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有几个人会喜欢这种感觉?我们都习惯有伞的时候羡慕别人在雨中,在雨中的人则羡慕伞下的人。
再次看到苏洁,是半个月之后了,她和原来没什么大的不同,或者更成熟了,不管那是故作成熟也好,真成熟也罢。袁风上前和苏洁打招呼,她只是点头笑了笑,依然让人觉得亲近,却又难以接近。忽然有种感觉,苏洁工作能够那么顺利,很大程度上是这张看不出是真是假的笑脸帮的忙,因为它太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像是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而此刻,苏洁脸上的笑容很真,识别不了。
再次看到袁风,苏洁觉得自己很奇怪,她的心不会犹如小鹿乱撞,连这个她都可以控制,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也许这并不是爱情,只是孤单了太久,忽然有个人和她聊得来,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女人罢了!苏洁朝着袁风点头,笑了笑,走开。她多少次想,如果自己也能放弃一直想要的自由,如果可以接受不单身,可是好像很难。难到她做不了决定。她想哭,可是,她是不允许自己掉眼泪的。她只能假装没事了,她相信自己会好的,然后继续一个人。
“只怪当初自己没有将爱说出口。”袁风每每看到疏离在人外的苏洁,心里都会冒出这句歌词。他从不是随便放手的人,可对于苏洁,他总觉得自己无能为力。难道是只一种错觉吗,还是只是一种遗憾的感觉?
“好久不见。”她不过来,他便过去。
“好久不见。”她木讷地重复他的话。
“最近很忙吗?”总没见到她在线。
“嗯,挺忙的。”苏洁想了下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然后顺着他的话回答。
喜欢,就像一种捕捉游戏,真实的情况是,谁也无法承担这种感觉。
袁风忽然有些气结,凭什么他一直在烦恼着,而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其实袁风并没有想过,真的算来,自己和苏洁确实什么也不算,没有说开的感觉,只有个人在纠结。他和她没牵过手,没亲吻过,没说过喜欢,起码在真实的生活中,没有。
“你呢?”盯着久久不出声的袁风,苏洁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哪怕只有一两个字也好。
“我也是。”关于自己秘密爱上苏洁这件事,袁风不愿表明。或者他该主动,可是苏洁总有让他主动不起来的无奈。现在的袁风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在陌生城市里开着车兜圈,而且所走的路线都是单行道。
不想眼中总是看到对方,苏洁和袁风都不自觉地要先走了,准备离开的时候,偏偏这两个人就遇上了。
“我送你。”袁风看苏洁也准备离开,主动上前提出。
“好。”苏洁没有拒绝,她想知道自己是否对袁风的这种不同感觉。
夜深人静,那是爱情。就如薛之谦的那首认真的雪。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人才会在心底想,是什么控制了自己的心,提醒着,爱一个人要随时待命。
距离车子有一段路,袁风和苏洁走并肩走着。
“我是说真的。”袁风说。
“嗯。”苏洁看了一眼袁风,应道。她知道袁风指的是网上说的假结婚的事情。他说既然她不想要婚姻,而他也正好找不到别人,也觉得她和他其实挺适合的,结婚也不错,凑合着,要不就假结婚,这样好处很多,比如不用承受三姑六婆的闲言碎语。只是,袁风不懂,他说的合适,会伤人。
苏洁的这一个嗯让袁风忽然觉得,她明白的了他的意思,只是一直等不到她的下一个回应。他看着苏洁,感觉着她,她的不暗示,不表示,让他顿然沉默起来。
苏洁和袁风两人坐到了车上,只有太安静的音乐,一步步吞噬着人心。在某个时刻,失去了自己,他们都不懂。真的,如歌里唱的,爱情没有谁不想要,只是有些人害怕自己爱得太认真,爱得失去自己,然后还是听见对方说不可能,然后最后只剩一个人。所以,没有确定以及肯定的情况下,不敢轻易承诺。
显然,袁风和苏洁都属于这类人。
得过且过,苏洁不懂这算不算她目前的生活,如果可以改变,其实也不坏。
“在想什么呢?”看着苏洁的沉默地看向窗外,她的侧脸在灯光下微微清晰了些,袁风本握着方向盘的两只手,忽然抽出一只放在了苏洁交叠着在她双腿上的手背。
突如其来的温度让苏洁转过头来,她望着袁风,目光交汇处,意识流过太多的东西。无法感受出是真是假的一种触摸,苏洁忽而有些迷惘。
“想什么呢?”到目前为止苏洁都没有将手收走,袁风想这算不算是她的默许,于是更主动地握紧了苏洁的一只手。
苏洁依然没有出声,只是看着袁风,不知道自己脑袋里都在这短暂的时间冒出了多少个想法。她不懂此刻自己的感觉是对是错,而袁风他的感觉也同样,这个时刻是否有误?她猜不透,可仍是在心底使劲地去猜。苏洁都不懂得,其实越是在乎的人越是猜不透,因为这种猜测,无法用常理推敲。
“注意开车,我可不想成为晚间新闻的主人公。”意志力和想法互斥,苏洁佯装平静地收回了手。
苏洁滞后的逃开让袁风愣了片刻,然后理所当然地换上了嬉笑怒骂的脸孔,他收回刚才好不容易伸出的手,调笑说:“放心,我的车龄还好。”右手又回到方向盘上,只是握的力度加大了,力量都被方向盘接收。
忽冷忽热,认真了的人谁也接受不了。袁风在心里嘲笑自己,不该对这个女人认真的,她已经不止一次告诉他,她这个人更适合做朋友,而不是女朋友,甚至老婆。苏洁比自己洒脱得多,袁风想。
“哦。”袁风掩饰地很好,很自然,苏洁完全看不透袁风心里到底是怎样想,她继续看向窗外,瞳孔聚焦的地方很远,看到的已经不是眼前真实的物体。她很想知道袁风的想法,可是又不敢听,爱像场游戏,玩不起的人不管怎么好奇,都只能努力说服自己不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