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原来过几天是你的生日啊,哎呀说起来还是玉卿丫头细心了。我都给忘了,真是该打,明天就给小姐准备礼物。”
这时在门口的慕云闻声走了进来,满是歉意的笑道,徐韶音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摆摆手,意思自然不言而喻,慕云反而越发的对着她怀中的玉卿赞扬起来,玉卿不好意思的后果就是埋在徐韶音的肩头死活不出来。
其实每一年虽然徐韶音并不打算大办生日,可是安国侯爷徐立都会特地抽出时间给徐韶音过一个家常的生日,只怕这一年也不例外,想到这里,徐韶音就觉得头疼的厉害,安抚了玉卿以后这便转身进了房间。
玉卿只是沉浸在小姐对她的夸奖之中没有注意到这些,慕云看了一眼徐韶音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拉着玉卿走了出去。
晚饭徐韶音没有在客厅吃,慕云将晚饭送到了里间,一直服侍着徐韶音吃下这才收拾了东西又退了出去。
徐韶音饭后并没有在房间里坐很久,在慕云退出去不久之后便放下了手头的闲书,随手从屏风上取了件披风披在身上,径直走了出去。
虽然已经是春日,可是所谓春意料峭,在夜晚更是多了几分寒凉,所以虽然披着披风,出了房间,一阵风划过时徐韶音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把披风又紧了紧。
“小姐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一直在檐下站着的玉卿看到徐韶音出来,轻声问道,“就是随意走走。”
说完徐韶音下了台阶,直接朝着院子的大门方向走去,玉卿看了一眼远处忙碌的慕云,飞快的提了一把灯笼跟了上去。
灯笼里的火光虽然不大,但却足以照亮脚下的道路。
方寸之地被点点火光照的透亮,石径上哪怕只是一个小石子也是清晰可见,虽然凉风阵阵,可是看着前面亦步亦趋提着灯笼的玉卿,看着她眼中那浓浓的关心,那昏黄的火光反而如同阵阵暖意一般包裹着徐韶音。
“小姐,您往这边走走,那边石头多。”似乎是看到了道路的不平整,玉卿拉过徐韶音的手往一边让了让,徐韶音没有说话,顺从的跟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这句话唤起了玉卿说话的欲望,往下又前进了几步,玉卿打开了话匣子。
“小姐,咱们这是究竟去哪里啊?这天这么冷的。”
“怎么,玉卿你不愿意转转吗?”徐韶音笑问道,“小姐看你说的,奴婢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这天气太冷,奴婢怕冻到小姐就不好了。”玉卿急忙申辩道。
徐韶音自然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随口打趣道,看到她如此紧张,想起之前的事情,徐韶音还是住口淡淡一笑,权当把话题岔开了去。
玉卿没有等到徐韶音说话,借着淡淡的火光偷偷瞧了一眼徐韶音,随即想了想又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那今年你有没有想过您的生辰怎么过啊?总不能如往年那般过吧,也太冷清了些。”
话语里隐隐带着几分抱怨,只是这仅有的抱怨在抬头看了徐韶音一眼后又咽下去了。
“怎么过自然是好好的过了。”徐韶音细长的眉尾微微上挑,眼光悠远而空无得盯着远处那浓重的天幕里,脸上神情有些古怪,说不上让人有什么别的感觉。
玉卿这时看了一眼再也不敢说话了,径直提着灯笼一步一步的在前面引路,那一晚上徐韶音并没有出去逛太久,在慕云着急之前便回来了。
只是慕云一再追问玉卿自家小姐去了哪里时,玉卿一直都没有说,这让慕云诧异的同时又有些无奈,只得看着徐韶音看的越发的上心了。
可能是因为玉卿的乌鸦嘴作祟的缘故,徐韶音第二日是在一阵头疼中醒来的,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结果的就是徐韶音那一早上没有起床,还是慕云去府外请了大夫来给徐韶音开了一例药吃了下去,徐韶音虽然觉得好受了些,可是还是浑身无力的在床榻上躺着。
这一病倒是病了好些日子,后来又请的大夫只说可能是忧思郁结集在了一起,再加上徐韶音受凉这才一并发作了出来。
慕云正日里除了给徐韶音熬药就是在旁边陪着她看书,这几日里徐韶音很是偷懒,只要能不自己动手的事情绝对不会动手,不过慕云倒也不计较,反而伺候的更上心了。
玉卿这段日子话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愧疚于那晚对徐韶音的诅咒成了事实,所以她这几日安静的都让徐韶音有些受不了,时不时的瞧一眼玉卿,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小姐,今天天气好,要不咱们扶着您起床出去晒晒太阳吧。”一清早慕云,进了房间先是打开窗子,然后一边拿了沾水的毛巾给徐韶音擦脸,一边笑道。
慕云话说的不错,此时外面春光明媚,阳光透过窗棂直直的照射在床榻前,只是看着那日光就让人心情大好。
“好。”徐韶音美眸淡淡的瞅了一眼那近在眼前的日光,淡淡一笑,径直掀开被褥下了床,这几日其实她并不如她所表现的那般虚弱,但是不知怎的她就是想好好的在床上躺几天,什么都不想什么都去看,只是一个人好好的安静的。
不过她这个愿望并未实现,在躺下的第二天已经好多天没了踪影的父亲安国侯徐立陡然出现在了她的床前,现在回想起那一幕时徐韶音还觉得眼皮抽了抽。
那也是一个早晨,徐韶音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只觉得床前似乎站了一个人,徐韶音当即就吓了一身冷汗,仿若刚睡醒一般缓缓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原来是父亲大人站在面前,徐韶音只觉得满脑的困意一下子便没有了急急就要起身,便被安国侯徐立一把给按住。
“还是好好的躺着吧,这脸色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音儿父亲这些日子有些忙,没有来看你,你不会生为父的气吧。”
此时的安国侯徐立的脸色说实话也不比徐韶音强到哪里,眼窝深陷,甚至脸色也有些苍白,看样子前些日子朝廷传来的洪水消息倒也不是假的,一听安国侯徐立这话,徐韶音只觉得脸烧的厉害,不过还是顺势躺下了。刚要开口也嘱咐自己父亲几句,谁知道安国侯徐立看到徐韶音躺下,给了她一个慈祥的笑容,又说了几句,转身便离开了。
这让本来打算只装懒一天的徐韶音倒不好意思马上好起来,只得又在床榻上继续躺了下去。
这一躺不要紧,中午久未露面的大哥徐英勤也出现了,先是挤眉弄眼的讽刺了徐韶音几句以后又拿出了一些很是稀奇的水果放在了徐韶音的床头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就在徐韶音心里盘算着接下来会是谁出现的时候,谁知道等了一下午都没有人出现,最后在徐韶音刚吹熄蜡烛的时候,玉琉璃出现了。
当时出现的玉琉璃现在徐韶音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的下巴要惊掉了,实在是当时他的形象太过出乎人意料,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玉琉璃即便出现穿的不是最贵的衣服但是也一定会在出现的那一瞬间抓住所有人的目光,可是那天出现在徐韶音房间里的玉琉璃可以称得上是灰突突的,如果有人说他是玉琉璃的话,机会没有人会相信。
不仅如此,一向折扇不离身的他手里握着一把斧头不说居然头上还带了一顶草帽,当时徐韶音便被他惊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自然玉琉璃一眼便看出徐韶音是在装病。
“怎么,看到我都这么高兴?这病也好了?”玉琉璃瞧了徐韶音一眼,随手将手中的东西一一放在桌子上,这才凉凉开口道。
“你少来?这真的是琉璃公子吗?怎么一看还以为是山里的农夫呢!”从床榻上跳下来的徐韶音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径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外面黑黢黢的天幕,还是没有开口去唤慕云进来。
“不必叫她。”玉琉璃只看了一眼便明白她的意思,一个转身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壶茶放在了二人面前,给自己倒了一杯以后又倒了一杯递给了徐韶音。
“怎么?我这一身就这么惊悚吗?”倒完茶水,玉琉璃抬眸看到徐韶音的眼光依旧停留在自己身上,再次追问道。“倒不是因为这,不过琉璃公子怎么会穿这衣服我倒是有些奇怪?”淡淡啖了一口茶水,徐韶音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是打架打输了,如果不这般易容的话,只怕是连命都要没有了。”自嘲的笑了笑,玉琉璃喝了一口茶水,又岔开了话题。
“还没到家就听到你生病了,急忙过来看看你,看样子这次又是装的。”
“看你这话说的,怎么就叫又是装的,不过也就一次罢了,这日子无聊,装病躲躲灾祸,既清闲还安静,不是挺好的嘛!”徐韶音没有一点被拆穿的窘迫感,淡淡的回答道。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这夜也深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说完玉琉璃深深看了徐韶音一眼,起身,徐韶音以为他这就要走了,谁知道玉琉璃却是顿了顿,然后眼看着他又拿起了之前的那个茶壶不知道藏在了何处,脚尖一点直接便从大开的窗户里翻了出去。
怎么这些人明明有大门非要从窗户翻出去,徐韶音嘀咕着起身将窗户关上,这才又爬上了床榻继续睡觉。
一直在门口其实没有睡着的慕云听到里面的声音静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沉沉睡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