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达这回是真躺在医院里了。
如果不是高寒那及时一掣,恐怕两个人早就命丧车底。
高寒在手术室外坐了四个小时,腿脚几近麻木。才等到医生出来告知伤者病情。
“胸骨轻度骨折,肺部还有部分淤血。伤者目前已脱离危险,暂无大碍。”说完又瞪了高寒一眼,“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珍惜生命,开那么快的车,简直是玩命。”
高寒对医生的话诺诺点头,听到玲达已经脱离危险,长舒一口气,重新坐下来,才发现系着绷带的左臂已沁出血,疼得厉害起来。
医生看了看他的伤势,无奈地说,“好了,你的手臂骨折也很严重,先去病房休息吧。”
高寒闭上眼睛,还能回想到几个小时前的惊心动魄的一瞬,眼看红色的马自达就要钻进越野车腹部,他一把抢过方向盘,使足全身力气向外一打,马自达身子侧起狠狠擦过越野车,避过迎头一撞。两车高速摩擦迸出一串激烈的火花。巨大的惯性几乎将马自达掀翻。
玲达啊!
高寒想,装满仇恨的人就像失去控制的汽车,油备越足,火力越大,疯狂的感觉很爽,却不知道,疯狂的结果只会造成车毁人亡。
爱情是不是也是这样,爱的越用力,感情就越疯狂?
玲达缓缓睁开眼睛,神色一惊,用力从床上坐起,却发现全身缠满绷带,手上还打着点滴,浑身上下仿佛破碎般,疼得要命,根本不能起来。
玲达这才回忆起车祸前那一幕,恐怖的场面袭来,她不禁“啊——”地一声尖叫,划破病房的宁静。
她居然没有死。
汽车将要翻倒的一瞬,是高寒抓住她将她从车里甩出车外,而当时的高寒,身上满是鲜血。
高寒。
血。
那么?
高寒呢?
玲达急急转动眼珠,却看到匆忙起来的护士,以及护士后面紧跟着的高寒。
她的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话来。
高寒见她醒了,快速抢到病床前,身子伏下来,将耳朵靠近她嘴边,轻轻问,“想要什么?”
玲达盯着高寒的脸,那张俊脸此刻横七竖八翻着几道伤口,伤口已经上过药,沁出的血开始凝固,其中一道伤口被用力从眼角划至耳朵,丑陋的吓人。
她低下眼帘,再看看高寒紧缠着厚厚绷带的左臂,心里明白了事情始末。
他救了她。
他为什么救她?
她明明恨不得他死。
玲达将眼睛投向天花板,似乎想从那片空白中找到答案。
可是,找不到答案。
她摇摇头,只觉得头疼得不行。
高寒看她眼珠左右动着,却眼神空空,脸上没一点表情,心里有些慌张,大喊,“医生医生——”,
医生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对高寒说,“病人只是受到严重刺激,情绪一时不能恢复,没有太大问题。”
高寒这才放下心来,上来握住玲达的手,说,“唉,玲达,你可吓坏我了。”
玲达嘴角动了动,竟似微微笑了一下。
高寒也跟着喜上眉梢,“呵呵,你笑了,别担心,很快就会没事的。”
他这么担心她。
为她忧。
为她喜。
可是,她还是想知道,她在他心中,站在哪一个位置?
她吸一口气,问道,“你不去陪唐莞么?”
这句话问得无比清晰。
高寒一楞。随即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像是给予她更多的力量,他说,“我在这里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玲达怔怔地看着他,眼睛一下子氤氲,高寒的影子变得模糊,模糊到她几乎认不出。
她对他说,“可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