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秋指着自己问左维宁:“你等我?”
“是啊,今天有什么安排?”左维宁问。
还没等赵金秋说什么,他又说:“没啥安排就跟我一起去束河吧,我跟你们老板借了辆双人自行车。”说完,他指了指花坛边的自行车。
看着双人自行车,赵金秋突然就玩性大起,很领情地朝着他笑笑。
天空瓦蓝瓦蓝的,阳光很好。赵金秋和左维宁骑着双人自行车,从大研古城出发,前往束河。左维宁坐在前面,赵金秋坐在后面,两个人心情都很好,把头一天晚上的险情,都抛掷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在束河古城逛的时候,左维宁突然拉起赵金秋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说:“赵金秋,我爱你。”
要是在南城那会,赵金秋肯定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他,不留丝毫余地。可是此刻在这个处处充满浪漫的地方,看着左维宁那长长的睫毛下明亮刺目的明眸,赵金秋被他毫无杂念的眼瞳冲撞得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她没有立刻挣脱他的手,于是左维宁就一直牵着她。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都笑得很由衷。当然,赵金秋是不忍拒绝他但是对他没有非分之想,而左维宁,则是满心雀跃,至少赵金秋已经不再像个刺猬,时时将她满身的刺指向他。
下午回到大研古城,赵金秋提议去看大型实景演出——印象丽江。
印象丽江取自然之大成,以民俗文化为载体,用大手笔的写意,在海拔100米的世界上最高的演出场地,让生命的真实与震撼,如此贴近每一个人。粹取了本地少数民族的一些习俗,运用歌、舞、服装等,向游客们展示出丽江古老的历史文化与风俗习惯。没有麦克风,没有扩音器,只是最原始最纯粹的声音,划破突然安静的天空,向你的心灵刺来。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方言,她们的声音互相追遂着,纠缠着,竞争着,此起彼伏,在你的耳边不断回响,尽管你听不懂她们在唱什么,你却一样被感动,
在印象丽江的主题曲“回家”响起的那一刻,有那么一滴泪,从赵金秋的脸颊滑落,她只能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汹涌而出。
走回住处的路上,人多得摩肩接踵的,看到河道旁的地上摆着几个木盆子,盆子里一泓清水里游着一两条孤单的鲤鱼,盆子旁边竖着一块牌子:“放生,每条十元”。盆子里游着的鱼与河道里游着的鱼,同是在水里,却已是天壤之别。
赵金秋掏出二十块钱,打捞起一条倒到河道里,不到两秒钟,鱼儿甩着尾巴,欢快地游走得无影了。赵金秋准备把另外一条也给放了,一回头,发现蒲箫遥正抬着那只装着鱼的瓢,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赵金秋像是在做梦,赶紧往左右前后看了一眼,却没见着左维宁。
“那家伙被我赶走了。”蒲箫遥说得很自然。
“你怎么在这里?”赵金秋说着就要去抢他手里的瓢,谁知蒲箫遥换了一只手拿,然后弯腰将鱼放到了河里,然后说:“廖鸿翔告诉我说你在丽江,我就赶过来了。赵金秋同学,你肯定很希望我来找你,所以你才故意跟小沐透露口风的吧?说吧,现在我找到你了,是不是可以考虑再给我一次机会了?”
“美得你!”赵金秋甩甩手,转头就走。心里有些后悔,或者她不该给夏小沐发那条短信。
桥下有纳西姑娘在卖河灯,五颜六色的河灯,折叠成莲花的模样,俏丽极了。蒲箫遥买了两个,递一个给她,“你可以许愿,让河灯带着你美好的心愿和祝福顺水漂向未来。”
赵金秋亲手点亮粉红色的莲花形河灯,然后把河灯放进河里。看着它慢慢的漂远,一点一点的变小,最后变成了一个白点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再看着身边的游人,手里轻轻的捧着河灯,烛光里绽放着暖暖的温情,烛光印红了他们的脸,融入了深情的爱,许下天底下最美好的祝愿,然后每个人都看着自己的河灯漂走的方向,眼神都是那么虔诚。
蒲箫遥突然说:“我就是一只被打捞起装在盆子里等待放生的鱼,本来,我应该在河道里自由自在、顺其自然的跟随大流,可是秋,自从你走之后,我的生活被打乱了,我被水流冲走了,然后被做生意的人打捞起,放在盆子里等待善心人放生,有个好心人出钱把我放走了,我却昏了头脑,再也找不到我认为的归宿,再也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伙伴,我的生活一团糟,我一个人在广阔的河道里游来游去,自由让我不知何往。秋,我原来早已经深深地、深深地爱上你了。我离不开你。”
赵金秋望着河面上星星点点的河灯,在想,哪一只,才是她刚才放出去的呢?
“秋。”蒲箫遥轻声唤她,声音如托起河灯的水那样轻柔。
赵金秋应了一声,等着他说话。他却只是久久地看着她,不说话。不知怎么的,赵金秋一下子慌乱烦躁起来。就在这时,不远处爆发出一阵笑声,打破了这一刻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尴尬。
赵金秋起身,“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你送我回去吧。”
剩下的日子,赵金秋不再将自己的足迹束缚在古城,她去游摩梭湖,去看虎跳峡,去茶马古道骑马,去看白沙壁画。蒲箫遥总是在她能看见的地方出现,她买东西时抢着帮她付款,她拍照时给她打伞拎包,吃饭时和她抢菜吃。总之,她去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赵金秋也想开了许多,在这么一个干净得能涤荡灵魂的地方,她不再一味地避他,她们嬉笑怒骂,游荡在古城的每一个好玩好吃的角落。他们说话又恢复到以前那样,嘻嘻哈哈,肆无忌惮。
之后的几天,赵金秋再也没见过左维宁,似乎他在她最危险的时候解救她的事情,陪着她在丽江度过的这段时间,只是她的幻觉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