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用得着这样吗?”程朗摸摸鼻子,他不是怕她担心吗?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脾气还那么火爆。
张妈妈眼一瞪,“自己凉一边去!”
还来不及跟程朗话别,雪纯一路给张如意拉着去。一向端庄的张伯母何时变得风风火火的急躁了?
“伯母想吃哪种风味?这附近我都熟悉,有重庆火锅,有光头佬饺子,有银记……当然啦,伯母想去高级的餐馆也是有的,不过大多要开车去……”雪纯笑着问。
张如意却面色严谨肃穆,一个闪身,几乎是拖着把雪纯拽进一间空病房的。
嘭的一声,张如意不但关上了门,而且还反锁着。
雪纯一怔,不禁疑惑不已,问出口,“伯母你做什么?”
张如意原先是哽着脖子看雪纯的,忽然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高傲的眼闪过悲伤的痕迹。
突然,扑通一声,张如意直朝雪纯跪下来。
想她纵横商场几十年的女强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何曾向一个后生小背屈就过什么?这次要不是遇到比生命还重要的事,她宁死也不屈。但为了儿子程朗,为了那个爱了几十年的负心汉,她不得不跪。
雪纯吓了天大的一跳,赶紧拉着张如意抓着她膝盖处的手,“伯母你在干什么!快起来啊!”
为什么跪她?雪纯脑海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暗汗狂飙。认识程朗多年,对于张伯母是如何的母老虎,她都一清二楚。此刻做出这么违背常伦的行为,她心里一慌,立即预感到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
“雪纯,伯母求求你了!你放过我们一家子吧,只要你说,我们一定会遵照着做,绝对不会违背你们的旨意的,只求你们别破坏我们一家人的生活。”
“雪纯,我们是许多年的交情了。过去的日子里伯母也没有把你当外人,哪里有好的东西,都嘱咐着程朗照顾你。如果不是你突然嫁给了那个男人,我一直当你是媳妇儿来着。”
张如意语气急切而悲凄,“这个世界上,程朗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俩个老东西也活过半百的人了,你们怎么折腾我都没关系,就是不要伤害小朗,我求你了。”
雪纯怎么拉,她都不动如山,只管跪着胡说些乱七八遭的话。最后她抱头,无奈的只好和她一起跪,“伯母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这样说得我一塌糊涂。”还有,谁来告诉她,两个女人一起跪算个什么事儿!
“好!既然你不明白,我就直接说。伯母求你离开程朗,别跟他沾上一丁点儿的关系,还有,跟赖当家说说,别罢免程朗爸爸在赖家的长老席位,同时也放过程氏企业吧!”
张如意面上带着希冀,一瞬不瞬地盯着雪纯,“伯母相信,雪纯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不会坐视不理的。”
雪纯揉了揉太阳穴,“这跟赖斯有什么关系?”
张如意一撒手,突然跳了起来,指着雪纯的鼻子怒喊,“亏小朗对你那么好!至今不能忘情!如果不是你,赖当家就不会对程朗下狠手!如果不是你,程朗他爸爸在赖家的长老席位就不会被撤掉!如果不是你,一向在商场上无往而不利的程氏企业就不会破产!原来我一直都瞎了眼,中了你这狡猾的狐狸精的蛊!”
雪纯面色瞬间变得难看,“我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程朗一家发生过这些事情吗?雪纯头突然一晕,然后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赖斯做的么?怎么可能!赖斯答应过不伤害程朗的!她喃喃地告诉自己,“不会的,赖斯答应过我的,他保证过不再伤害程朗的,他明明说过的……”
“他说过又有什么用!事实摆在眼前!程朗差点终身残疾,你以为我不知道?曾经下得去那么狠手,又怎会收得住?你是白痴才会相信男人的混话!”
张如意悲凄带着哭腔,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当他爱你的时候,甜言蜜语说得跟蜜里的油似的,仿佛天上的星星都会为你摘下来。而你还会愚蠢地疼惜他的苦处。男人啊,都不能相信的……”
“我……回去问问赖斯。”雪纯艰难地开口,漫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伯母想让她陪去用餐是假的,跟她说这些事才是目的吧。
“这些事,你先别跟程朗说。他的病近日有了好转,我不想他担心。”张如意站在雪纯背后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心思单纯直率,伯母都很喜欢你,不想为难你。但这次是真的太过份了。如果不是因为赖当家有那样庞大的势力,我一定会报复的。”
“雪纯,你令我太失望了!”
茜楚楚站在病房门外,死紧地抿着红唇,“我敢保证,如果你不阻止这一切,就做好承受我报复的准备!”
雪纯心一痛。茜楚楚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同时把多年对她夺去程朗的爱的隐忍而发出怨气?所以自她回来就一直冷言冷语?亏她还缺根筋的认同程朗的话,以为茜楚楚是因为和汤姆分手导致情绪不好。
其实,她是恨她的吧。
这个认知几乎令她崩溃。她死劲地咬着唇,娇嫩的唇越发的红艳诱人。
良久,她仿佛用尽一生的力气,小手攥得死紧,很费劲的道,“我不知道,我会回去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你们一个交待。”
“站住!”茜楚楚叉着手臂问,“你都把他害成这样,还有脸去见程朗?”
雪线走路的姿势陡地僵直,没有回头,她也能想像到茜楚楚此时冰冷的脸,没有了一丝过往的热情欢乐。
她好像真的连唯一一个女性朋友,都要失去了。
这个强烈的认知,雪线竟不敢回头看。曾经,除了养母,她和程朗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最不可或缺的人,亲人一般的存在。
“没错,你老公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他不能伤害程朗!”最后一句茜楚楚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哭喊出来的,“我敢保证,如此这些日子里躺在医院里的人是我,我绝对不会怪他半分!哪怕我死了,他都不欠我什么,因为我的命是他救的。但是伤害程朗就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