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出一声轻笑,小腿一踢马肚子,身下的黑色骏马吃痛飞快地奔驰起来。
我从来没有骑过马,甚至连船都没有接触过,而且极度容易晕车,身下的马儿撒欢地奔跑着,四蹄像是踏在云端一样轻盈,但是却让我感到一阵不可言喻的害怕和恶心感觉。只好下意识地抓紧了冷焰的衣袖,把面孔扭向他的怀里,不去看那飞快倒退的身边景物,但是即使是这样,喉管里还是不可抑止地涌起一阵呕吐的欲望。
"别怕,有我在。"
身体被拥得更加紧了,几乎整个人都陷入冷焰宽大的怀抱,被他紧紧地包裹着动弹不得。
"骑马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和马一同肆意地飞奔,心里什么杂念都会烟消云散,灵儿也一定有这样的感觉吧?"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一股温热的气流喷到我的额头上,吹拂起我的刘海。
"以前每当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的时候我就会自己一个人骑着马,走出京都,去到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在那里静静地呆着,直到心里变得干净了才回去。那里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纯净得就像是人间仙境,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无论什么样的烦恼,只要到了那里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灵儿,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那里么?"
冷焰此时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柔和,一丝一缕的声音像是细雨一般飘散进了我耳朵。
"呕——"
来不及给他任何的回应,我再也忍受不住从小腹涌上来的恶心感觉,张口干吐了起来。
天旋地转之中感觉冷焰紧紧地抱着我,一声一声地唤着我的名字,但是我还是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汹涌而来的恶心感觉令我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稀稀疏疏的有人在小声说话,夹带着走路进进出出的声响。感觉自己已经身处温暖的被窝里,身子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四周的景物分明就是王府的东苑。
但是却又一阵的心神不定,像是有什么要发生一样。
"小姐,你终于醒了啊,真的担心死巧儿了。"
我抬头一看,巧儿那哭的红肿的杏核眼出现在眼睛上方,小巧的鼻子抽抽噎噎的直吸气,"王爷,王妃醒了。"
话未落音,一个紫红色的影子就飞快地出现在在我面前,随即我的手被冷焰紧紧地握着,俊美的脸上眉头依旧紧缩,声音沙哑低沉:"灵儿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王太医,王妃无故晕倒到底是怎么回事?"冷焰说完头朝外面转了转,我这才看见自己宽大的床榻,朦朦胧胧的屏风的外面,恭恭敬敬地站着几个太医模样的人。
"微尘回王爷,王妃只是身子受寒,加上对骑马不适,才会造成一时侯的晕眩,只要多加调理,解决王妃天生血气不足的问题,相信假以时日一定无大碍。"一把苍老的声音响起,中间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太医恭敬地回答。
"这样么,这样就好。"冷焰转过头来,深刻的轮廓上满带着柔情蜜意,"灵儿,是本王不好,原本只是想和你两个人骑马...没想到。"
"是啊小姐,王爷刚刚回来的时候都极坏了啊,赶紧进宫里请了太医,才给小姐诊断完呢小姐就醒了。"
巧儿在一边回话,手里碰了杯参茶走来。
"王爷,请恕下官多言,如今王妃怀有身孕,实在不能奔波受累,不然胎气难保。"刚才那个太医犹犹豫豫,终于说出口来。
顿时心口一紧,一口气涌上心头差点憋得我窒息...
太医说的话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狠狠地向我袭来...
心里一直预料的不好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以此来获得一点点的力量...
身边的冷焰此时仿佛泥塑一般动也不动,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平静的脸上预兆着狂风暴雨的到来。
身旁的巧儿呆若木鸡似的看着我,手中的茶杯再也拿不稳,"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破碎的碎片却像是砸在我的心里。
"你是说王妃已经有了身孕了么?"冷焰低低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像是宣誓一般,紧紧地抓住了我的心。
"是的,王妃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目前胎气尚且不稳,要是经常奔波劳累的话有恐对腹中的小王爷不利。"
屏风后面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冷焰嘴里的不对劲,但是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我无力地瘫坐在床上,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被酸醋浸泡过了一番,一点儿的力气也使不出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办,我要保住啸哥哥的孩子,怎么办。
"放肆!王妃如何会怀孕,莫不是你诊脉诊断错了?"
冷焰此时已经起身,缓缓地绕过屏风,径直来到那年老的太医面前,目光犹如捕食中的野兽一样的凶猛,仿佛只要太医说错一句话就立刻给以致命一击。
"回王爷,下官任职太医三十多年,从未诊断喜脉失算的,王妃娘娘的,的确是喜脉。"花白胡子的太医直视着冷焰,满脸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但是随即又变得不卑不亢,一脸笃定和自信地回答了冷焰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