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畔的女子看到这一幕,低低的笑道:"王爷,要我去跟陈...姑娘解释吗?"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目光敏捷利落。
慕容澈微微有些错神的模样,闻言目光沉了一下,摇头:"不用。"
"是。"她爽朗的笑了笑:"那,王爷可以放开我了吗?"
慕容澈一怔,便轻轻的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其实这个时候,才看的出来,其实,所谓的搂抱,不过是借力和搀扶。
"多谢。"慕容澈转身向自己的大帐,脚步微微有些发飘。
女子在身后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有些恻然,然后重重的叹气,摇头。
"霜儿!"一声愠怒的低喝在身后响起。
少女回过头来,旋即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爹爹。"
吕嶅大步近前,看起来十分的愠怒:"劣丫头,你又给我做祸。"
这个女扮男装的少女就是吕嶅的女儿,吕灵霜,一个有着俏丽容貌和爽朗笑容的女孩。
吕灵霜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吕嶅的肩膀:"爹爹,我哪里有给你惹祸。这营中上下谁不说你是虎父无犬女。"
"你还说,你昨晚上..."吕嶅是个耿直人,想到今日乍起的流言蜚语,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其实他也早有心肠将女儿送进王府,就算做不了王妃,能做个侧妃也好,可是始终没能达成,今日听见传言,而刚才又看到王爷和自己女儿的亲近,就有些失措,心里头有点矛盾,女儿该不会真的阴差阳错成了王爷的人了吧,这么没名没分的?
"昨天晚上,怎么了?"吕灵霜糊涂了:"什么意思。我在隋水边上遇见了王爷,然后..."说到这里,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眨动着灵活黑亮的眸,朗朗而笑:"爹爹多心了,没影的事。"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王爷..."吕嶅剩下的话再次堵在嘴边说不出来,有些头痛的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实在是有些无奈,这女儿的性格随了他,直来直去,心直口快,而且因为自己带兵的缘故,所以她从小也是在兵营里长大,虽然一身功夫,也学的粗枝大叶,尤其是男女之防看的很轻。
听吕嶅这么说,吕灵霜脸上灿烂的笑容不再,目光微微有些黯然,转身走开,吕嶅见此还要追问,那吕灵霜倒是不耐烦起来:"爹爹,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别再胡乱猜了,婆婆妈妈的,跟个女人似的。"
一句话把吕嶅噎死,有些郁闷,有些哭笑不得,他这位沙场虎将,倒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形容,而且还是自己的女儿。
吕灵霜回到自己的帐子里匆忙洗了把脸,将头发束好,恢复了男儿清爽的装扮,她素性朗阔可是毕竟是女孩家,对那样的事有着本能的羞赧。
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太清楚。只是昨夜在隋水边上巡哨的时候,遇到了王爷。
冷夜里那个孤单清瘦有些打晃的身影直接往隋水去,心里不解,便跟了去。
她亲眼看见,王爷将自己浸在湍急的河水中,整整一夜。那时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看那样的情形她不敢离开,怕会出意外,便蹲在浅湾边上,守着,这样万一出现不测,她可以第一时间将他救起来。
果然,天快亮了的时候,慕容澈身体几乎软倒在水中,吕灵霜不敢出岔子,只好淌水将他扶上岸,她的衣服和头发也是在这个时候湿了的。
之后,她又赶回营里,找到惊尘,给王爷拿了衣服回去换上,可是传言却就这么不胫而走,让她百口莫辩。
想到这里,吕灵霜重重的叹气。那位姑娘,是误会她和王爷了吧。
她记得,王爷昏沉之中说的那句话,让她心头震动,还隐隐作痛。
王爷说,别告诉她。
那个她,应该指的是陈太傅吧,王爷怕她担心吧,不愿她知道他失去了近半的内力。
想到这里,吕灵霜再次叹息,犹豫了半日,她决定去看看那位陈太傅,如果她是王爷重视的人,她可不想让她误会下去,这样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再说,也不愿意王爷和她因此生出芥蒂,更不愿意王爷因此而伤心。
可她为什么会在乎王爷伤不伤心呢?
这个时候的吕灵霜并没有去细究这个问题,而是豪气的甩甩脑袋,大步流星的去看望他们的太傅了。
有些话,她习惯了说清楚。
慕容澈回到帐中,体力和心力都已经撑到了极限,这一次,他这条命得以保全,全靠意念的支撑,代价是损掉了部分内力,坐在榻上,他的心,却不能安。
她误会了么,肯定的。
可是,他实在是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这么憔悴的模样。等他稍稍恢复一些,再去告诉她实情。
这几日,还是避而不见的好,免得她担心。
他已经吩咐了下面的人,不许令人进来,而他的大帐也没有人敢擅闯。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闭目准备调理即便内功心法。
可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某个女人的胆量,一个清冷的声音由外及内:"闪开!我要见摄政王。"
慕容澈慢慢的睁开眼睛,凝神听着。
"陈...太傅...摄政王有命,任何人不得打扰。"这是惊尘的声音,他听起来也有些犹豫。
"任何人?可是不包括我。让开!"
这个女人固执起来,谁也没辙。慕容澈的嘴角扬起,凝了一下气力道:"让她进来。"
帘幕一掀,沉星已经进来,却并没有近前,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他,他的脸色苍白,显然是内力亏折所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