了,那些现实就迫不及待的要逼她低头,其实细细想来,他们之间,不光有两年的空缺存在,关键是很多都变了。

走进病房,阎越闭着眼睛,深褐色的短发铺在额前,身上的薄被像是一张白纸,容恩向前走了几步,心绪忽然紧张起来,两个眼睛圆睁。

阎越的呼吸,好像又断了,那床被子盖在身上都看不出什么起伏。她脚步急匆匆上前,到了他的床边,只觉自己两条腿都在抖,手心里面都是汗。

容恩闭了闭眼睛,使了很大劲才将右手探出去,刚要触及到阎越的鼻息,男子就睁开了那双浅色琉璃的眼睛。她惊怔,手还来不及抽回,眼眶里面的泪已经涌出来。

"恩恩,你真傻..."阎越勾起一边嘴角,笑容宠溺,"我没有再睡着了..."

方才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他又睡过去了。

而御景苑内,王玲万万没有想到,南夜爵会提前回来。

这会才不过点多,男人就推开了门走进来。

"先生,您回来了。"

南夜爵眉宇间拢起,将外套交到她手里,"她人呢?今天还好吧。"

王玲转身将外套挂起来,她不敢对着南夜爵的眼睛,"容小姐吃过饭后就坐在阳台上,后来,就睡了。"

男人解开袖扣,将袖子挽起来,露出古铜色的手臂,王玲见他没有说话,刚想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就见南夜爵已经箭步上楼。

王玲全身绷起,才不过一会,果然听见搂上传来摔门的声音,南夜爵站在楼梯口,阴鸷的凤目扫下来,"人呢?"

李航出去了,就留下一名男子,"容小姐整天都呆在房内,一步没有出来过。"

"期间有谁进去过?"

"除了她之外,没有。"男子目光扫向下面的王玲。

"你上来!"

王玲上楼时胆战心惊,只觉整个后背都有冷汗冒出来,来到卧室时,南夜爵已经站在阳台上,双手撑在欧式风格的栏杆上,"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容小姐不是在屋子里面吗?"

"她是爬到树上后离开的。"南夜爵伸出手,那颗银杏树上还有她逃跑时的痕迹,"这么远的距离,没有别人的帮忙很难过去,说吧,她去哪了?"

王玲知道瞒不过他那双尖锐的眼睛,她垂下头,"我也不知道容小姐去了哪,她只是说,要去见谁,好像很焦急的样子。"

南夜爵抿起嘴角,目光淡扫过王玲那张忐忑的脸,"收拾下东西,你明天不用来了。"

王玲惊愣,抬起头时,眼睛里面溢出晶莹,她有多珍惜这份工作,南夜爵不是不知道,他视线眺向远处,容恩,既然你想走,就不要怪我收手收的太狠!

什么都能停滞不前,就是时间不行。

容恩抬起头的时候,太阳已经顺着西边滑落下去,她看了时间,应该赶回去了,不然南夜爵该发现了。

阎越以为她会留在这,当容恩说要离开时,男子那双茶色的眼眸黯了下去。

"越,我明天再来看你好吗?"

阎越知道自己不能太自私,容恩也累了,"你明天什么时候来?"

"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

阎越淡淡地笑了,嘴角勾勒出的弧度令容恩抑郁的心情跟着好起来,"真的,我保证。"她像是小学生宣誓般将右手扬在脸颊边上。

"那好,我不闭上眼睛,你是不是就不用走?"

容恩坐到阎越的床边,她也不舍得走,熟悉的感觉,两年没有回来了,只有在这个时候,容恩才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又恢复了跳动,"越,你才醒,也不能说太多的话,晚上好好休息,别闹脾气。"

"好。"阎越宠着她,向来是什么都听容恩的,"我留着力气,等明天你来了和你说话。"

容恩拨开他额前的发丝,在他额头上轻吻下。

王玲收拾好东西,全部家当加起来也就一个皮箱,她喜欢留在御景苑,不仅是因为这儿有高出市面几成的酬劳,主要还是因为容恩好,不用担心同雇主的关系。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南夜爵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她背对着男人,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却能看见那团白雾在南夜爵的头顶萦绕,男人的周围,包拢着阴郁而黑暗的氛围。

王玲走到他面前,在茶几的边上顿住脚步,"先生,我走了。"

南夜爵没有说话,手肘撑在膝盖上,修长的指间,烟头处的零星火光很是闪耀。他视线扫向茶几上的手机,这回容恩应该快要回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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