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医院后,打了瓶葡萄糖人就慢慢苏醒了。
简妆醒来以后,一睁开眼就瞧见自己的病床前站满了人——简父简母、哥哥简宁……娘家人一时间都聚齐了,她刚清醒过来,还没有怎么回过神,反应还有些迟钝,视线又转了半圈在看到床头的另一侧竟是站满了阮家的人,阮家的老爷子阮越、阮寒城、阮北辰、阮少逸难得的在同一时间一起到场,平时可都是打电话都不愿聚到一起的人啊,今天来的真够齐全的。
简妆这样想着,微微泛白的面容上竟然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的这一举动引起了在场人的讶然,因为她的反应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跟着赵佩佩的急救车送进医院的以后,医生对两边家属说的是受到极大刺激,内心无法承受引起了呼吸系统的不正常工作,血液内含氧量降低引起的休克,才会导致晕倒。还一脸严肃的说病情清醒后可能意思仍然停留在晕倒的那一刻,醒来后容易出现情绪焦躁,或许会有某些失控行为,语重心长的嘱咐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大家聚拢到病床前,每个人的心里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结果……没想到简妆清醒后的第一个表情不是一脸疑问,而是平静的环视一圈后,紧抿的嘴唇忽然放松了许多,嘴角些微上扬了一点,放佛是在微笑。
她竟然还笑的出来?
谁都没想到亲眼看到那么惨烈的车祸又昏厥的人,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微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阮寒城,他身为简妆的名义上的丈夫,顺理成章的站在了紧挨着简妆床头的好位置,看到简妆醒来,刚毅面容上的冷峻立刻舒缓了许多,放佛是松了一大口气一样,身体也很自然的靠着简妆前倾过来,一双掌心略带一写老茧的骨干分明的双手,轻轻握住了简妆露在被子外面的右手,冷硬的声音此刻却敛去了冰冷和刻薄,出奇轻柔的问着她:“你身体好些了吗?头晕不晕,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阮寒城体贴入微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冷了一下。
简父简母自然是喜上眉梢的,也跟着抿嘴一笑,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等着简妆的回答。
站在另外一旁的阮家人和简宁却是神色各异,简宁棕色的双眸清明深邃,半敛的的眼眸微微垂下,浓密睫羽在半空中轻轻发颤,似有担心之色,可是脸上却水平如镜,表现的并不明显。
阮家人,倒是阮越很为自己的儿子高兴,看到阮寒城时真的关心自己的妻子,他也很欣慰,也觉得是对简家人有个交代,身板下意识的挺得更直了。
而与阮越的得意欣慰相反,阮北辰的那张面容阴柔的脸上,是一片浸着寒霜的寒意,那双狭长的凤眼中也没有任何笑意,更没有丝毫担忧,古井无波般的沉静着,放佛眼前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无法干扰到他。
而阮少逸的表情,更多的则是心痛了。
他那双桃花眼是再也笑不起来了,灿烂的桃花眼变成了黯淡的颜色,站在离简妆最远的地方,用着素日里最爱泛起坏笑的眼睛远远地凝视着她,双唇紧抿着,终于勾勒不出往日谈笑风生,纵情声色的放浪笑容了,紧抿的嘴角动了动,好像是很想说什么。
可终究,触动的嘴角在下一瞬悄无声息的归于平静了,在这个房间里,在简妆的病床前,最有发言权的人,永远也不是他。
房间里的人,每个人的表情都过于复杂了,刚刚从昏迷中清醒的简妆才恢复了神智和视线,勉勉强强可以看清周围人的脸,可还没仔细看呢,就被阮寒城这突如其来的一握手给勾住了魂魄,有些愣神的看着阮寒城,也没料到他会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表现的如此“柔情似水”!
啧啧,真的是罕见了!
他以前对她示好,也没这么温柔动情过,对她好,还要用最恶劣的口气跟她说话,非要当着她的面做出一副刻薄寡恩的样子,才觉得不失面子,他能下得去台面。她知道,他之说以要这样,是因为他以前总是把那个心上人苏微挂在嘴边,因为早就趾高气昂的宣布不会喜欢她,所以现在对她动情了,反而不好意思说实话了。
这个阮寒城,真是死要面子!
不过现在怎么不要面子了?简妆心里一下子想了很多,气血虚浮的面容上还想挤出一丝笑意,结果就毫不知情的扯动了一下自己泛着青色唇角,露出了一个极其苍白无力的笑容:“你不是要负责带兵到香格里拉那边吗?怎么回到这里了?”还想着狠狠调侃他一把,奚落他一下,结果她一开口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干哑的不成样子,年轻娇嫩的嗓音放佛瞬间苍老了0岁!
“别急着开口说话,先喝口水。”阮寒城也被她的声音惊到了,赶紧腾出一只手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送到简妆唇边,担心的继续说,“医生说你当时急怒攻心,又受到惊吓,一口气没缓上来才晕倒的,要不是周围的人对你做了急救措施,你真的会一下子憋死过去。”
“……”哇,急怒攻心,武侠小说的情节啊!简妆在心里暗笑着,茶色的眸子水盈盈的望着身边的阮寒城,眼里掠起一层笑意。
阮寒城看出了简妆眼底的笑意了,脸上焦急担忧的神色顿时一变,寒着轮廓分明的俊脸死死地盯着她,沉着声音问道:“你和那个赵佩佩……是怎么回事?不是要去工程地上吗?怎么跑去北国商场和她见面了?还有那场交通事故,听说当时你就站在现场,事发当时离你不到五米的距离,差一点就撞到你,你们当时就算要谈话,也不应该站在马路边上。还有,那个开车的司机已经刑事逮捕,是因为酒驾,过度饮酒,导致了意外发生。初步调查和口供是这样说的,具体还要看后面怎么审。”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有着三分询问,二分不悦,和五分的怀疑。
他没那么傻,道上害人那点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只是不可能第一天就套出实话,但事情究竟是不是酒驾这么简单,只要假以时日,就能得出结论。因为……想要得到确凿的证据,就必须采用非常手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