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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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唐莞是爱我的,从她眼底的情意,嘴角的笑。跟她在一起的日子,连云朵都耀着白光。这世间最美妙的事,莫过于我心里有你,你心里有我,两情相悦,彼此相爱;这种感觉,实在太好,好到教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我从来没有跟她做出过承诺过,那些山盟海誓绵绵爱爱的话我着实也说不来;我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做出来,比说出来要有用的多。

我的唐莞,我等待与她一起变老。

可安静的时光终于还是被打破,那日我与唐莞正在院子里下棋,周怡再次找上门来,不过这一次没有跟唐莞为难,只是红了眼眶,不见了飞扬跋扈的气焰。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我跟周怡恋爱那会儿,她如枝头凌霄,高傲美艳,一身的伶俐泼辣劲儿。我大概天生柔弱,还真是被这样强势的女子吸引,后来处得久了,便觉这种强势性格好归好,却令人窒息。不过家人朋友劝道,夫妻相处,性格互补,才能各占优势,一静一动,一张一驰,就算争吵起来,也避免了因性格相似而互不相让的局面。

我想,前人的道理总有可取之处,就这样与周怡结了婚,一处七年。确实七年来,我们二人少见磕磕碰碰,一旦战争燃起,我便先行让步,她发够了脾气,战火自然消散。所以旁人总羡慕我们琴瑟合鸣,相敬如宾。

果真是相敬如宾,日子长了,我才觉得,敬如宾客的婚姻真是没有生趣。

自从见了唐莞,我开始对老祖宗的道理存了怀疑,工作中找搭档讲究个性互补,那是因为双方个性不同可以取长补短;可是生活不是工作,尽管在一起是为了达到相扶到老的婚姻目标,可如果过程不愉快,活到老死又有何意义。

如果二人性情相似,理想一致,她做一个动作你便能心领神会,你一个眼神她便能知你心思,所谓心有灵犀,闻弦歌而知雅意,大概便是如此。我想,若是两个人相似到这般境地,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侣,又哪来的不快与争执呢?

可见,真正和美的夫妻当是性格相似。性格南辕北辙的夫妻,要么东碰西撞勉强到老,要么互不忍让劳燕分飞。

我与周怡,便是两败俱伤的例子。

周怡此次前来,问的是若干年前的旧事。我不愿提起,只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我早已记不起当时景况。”

她终于知道,当初那个不能生育的人是她,而非我。

她问我,“你怎么就肯顶这么多年的空名儿?”

其实,我顶了这么多年的名儿,早已习惯,并不觉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当日怜她,便想一切替她遮挡着。俗话说,夫妻一体,她是我的妻,我应与她应是同样的道理。

可是,结果不是这样,周怡哭将出来,“我正是嫌弃你不能生育,才……”

我早已料到。

她再哭,“宫倍耀不会容下这样的我……”

这一点,我大概没有料到。

她忽然笑了,眼泪挂在脸上,笑得凄厉,“左凡,你是不是终于解恨了?这回,你有机会嘲弄我了?”

我动容,“周怡,我怎会如此。”纵然我们已经陌路,可也有七年情谊,落井下石的事情于我有什么好处。

她突然握住我的手,伏在我手上哭泣,“左凡,我该怎么办?”

这一天还是来了,我以为我会把她保护得好好的,教她一生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却没料到百转千回,没有藏得住的秘密,她还是知晓,如我所料的痛不欲生。不能做母亲,是女人一生最大的痛事。

可是,我能怎么办?

窗外花树下的唐莞,正在认真地研究棋路,等我回去完成刚进行到一半的棋局。

周怡循着我的目光看向窗外,凉凉一笑,“呵呵,我忘了,我现在是个旧人了。”

她这般笑的模样,竟让我心中一寒,七年来,我竟是第一次见到周怡这个样子,在我的记忆里,她就像一树骄傲美艳的凌霄花,碧绿的藤蔓攀缘向上,红红的花朵火苗样燃烧在枝头,叫人惊艳的很。可如今,花瓣凋零,藤残叶坠……

我不忍再看,可是,我与周怡,早已经不相干了啊!

突然,周怡问,“你爱她吗?”

风吹过,花瓣落了唐莞一身,她一脸恬淡,浑然不知屋里的两个人正盯着她看。

我收回视线,心里拂过淡淡的温暖。回答道,“是的。”

“那么,她爱你吗?”

我点点头,“我想,是的。”纵然我和唐莞,从来没有过小儿女姿态,但我是爱她的,她也是爱我的,她不说,但我感觉得到。要知道,有时候感觉比耳朵更可靠。

我的唐莞,从来不多问一句为什么,她就是这样乖巧,乖巧到令我心疼。我想,这一辈子,我都不能做伤害到她的事。

于是,我抱歉地说,“周怡,你的事,我真的不能替你决定。”

周怡走后,我把她来的事情都告诉了唐莞,一来,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必要避讳唐莞,二来,更没有必要叫她疑心我与周怡旧情未断;我与唐莞,才是一世相守的爱人,我应该对她坦坦承承,透明相待。

唐莞听了只道,“你做了的,我都理解。”

她真是优雅、聪明,知进退,我爱她,便是爱她这颗七窍玲珑心。

我拉她至身前,浅浅吻一下。

转眼间六个月过完,康德的项目即将告磬,我也该撤回蓝堃。再不能与唐莞朝夕相处,心中颇为不舍。

听说唐莞临时调至高寒手下作助理,我真是觉得奇怪,无论从哪个部门抽调人,都不该轮上她啊?

周怡近来频频见我,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哭诉,我听得多了,便也乏了,这真是可笑的关系,她与宫倍耀如何,我能帮她出什么主意?我能做的,只是陪她一家一家地看大夫。

唐莞几次撞见周怡在公司楼下等我,却不说什么。

我解释过一次两次,时间长了,事情就是这些,也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

蓝堃的项目结束后,我搬离了康德,两人便见得少了。

那日好不容易挑了机会赶至康德,约好等她下班。这么多日的思念,真见了,却说不出话来,她看似满腹委屈,上了车,一头伏在我怀里,呜咽起来,“左凡,我想你!”

我心里一疼,这是我们在一起以来,唐莞最动情的一次,我该高兴她这般想念我,可是,见她想念至此,我却高兴不起来,惟觉心疼。

我想,海誓山盟虽然俗气,但这么一句承诺话,该对她说了。于是帮她拭干了眼泪,将垂下的一缕乱发拂到耳后,握着她的手开了口,“唐莞……”

她矜持地一下子坐起,还未搭话,手机却急促地响起,她无奈地看我一眼,我示意她接起。

从她的对答里,听出是高寒,似乎有一份紧急文件要修改,她看我一眼,舍不得离去。

我温和地笑笑,“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将来的时日那么长,哪里就不能等这一夕。我催她快回,省得去晚了挨高寒骂。那个高寒,听说脾气巨大。

我永远也忘不了唐莞最后的背影,她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子,长长的裙摆,细细的腰肢,像一支伶仃的百合花,在夜色里慢慢消散隐逝。

如果,如果我知道那些以后的时日,根本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长;那一日,我便不会催她离去,我会拉了她的手,强行留她下来,紧紧揽她入怀,朝朝暮暮,耳鬓厮磨,不离不弃。

可是,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终是遭了命运的翻云覆雨手,我与唐莞的命运,就在那一天,被生生抽离。

未来的两年里,我浑浑噩噩地活着,不知今夕何夕,脑海里只记得唐莞下车时不舍的回眸,似乎含点泪光的样子。

那一日,我在停车场慢慢等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暮色渐渐上来,我瞧着楼上的灯火,心想,高寒今晚不会是跟我较上劲儿了吧?

可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唐莞的心思,我是知晓的。

这样一想,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来。

呵,我的唐莞。

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竟然是宫倍耀打来,声音气极败坏,“左凡,快,世纪酒店,快来把周怡带走,她疯了。”

我心里猛一激凌,周怡疯了。又是跟宫倍耀在一起,这两个人,出了怎样天大的事?

我来不及多想,一踩油门,车子就冲了出去。

行至半路,才想起来打电话给唐莞,可打来打去,都是关机。宫倍耀的电话屡次催促,我只好先不想唐莞,快速赶至世纪酒店。

世纪酒店是宫倍耀常年居住的套房,打开门来,果然是惨烈的一幕,周怡披头散发跌在地上,头上满是斑驳的血迹。宫倍耀衣服撕破,一脸铁青;看到我来,周怡扑到我怀里号陶大哭。

宫倍耀却张口骂道,“你还有脸哭,我哪里对不起你,就算不娶你,也开给你实打实的支票,生不了孩子又不关我的事,你也不至于让我陪你一起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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