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体在那片柔软中不断起伏,满足过后,便起身,换上另一人,南夜爵将眼睛闭上,嘴巴紧抿起,周身弥漫出肃杀的冷寂,能将空气冻结起来一般。
肖裴几乎是和阿元同时到的,他们找到南夜爵的车子,却并未见到他的人,最后打了电话,才在夏飞雨的车边找到钥匙,将车门打开。
"老大。"阿元站在车前,见南夜爵不出来,便出口轻唤。
他右手掌在车门上轻撑下,站在外头的几人看见他手背上的血,顿觉眼皮一跳,南夜爵俯身从车内出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般,就连西装外套都被汗水给浸湿出模糊的影子,阿元立马神色戒备,"老大,您没事吧?"
南夜爵摆摆手,嘴唇发白,Angel—Beats的毒性如此强,这么久时间不发作,他本来以为已经过去了。停车场内很静,方才还有的模糊哭声到了这会,只变成令人不安的死寂,南夜爵走向那辆银灰色的轿车,身后两人欲要跟上,却见他摇摇头,"你们留在这。"
那几人完事后早已走了,南夜爵绕过车身,到了车尾的时候,却并没有走过去,他顿住脚步,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抽泣,很轻很弱,就像是即将喘不过气来的奄奄一息。
南夜爵脱下外套,上前后,动作很快地蹲下身来,用衣服包住女子赤。裸的身体。夏飞雨咬着牙,依偎在南夜爵怀里的两个肩膀不住轻抖,半边脸上全是血渍,有些蜿蜒到胸口,已经凝固。男人起先以为是她挣扎时被打得,他伸出大掌撩开她的卷发,却见右半边脸上,一条刀痕触目惊心,虽然不是贯穿半个脸,但很深。
南夜爵利眸怒睁,夏飞雨抬了下眼皮,泪水划过脸庞,落入伤口时,疼的她几乎晕死过去,"我是不是很丑..."她嘴角颤抖,微微动下,就血流不止。
"没有。"南夜爵将她的头发遮回脸上,双手将她抱在臂弯间,起身时,脚步因无力而踉跄,他就近上了阿元的车,肖裴等人见情势不对,自然没有多留,一一驾车离开。
容恩洗过澡,穿着棉质睡衣坐在阳台上,她手里捧着杯热水,脚边,夜夜还在自己耍着球玩,园外,两盏大灯照过来,紧接着,一亮黑色的车子开入御景苑。
她看见南夜爵抱着个人急急忙忙下车,阿元将车随意停靠在路边,男人走得很急,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容恩起身走进卧室,这会已经是凌晨,她打开门走出去,正好南夜爵上来,容恩站在楼梯口,男人顿住脚步,差点撞上她。
夏飞雨目光无神地靠在男人胸前,头发倾散下去,脸上的伤口呈现暗红色,狰狞恐怖,她身上只裹着男人的外套,两条光洁纤细的腿露在外面。容恩目光轻垂,只见她脚踝处有鲜红的血渍蜿蜒出来,间或,还有白色的污浊物。
她顿觉目中一刺,双腿僵硬的把路让开,南夜爵望了她一眼,眸子很深,尔后便抱着夏飞雨来到次卧,王玲急急忙忙跟上来,本来睡得好好的,不知为何南夜爵将她叫了起来。
容恩侧过身,盯视着南夜爵的背影,她左手扶住楼梯,当她看见夏飞雨这幅样子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想到了司芹。
容恩只觉全身冰凉,她快步回到卧室,掏出手机拨过去。
她焦急地等待对方的回应,千万不要是司芹,看南夜爵的样子,必然是暴怒,到时候只怕会弄得难以收拾,容恩完全没有把握,依照司芹的性子,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只是,这种手段太不值,也太过激...
那边迟迟没有反应,容恩急的在卧室内走来走去,她一个转身,就见南夜爵站在门口,幽暗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容恩顿觉心虚,将电话从耳边移开后,不安地站在床前。
另一边,司芹其实是听到电话的,她只是看了眼屏幕,便将视线别开了。
她点着一根烟来到阳台,手指间,萦绕着团团白雾,她身体前倾,两条手臂枕在栏杆上,零星火光忽明忽暗,幽然无比。当初她所受的屈辱,如今,她都让夏飞雨一一偿还回来,那一刀,是她让加上去的,司芹没有直接要她的命,夏飞雨欠下的,她要她一点一滴的还。奶奶的坟前她还没有去过,其实,她是害怕。
如果奶奶知道了,肯定会怪她的。奶奶是那种打掉牙齿和血吞的性子,可即便这样,她的晚年也没能好好过,司芹不敢想起那样的场面,她用力吸了口烟,拿起边上的烈酒咽入喉中。她和夏子皓的爱情,其实是她一片片亲手撕碎的,她不会为了他而放弃这段仇恨,该要夏飞雨偿还的,她会一丝不差的向她讨要。
她的手段,近乎执拗及极端,但是司芹不会觉得后悔。
在有钱有势的人眼里,法律算是什么呢?所以,她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即便这样会搭上自己,但这样,总比她眼睁睁看着夏飞雨逍遥快活的好。
南夜爵靠在门口,白色的衬衫几乎全部贴在身上,他已经让王玲进去照顾夏飞雨,他本想带她去医院,可她死活不肯,南夜爵只得将徐谦叫来,想办法先将脸上的伤口处理好。
容恩还在担心司芹的事,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异样,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床边后,通的面朝下栽在了床上,全身无力,疲乏无比。他忍得很辛苦,这会毒瘾过去大半,只是人没有一点力气,容恩弯腰,这才见南夜爵脸色惨白,"你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卷起被子裹起来,容恩将他的鞋子脱去,南夜爵在她即将抽身时拉住她的右手,示意她躺在自己身边。
容恩最终还是坐在了床沿,南夜爵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紧紧地用力。
"夏飞雨,她怎么了?"
男人睁着眼睛,俊脸枕在床单上,话虽无力,可那股子阴狠还是弥散不去,"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他简单地陈述,可话里面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南夜爵头疼地闭上眼睛,至少他可以明白,那些人是冲着夏飞雨而去的,他们若想对付他,没有比那时候更好的机会。
南夜爵沉沉睡过去,他口干舌燥,趴着的姿势睡得很难受,可他始终拉着容恩的手没有松开,像个孩子似的毫无安全感。她见南夜爵额头上都是汗,便想起身去洗手间拧条毛巾过来给他擦擦,可男人睡得很浅,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动一下,他就会睁开眼皮子,"你去哪?"
容恩站起来的动作就在他的眼中由僵硬慢慢转变回去,她重新挪靠在床沿,"我没有走,就是看你出了一身汗,想给你擦擦。"
南夜爵闻言,幽暗亮彻的眸子便闪耀了下,他拉住容恩的手,将脸靠着她的手背,再继续睡去。南夜爵出了很多汗,睡得也不安稳,而次卧那边又出乎意料的安静,整个气氛,透出种诡异的宁谧。
夏飞雨第二天开始便高烧不止,王玲过来喊的时候,容恩他们的卧室门并没有关,就那么敞开着。她上半身靠在床头,同样的姿势维持的久了,后背就和拉伤了一样,又痛又麻。
王玲虽然讨厌夏飞雨,可但凡是个女人见到这样的遭遇,都会觉得痛心,她站在门口,看了看容恩,欲言又止。
"怎么了?"
"夏小姐她发高烧,一直不退,徐哥说要送去医院,可是她不肯..."
床上,那抹弓起的身影几乎是第一时间蹿起来的,南夜爵头发凌乱,身上的衬衣躺了一个晚上,也显得凌乱,他起身时,目光正好同容恩对上,他定定看了一眼,就起身离开了。
半边掉下床的被子,还留有他滚烫的体温,以及湿漉漉的汗渍,若换了平时,南夜爵是绝不会让自己就这么睡过去的。
夏飞雨身上已经清洗干净,穿着睡衣,右手紧紧抓着挂点滴的架子,半边脸上,遮满了头发,从眼睛到嘴角,完全掩藏起来。
"这样的情况,还是送医院比较好。"徐谦也是满面疲倦的样子,旁边的地上,王玲已经收拾干净,垃圾桶内,有脏污的衣服以及带血的纱布棉签等。
"我不要去医院。"夏飞雨并没有像南夜爵想象中那般闹。
"你就不怕脸上发炎吗?"
她低下头,眼神却依然坚定,"我什么都不怕了,不发炎又怎么样?我的脸还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吗?"
"飞雨,等你好了,我会给你请最好的整容医生..."南夜爵弯下腰,在她床沿慢慢坐下来。
"爵,你别骗我了...我的脸已经毁了,就算整了容,也会留下伤疤的..."夏飞雨双手捧着脸,"我还要这张脸做什么?"她最屈辱最不堪的时候,就在她深爱的男人面前,昨晚,也是她执意不肯去医院,南夜爵为了保住夏家的名声,这才将她带回御景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