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因为浑身的痛苦而流出了泪水,但思绪却依然没有清醒,夜里在树林的深处,有着畜生露出深邃而发亮的眼睛,低下头,闻见了食物与血腥的味道。
慢慢靠近,湿润的舌头,舔着水颜上面干涩的血迹,痛苦的睁开眼睛,却看见狼就离自己咫尺,而且垂涎欲滴。
浑身的疼痛,让水颜只能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黑色的瞳孔四处游离着,混沌的脑子里,好像记得这样的动物是群居,那么是不是周围还有其他的……
脑子越发的疼痛起来,四处的一切陌生得害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得没有错,周围当真的开始聚集其它的狼,全都虎视眈眈的望着她这个猎物。
浑身开始抽搐了起来,想开口,声音异常的小声,想伸出手,但却全是疼痛。
第一只狼开始张开自己的嘴,有着腥味的唾液滴在了水颜残衣下的肌肤上。
“啊……”恐惧的叫出了声,只是虚弱的身子让声音异常的小声。
闭上了双眼,有着等死的绝望。
周围有了亮光出现,火把掉落到狼群中央,害怕火光的狼,落荒而逃,但依然还剩下几只,添着水颜。
冷箭飞出,狼痛苦低鸣的呻。吟响起。
周围刚才那恐惧的闷气已经消失。
睁开眼睛,一位少年的还带着稚嫩的脸颊在火把的照耀下,出现在水颜的眼前。
“主人,他还活着。”转过身望着身后的人高兴的说着。
“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开口,满脸的质问。
眼珠虚弱的滑动了一下,幽幽开口,脑子里却没有出现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的原因。
使劲的想着,用力的想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摇摇头,当真的不记得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少年蹙眉,还双手抱着胸,脸上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老成。
水颜晃动了一下脑袋,眼里的迷惘比少年还来得深。
“叫……什么?”干涩颤抖的开口,说出的却是不明白。
再次在自己的脑子里寻找着,想了想,在用力的想了想,最后虚弱的摇了摇头。
想不起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越想,头就越疼痛。
“主人,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少年转头,对着在黑暗中的阴影蹙眉的说着。
“你看看还能救活吗?如果还能继续活下去,我们就带走她,如果带回去只是浪费药材,就让她留在这里。”有着磁性而低沉的响声在少年的身后响起,有着理性的选择。
少年埋下自己的头,火把照耀着女子苍白带着污垢的脸。
“木棉花……”突然有些痴傻的开口,说出了脑子里不断出现的字眼和在耳边那一声声木棉的低喃。
少年诧异,站起身再次转身“主人,她叫木棉花。”天真的笑了出来,还好这个女的还记得自己叫什么。
黑暗中,站着的人,俊脸上的嘴角抿开了弧度,无奈的笑意出现在脸上。
“孚言,将她带走吧,看她的造化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掉落下来都没死,看来老天爷也不想收她这条贱命走了。”再次笑了笑,无所谓的开口,但孚言脸上却有了不高兴的神色,看了看周围的路和那些崎岖的乱石坑,脸上的神色更加的不悦。
“主人,我可不想背她,还有这么远的路,还有这么难走,要背你背,我才不背呢。”嘟起嘴,满脸的不舒服。
磁性的笑声响起,双手背到长袍后面,对于少年的抱怨只觉得好笑。
移动自己的步子,矫健的步子在乱石中走着,也没有摇晃半分身子。
孚言望着自己主人的背影,再次无奈的叹气,重重的叹出这口气。
伸出手,只好把水颜驼在自己的背上,然后慢慢的跟上自己主人的脚步。
几月后的秋分,茂密的树叶缓缓的掉落,掉落到地上堆积成了厚厚的一层,让人踩上上面沙沙的作响。
阎濮昊在上月前就已经回到了江南,只是落寞的神色里面没有半分的笑意,曾经邪魅的刚硬的脸,在此时多了一些憔悴的苍白。
坐到简陋的屋子里,铜镜边放着的一把木梳在此时却成了他相思的物品。
水颜的东西,当真的少得可怜,在这里能留下她气息的,只有这间屋子,和梳子上面残留着的发丝。
将木梳上的发丝小心翼翼的挽下来,细心的卷成一束,现在在阎濮昊的眼里,这个就是珍宝,屋子里的摆设和水颜残留下来的味道,这便是他回忆的证据。
房门被人用力的打开,阳光照耀了进来,有些刺痛眼睛和那苍白的脸。
姚镜桐双手环胸的望着眼前的人,脸上有着鄙夷。
鄙夷他的活该,和现在的颓废。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如果过去没有一步步的将水颜赶出这里,将她推出他的事情,残忍的做着那些事情,水颜会死得这么的不明不白?会用这样的方式?
其实姚镜桐一直不知道,水颜是怎么死的,回来后,下人和他,包括安简薰都少有的说起这件事情。
想起安简薰,姚镜桐突然想起自己到这里来的原因。
“昊,你老婆快生了,你不去看看?”娇媚的开口,语调有些过于的云淡风轻。
阎濮昊转过头,深沉的眼神里,平静得也没有任何风波,将那挽好的发丝,细心的放进自己的胸里,迟疑了一下,才缓缓的站起身,朝曾经的就寝的地方走去。
别院里站了一堆老妈子,她们的脸上挂着比即将当父亲的阎濮昊还紧张着急的神色。
走上前,屋子里传来痛苦高亢的呻。吟。
老妈子在院子里晃动着,阎濮昊抿了一下嘴,脸上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出现了嘲笑,因为又想起了水颜。
如果当日那孩子没有被他亲手打掉,没有亲手埋葬,现在那孩子或许已经在自己的怀里,吸允着自己的大指头。
对了,那孩子的眼睛像他,嘴唇像她……
屋子里的房门打开,稳婆从里面走了出来,沾有血腥的手,在此时看起来有些诡异。
“公主的胎位不正,有可能会难产,快……快多烧些水。”或许是因为紧张,稳婆述说这件事情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让人的心提了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