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洁……”一见到苏洁，李风就跑上来抱着苏洁嚎嚎大哭起来，完全不顾形象。而被霸占着妻子的袁风此刻只能像个隐形人一样站在旁边。苏洁也只是任由李风抱着自己哭，也不出声安慰，只是让她哭，她就用手拍着李风的后背，一次一次的，这些袁风都看得清楚。

袁风陪着苏洁，苏洁陪着李风，默默地看着李风的奶奶被车运送回老家。李风说她奶奶要和她的爷爷一起，土葬。土葬和火葬，如今大城市里几乎都是火葬了，为了节省珍贵的土地，而有些偏远的县或落后的乡村依然习惯土葬，人们用风水的东西选择死后的栖息地。

关于死亡，我们从来没有想过那后来。死神也是不会为任何人多停留片刻的，只要它愿意。

“我们还得回老家几天，处理奶奶的身后事。”李风黯然，“我想很多久以后，我都会记得今天的伤痛。”以后，再也没有奶奶可叫了。小时候总跟在奶奶身后的小女孩长大了，就再也不愿意陪在老人身边了。如果以前，她多一点时间陪着她的奶奶该多好，如果早知道，该多好！

“你还好吧。”看着那个失了神采的李风，苏洁忽然担心起来。

只是李风看起来似乎比她想象的坚强太多，“我没事。”李风看着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袁风，能够陪着苏洁来安慰只是朋友的她，而且还是这种时候，袁风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李风沉默了一小会才对苏洁说，“他真的不错，你懂的。”好好珍惜。

爱情，虽然并不是心跳的唯一理由，可是在死亡面前，能够让人感觉到心跳的，爱情也是其中之一。

好久天了，今天难得看到苏洁脸上不禁意间泛着笑意，“看来，今天你的心情不错。”那几天的阴霾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右手拖着下巴，向左边侧着脸，看着阳台上的植物傻笑的苏洁忽然向右边转了些角度，看向袁风，笑意浓郁，“还行！”然后又转回去看那株植绿色植物，还伸手去拨弄那些向阳的叶子。不同的物种需要的成分有些许区别，二氧化碳的呼吸，也是有氧呼吸。

“袁风。”苏洁忽然叫了袁风一声。

“嗯？”他应。

苏洁再次看向袁风，疑惑地问：“你是医科毕业的，为什么最后会选择，做市场这一块？”要知道医科大出来的人，应该有两把刷子，而且找工作也不是难事，为什么，他最后会放弃他的专业，以前苏洁并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问了。

“呵呵，怎么忽然那么关心我了？”袁风倒是好奇，以前她可是少在意他的事情，从来都是她在讲她自己的事情居多，而且每次他和她说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她都心不在焉，所以常常让他很挫败，然后基本不说了。

“就问问，爱说不说。”苏洁心里笃定袁风会告诉自己，所以不愿意减了自己的气势。

“学医只不过一直以来的梦，后来真的读了医科大，忽然发现，那只是小时候的一个坚持而已，自己真的想做的并不是医生。”袁风认真地说，“人在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想法，毕业之后觉忽然觉得那个职业也没有小时候想的那样神圣，只是孩童时候的一个幻想。”袁风笑了笑，“既然都是一份职业，做不做医生其实也没什么，我倒是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

确实，小时候我们都有梦想，坚持了，也许就实现了，放弃了，也许就梦醒了。为迎合父母而放弃自己的梦，她做过太多，同样为了一个梦而与父母僵持不下，她也做了。袁风在这一层面上显然比自己想得透彻许多。

“有没有后悔过？”苏洁又问。

“其实后悔肯定是有一点的，毕竟学了那么多年的东西，现在完全都用不上。”袁风无所谓的笑了笑，“不过正因为这样，学到东西倒是多了。”不仅仅局限于医院，医学。

“偶尔换下新气息，也不错。”苏洁点头赞同，“不过要是我学了那么多年医，估计死也不愿意舍弃的。”习惯的东西，或者会上瘾。

如果是她，没有能力保证说能够忘，能够放。就像此刻她是人，呼吸需要的是带了氧气的空气，太纯了的氧气不行，而植物，需要的是二氧化碳，太纯了，同样不行。

有氧的呼吸，有氧的心跳，并非是有了氧，就可以了的，还需要其他条件。其实婚姻也是如此，仅仅用友情维持远远不够。这一点她明明懂得，可是却偏偏让自己走上这条路，不知道有没有返回的道理？其实，走错了一条路，不是非要返回不可，转弯，或着在下一个路口给出的时候选择正确的那一条，只是我们往往身在路途，看不清路况，那些局外之人，清楚，却做不了决定。

第一次回到家能够闻到香味弥漫，袁风还以为那是他的错觉。是他的老婆良心发现给他弄大餐了？袁风进了门，锁了门，换了鞋，丢下公文包和钥匙就往厨房里跑去。

“你回来了。”苏洁还在和油锅里的炸鸡翅做着斗争，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袁风，“我做了很多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她没听袁风说过他偏食，所以该没有那么多挑剔，所以她没问过他什么调料能放，什么不能加。

“酸菜鱼。”袁风打开了一个盖子，惊喜，然后打开另一个盖子，“鲜肉炒青椒”，青红的彩椒相间，色香俱全，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别掀了，一会该凉了，就不好吃了。”对于袁风的幼稚行为，苏洁表示无语，她已经把锅里的炸鸡翅装盘了，“呐，把这个端到客厅，然后进来把那两个也端出去，我一会就好。”苏洁吩咐道，然后将装好的金黄的炸鸡翅递给袁风，继而将最后的油菜下锅，不两分钟，一顿晚餐就弄好了。

“好了。”苏洁端着最后的一道青菜出来，看袁风早已经帮自己盛好了饭，她也做了下来，笑嘻嘻道，“可以开饭了。”

“嗯！”袁风夹着菜放进嘴里，然后吞还吞下，就一本正经地说道，“进得厨房，出得厅堂，非我老婆莫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