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宁妃,你当真拿不出一点证据吗?”
他是愿意相信的,只是若没有证据,他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偏袒任何人。
宁妃想到了守禄,或许从他的身上可以得到有用的消息,:“皇上,汪答应生前曾跟一个宫人有过密切往来,而那个宫人过去曾在廉亲王府当过差,要是把他叫来严加审问,或许会对此事的进展有所帮助。”
皇上听罢,立即下旨宣守禄前来养心殿,他要亲自审问守禄。
苏培盛见皇上如此虚弱却还要再劳心费神,不免有些担忧,他知道劝不动皇上,就只好拿起了厚厚的外裳给皇上披上,小声地提醒皇上注意龙体。
熹妃怀着怨气地坐在了一旁,她才不在乎皇上的身子,但是皇上非要亲力亲为地去审问守禄,也就加大了她要让墨鱼承担罪名的难度,她自然觉得气急败坏。
很快,张公公就带着守禄来了养心殿,守禄被五花大绑,根本挣脱不得,皇上仔细打量着他,见他不过像是个普通的太监,瞧不出有多大的能耐。
见到安然无恙的皇上,守禄并没有跪下来行礼,反而是扭过了脸,不屑地哼了一声。
苏培盛命人强行把他按在地上,大声斥责,:“见到皇上还不跪下,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摆了下手,示意苏公公不要插嘴,他坐在上座,淡定不惊,:“你就是内务府的那个宫人守禄?朕唤你来,你可知是所为何事?”
守禄瞪向了皇上,反问道,:“皇上的身子可真是康健,服下了剧毒竟然还能坐在这里说话,也算是你走运!”
宁妃听后很是激动,脱口而出道,:“你是如何知道皇上中毒的,莫不是你也参与其中了?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快些说出来!”
守禄似乎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而他也毫无疑问,成为了现如今唯一一个有用的人证。
“宁妃为何还要再问,你不是知道我的来历吗,要不然你又怎会派人把我抓来!”守禄目光冰冷,狠狠地望向宁妃,:“你不过是想从我口中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罢了,现在汪答应已死,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才知道真相。”
皇上的眼底闪过怒意,他大喝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从实招来,为何要潜入内务府,你和汪答应又是何关系!到底是谁要下毒害朕?”
守禄只是摇头,却不肯开口回答,即便是被绳子捆绑了起来,他的腰杆依旧挺得很直。
皇上眼神凛然,:“你以为你闭口不答,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我已抱了必死的决心,就算你贵为天子,也是威胁不到我的。”守禄笑了,笑得莫名其妙,:“不能毒死你,那就只能留个疑案折磨你,也不枉我努力了这么长时间。”
皇上正欲开口,却见守禄忽的仰头大笑,声音凄惨,:“皇上不仁,残害兄弟,我大清必会毁在胤禛的手里,可怜我只是个小小奴仆,无力为王爷报仇,无力让江山易主啊!我乃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是大仇未报,不能慰藉九泉之下王爷的亡灵,实在可耻,若有一日老天开眼,一定要让胤禛这等乱臣贼子死无葬身……”
他还未等说完,苏培盛就上前捂住了他的嘴,时至今日,还不曾有人敢在皇上的面前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养心殿内,安静得出奇,守禄方才的那番话回响在皇上的脑海里,他面色铁青,眼神凌厉地好似刀锋,声音低沉又阴冷,:“苏培盛,你让他继续说。”
苏公公不敢忤逆,只好松开了手,小心翼翼地看着守禄,唯恐他再说出不敬的言辞。
守禄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再像刚才那般有力气,他很快就瘫在了地上,浑身抽搐抖个不停,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培盛无辜地看了眼皇上,:“这……这和老奴无关啊,老奴只是捂了他的嘴巴,谁知他还能这样。”
“你快让开。”皇上斥了苏公公一句,吩咐沈太医去上前察看守禄的情况。
沈太医把食指和中指放在了守禄的颈上,眉头微皱,惋惜地叹了声气,守禄已是命不久矣。
“回禀皇上,他先前服了毒,可能快不行了。”
皇上气恼,:“没办法救他一命吗?”
沈太医垂眸,回道,:“他服的是剧毒,看这症状说不好也是夹竹桃的毒,毒入骨髓,臣也无能为力。”
要是守禄死了,真相可就无人能知了。
宁妃急得大喊,:“守禄,到底是不是汪答应下的毒,你们背后可有人指使?你快些说出来,你要是不说谦嫔可就要因此而蒙冤了。”
守禄抽搐得愈加厉害,他服下了大剂量的毒药,毒性发作时十分猛烈,他根本无力再说话。
熹妃见状,不免得意,:“这狗奴才摆明了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宁妃你就不要再添乱了,你越是逼问他他就越不肯好好答话。”
熹妃说的有道理,皇上也看出了守禄的心思,他吩咐苏培盛把守禄拖出去,不能让他死在这里,免得脏了养心殿。
守禄被带出后,过了没多久,外面就有宫人进来禀报,说他已经暴毙。
皇上已无心在乎守禄的死活,半晌,他才冷静下来,不再去想守禄方才所说的那些话,皇上问向苏培盛,:“谦嫔可在咸福宫?你陪朕去一趟,朕要去看看她。”
宁妃阻止住了皇上,焦急道,:“皇上!她不在咸福宫,熹妃已经派人将谦嫔押去了宗人府,此时说不定正在受审,您去咸福宫是见不到她的。”
皇上吃惊地回过头,高声疑道,:“你说什么,谦嫔怎会被送去宗人府?”
熹妃面不改色,:“皇上中毒,谦嫔是最大的嫌疑人,难道她不该去受审吗?本宫只是尽了分内之事,宁妃你可不要添油加醋,说的好像本宫欺负了她一样。”
皇上忍住了怒气,不愿跟熹妃计较,他拂袖而去,带着苏培盛去了宗人府的方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