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悯然的望着那张憔悴忧郁的面容,阖上双眸的一刻,终于恢复了安宁。
沉星郁郁的走出凝霄宫便遇上了楚君焕,他刚刚下了朝,复位之后一切都还需要从头理顺。
"去看看她吧。"沉星轻声道。
"朕是来寻你的。"楚君焕抓住她的手疼惜的放在掌心暖着:"走吧。"
"可是..."
"星儿。我给过她机会,让她离开。"楚君焕道:"可是她没有。现在,厚葬,也就是了。"
沉星叹了口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上谁,却又注定要伤了谁,他们都是执念的人,也只有爱一个人的能力。
爱而不得,是另一桩可悲。
北风萧冷,是年,贵妃薨。
同年,上大婚,此时已经是春暖融融,冬日已经褪去。
按照礼法,大婚之前的一个月,楚君焕和沉星都不能见面。
可是他们早已习惯了天天黏糊,要整整一个月,相思如狂,怎么受得了。
只是,礼官门眼巴巴的瞅着,起居录上一笔不错的记着。
上于大婚前某年某月某日降纪府,卯正至,酉时御驾方归。
不好听也不好看。
好吧,明着不能见,那就暗着。
反正某人的轻功出神入化,要夜探个纪府,还不是件十分容易的事。
沉星女儿家矜持,可是也是魂不守舍的待嫁,偶尔也会胡思乱想。
干嘛要拘泥礼节,那日跟他回宫不就完了,反正他们早就...
哎,想什么呢。
沉星浸在浴池里,捂住绯红的小脸。
可就是想他,想他的笑容还有他怀抱的温暖。
擦干净身体,沉星松松的穿了件里衣便美人出浴。
谁想撩开床帐,便吓得差点惊呼出声,被某人一把捂住嘴。
"你..."
"星儿,想你。"
"才三天。"
"一天都不行。"
淡淡温香,湿漉漉的身体,都有一种到了极致的诱惑。
这几日宫里太医频繁来给她进药调补,所以身体微微结实了些,拥在怀里更如软玉一般,让人难以自持。
"想我了没有?"
"不想!"
"嗯,你再说一遍?"
"不想,就是不想..."话没说完樱唇就被狠狠的覆住,身体也被就势压在了身下。
沉星抗拒道:"不行,你说过,那之前..."
"我反悔了,行不行。"
"不行。"
"星儿..."
"你反悔,我也反悔,不嫁了。"
"哎...你..."楚君焕无奈,看着她诱人的小脸:"好吧。不过,我好容易来一趟,你总不能让我这就回去吧。"
"你要怎样..."沉星看着他转深的眸,不觉有些后怕。
不容她说完,一场铺天盖地的激吻,再次落下。
皇上大婚,其繁琐自不必说。更何况楚君焕这次是可着劲要给沉星一个完美的大婚,不容一丝一毫的简薄,一切都是用心安排,把礼部、内务府、太仆寺、太常寺,内侍监都忙的昏天黑地,不辨日色,皇宫纪府来来回回的折腾,从大婚的礼服,皇后的凤冠霞帔,花轿的式样,合卺宴的菜色,种种礼数,细细敲定。
纪廉和秦夫人都是成天乐呵呵的。百姓中更传出来,养男不如生女好,不见纪氏有好女,国色佳人动君心,玉做花轿金做衣!
到了这一日,楚君焕摒弃前代立后的礼节,一匹高头骏马,亲率人到了纪府,迎娶沉星。
十六乘的翠玉为顶的流苏烟罗嵌金垂珠花轿,用得是帝王仪仗,所有见到的都是目瞪口呆。
马上的皇帝却并不在意,轿子里的人是他历尽无数波折才娶来的女子,他怎能不珍惜?他要娶的是艳冠南楚的美人,他命定的皇后,怎么铺排都不过分。
他的星儿,他说过要用最美的花轿迎她过门。
现在终于可以做到了。
而这一刻,那盖头下的玉容该美的如何?
花轿颤悠悠而起,鞭炮锣鼓齐鸣,震天动地,沉星的心也一并跟着飞扬。
盖头之下看不到她的神情,可是宽大的礼服边缘露出的一双象牙白的纤细玉手却是微微的颤抖。
她,终于可以坐上花轿,嫁给他了。
花轿沿着京城中轴而行,一路穿过朱雀大街,穿过正阳门,定安门,乾元门,入乾元大殿,在这里,他们拜天地,拜宗祠,对拜,最后是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的雷动呼声中,他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而让礼官意外的事,皇上突然在这时开口,宣布了一道圣旨。
"即日起,废六宫,永不择选秀女,凡贵族女子,听凭自嫁。"
风声静默,百官惊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答了声遵旨。
沉星心中一怔,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宣布这道圣旨。
她的心里突然现出一句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是用这种方式,让她安心。
他说过,只会娶你一个人。
心头一酸,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掉泪,可是盖头下面,仍然不由的红了眼圈。
似乎是感到她小手的颤抖,楚君焕用力攥紧,无声的安慰。
冗长繁琐的大婚终于告一段落,此时已经是月华将上。
红红的龙凤呈祥盖头翩然落下。红烛温暖的光影中,静静凝眸。
浓妆淡抹之下,那张绝美的面容一发艳丽惊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