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看着周贵出了门,冉桐把赵三叫到了雅苑:“替我跑个腿,怎么样?”
因为跟赵三的第一次见面有些戏剧性,比起其他的伙计,冉桐反而跟他更亲近。而赵三,发现冉桐不仅人随和、好相处,还特别的仗义,也时常地找机会在冉桐面前露个脸。他的想法很简单:不抱东家表少爷的大腿,还抱谁的大腿?
所以,这会儿听冉桐说有事要让他做,赵三很积极地就表了态:“没问题,桐少你吩咐。”
“帮我去一趟龙凤客栈,跟那个在大堂里支了个‘药膳治病’布幔的那个郎中说……”
冉桐的话还没有说完,赵三就露出了很是为难的表情:“桐少,那个,那个龙凤客栈闹鬼的,你不知道啊?”
冉桐有些乐了:“我知道,可是我昨天和周掌柜已经进去过了,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怎么,你怕啊?怕有鬼缠着你啊?你没听说过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到底在心虚些什么呢?”
被冉桐一顿抢白,赵三有些讪讪的:“我,我不是心虚。可是,可是大家都说那个地方能不去还是不要去的好。他们说,那个客栈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遇上了,轻则生一场大病;重的,说不定会一命呜呼。”
冉桐觉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怎么没觉得自己要生大病呢?我今天早上还比昨天多喝了一碗粥呢。”
赵三抓了抓脑袋,突然眼睛一眨,很认真地说道:“桐少,你还真别不信。今天早上起来,我跟周掌柜一起在院里漱口,我发现周掌柜嘴里吐出来的水带着血丝呢。桐少,我跟你说,有可能你运气好,那不干净的东西都被周掌柜给挡了。”
冉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周掌柜嘴里起泡,口中带血丝是因为胃阴不足,昨天那个年轻的郎中就已经说过了。可现在,这些现象都被赵三当成了遇到鬼的证据,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冉桐见赵三对那龙凤客栈闹鬼的事很是忌讳,也不便再继续勉强,她换了一个说法:“这样吧,你不敢进那个龙凤客栈,但在那附近帮我打听一点儿事,总是可以的吧?”
“桐少要打听什么事?”
“那龙凤客栈里有一个号称可以‘药膳治病’的郎中,你能去帮我打听一下关于他的情况吗?越详细越好。比如说,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在龙凤客栈里给人看病的?口碑如何?到现在已经治好了多少人等等。”
赵三这次答应得很痛快:“没问题。我一会儿忙完客栈里的活儿就去。我一定帮桐少你打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赵三果然没有失言。中饭以后没多久,他就带了许多令人惊异的消息回来。
“桐少,这不问不知道,一问真是吓一跳啊。”赵三的开场白颇有些夸张,“那个江湖郎中名叫叶展培,是个外乡人氏,来到玉关城还不足十天。他听说龙凤客栈因为闹鬼而生意清淡,就主动找上了客栈的掌柜,说他可以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让龙凤客栈的生意恢复如昔。”
“哦?他真的这么说?”冉桐挑了挑眉,对叶展培的好奇心又增加了几分,“这龙凤客栈的掌柜就真的相信他了?”
“信不信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自从龙凤客栈里死了人,这生意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这掌柜完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赵三一副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的语气。
“那么,他打算用什么方法来恢复客栈的生意呢?”冉桐又问。
“就是那个‘药膳治病’啊。他说了,如果他在客栈里治好了病人,那就证明客栈里没有鬼,大家也会因为他不错的医术来光顾客栈,龙凤客栈的生意就会起死回生了。”赵三说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桐少,你说这人该有多狂妄。不仅没把鬼怪放在眼里,也完全没把我们玉关城里的所有大夫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这一个月以后,他要怎么收场。”
冉桐没有理会赵三的自由发挥,继续问道:“那么,到目前为止他治好了多少人?这龙凤客栈的生意有好些吗?”
“治好了多少人?”赵三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他根本就没开张,好不好。桐少,你不知道这个人有多离谱。他竟然开口就要一两银子的诊金。你说,这还有谁愿意找他看病啊?本来这龙凤客栈就不吉利,没多少人进去,他还这样狮子大开口,你说会有人光顾他才怪呢。他这摆明了就是想捞着一个肥兔子,狠宰一刀,然后溜之大吉嘛。”
“哦?是吗?”冉桐随口应着,心下却是另一番思量:如果这叶展培真的想找只傻兔子狠宰一刀就溜之大吉的话,那么昨天他就有很好的机会来痛宰自己。因为昨天,自己完全是自动伸着脖子去挨宰的,可他却完全没有兴趣。
而且他就那么简单地看了周贵一眼,就准确地判断出了周贵的病症,可见他也不是一个没有本事的江湖骗子。
只是,这叶展培既有医术,又有自己的行医准则,为什么不在医馆里谋一个差事,而要跑到一个闹鬼的客栈里去折腾呢?而且还跟掌柜立下了那么一个不靠谱的约定。
这个人是脑子有病?还是另有所图呢?冉桐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她打发走了赵三,一个人在庭院里来回地踱着步,越想就越觉得好奇,越觉得好奇,就越想再去见见这个叶展培。
一来,她想让叶展培把周贵的病治好,算是弥补一点儿自己对周贵的歉意;也算是自己对这个刚刚拜下的师傅尽上一份心。
二来,她很想再去看看那张让自己觉得似曾相识的脸,很想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当然,她也想弄明白这叶展培跑到一个闹鬼的客栈里去支摊,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这实在是太古怪了,让人没法不好奇。
可是,周掌柜出门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而且就算回来了,也未必会同意自己再去一次那个所有人都认为不吉利的地方。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冉桐挣扎了好一阵,终于决定要独自一人再去一次龙凤客栈。虽然这违背了自己跟父亲的约定:出门必须让周贵陪着。但冉桐自我开解道:不是自己不要周掌柜陪,完全是因为周掌柜出门办事了,自己没有人陪。而周掌柜的病不能耽搁,自己完全是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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