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谂将叶念惜平躺在地上,自己和蓬莱道长位于两旁相对而坐,看着蓬莱道长一脸喜不自禁的样子,忍不住冷冷问道:“道长很高兴吧?那东西,你该是盼了许久,若非以为我是骆寒,在蓬莱岛时你就收回了吧?”
蓬莱道长将聚魂钵摆在面前,“轩辕谂,那玄龙石本来就不是你的,你骗了我那么久,这回就两清了吧。”生怕轩辕谂反悔似的,不再与他说话,开始施法。
因为有玄龙石在身,轩辕谂并未因蓬莱道长的咒语而昏迷,他眼睛直直盯着他,“如果没有玄龙石,我能坚持多久?”
“一千天。这一千天里你会不断呕血,被疼痛所折磨。不过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蓬莱道长有些幸灾乐祸。
轩辕谂欣慰一笑,一千天,将近三年的时间,对于他来说,知足了。“那么,念惜是不是就完全好了?”
蓬莱道长信心十足,“当然,她的魂魄和杨青竹其实有些类似,只是她的与身体结合的比较好,不过也是经不起大病大伤,今日我将玄龙石从她身体里过一遍,以后她就像是普通人那样,魂魄与身体合二为一。而玄龙石可以让她身上的伤口愈合,她会比以前更好。”
在蓬莱道长的示意下,轩辕谂将叶念惜身上的三支箭羽拔了出来,奇怪的是并没有血流淌出来,而是有蓝光笼罩,伤口慢慢愈合。这与蓬莱道长所说的一致。
轩辕谂总算放心,不过他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间虚弱了下来,气息不够,浑身冰冷,玄龙石离开了。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轩辕谂说道。
蓬莱道长十分赞同,“那当然,谁说出去谁是孙子!”他比轩辕谂更不想张扬,因为不想让旁人知道玄龙石在自己手中。
眼看着聚魂钵里光芒渐渐收敛,一切恢复平静,而钵里多了一块玄色石头,这便是玄龙石,貌不惊人,甚至可以说普通无异,扔到路边只怕也无人去捡。却是天下间最为神奇的石头。
轩辕谂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玄龙石,“道长想用这石头做什么?”
“还没想好。”蓬莱道长怕他反悔,立即将玄龙石塞到衣襟里,又抱住了聚魂钵,“一会儿叶念惜就能醒来,你好好守着她吧,本道长告辞!”
轩辕谂也未起身相送,任由他出了房间。
叶念惜睁开眼睛时,看到了房间里的烛光,因为炉火烧的旺,所以窗户微微开着,透过缝隙看到外面已经黑夜。床边椅子上,轩辕谂闭着眼睛睡得香甜。
看他神色憔悴,知道他一直照顾自己,从未休息好。叶念惜不忍打扰,安静的躺着看他,可是喉咙干涸,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轩辕谂睁开了眼睛,“你醒了?”
“嗯。”叶念惜拍了拍床铺,“你困了,怎的不上来睡?”
轩辕谂揉了下眼睛,“方才想给熬粥来着,没想到合了下眼睛,就睡着了。”
“我睡了几天啊?”叶念惜问他。
“一天吧,你已经没事儿了。多休息几天,身子就恢复如初了。”听到叶念惜的声音沙哑,轩辕谂起身倒水给她。
经他这么一说,叶念惜不觉得身上疼痛,急忙掀开被子看自己的伤口,哪里还有伤口?
竟然好了?叶念惜腾地坐了起来,这吓了轩辕谂一跳,“快躺下,我喂你喝水。”
真的没事儿了!叶念惜兴奋不已,哪里还肯躺下?接过轩辕谂手中的水碗儿喝了个底朝天,“怎么救的我啊?”
“蓬莱道长救的你。不过你无需感谢他,是你命不该绝!”轩辕谂又给她倒了一碗儿水。
“我想去外面走走。”躺了这么久,叶念惜想去透透气。
取了外套给她披上,轩辕谂挽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间。
虎影正在值夜,他已经听到房间里的动静,看到叶念惜走了出来,十分高兴,“你真的没事儿了?”
“让你们担心了,回去睡觉吧。”叶念惜冲着他笑了笑,天寒地冻,虎影也不容易。
虎影还要说什么,轩辕谂摆了下手,“退下吧。”他可不想让旁人打扰。虎影只能默默退下。
月朗星疏,风轻云静,厚雪铺地。天地间静谧的像是一幅深沉的水墨画。
踩着地上积雪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静谧,叶念惜抬头望着月亮,不由得感慨万千,“我以为我活不成了,能活着,真好!”
“是啊,真好。”轩辕谂低声附和。
叶念惜嫣然一笑,“昏迷的时候,我想我若是真的死了,你会怎样?”
不等轩辕谂回答,她又继续道:“将心比心,若是出事的是你,我定然生死相随。”
“生死相随?”轩辕谂愕然。
叶念惜点头,“所以看到你有危险,我会舍命相救。我将你看的很重。轩辕谂,你不能负了我。”
轩辕谂敷衍式的嗯了一声,因那一句生死相随,他没了心思。
叶念惜停在石桌旁,上面有厚厚的雪,她伸手指戳在雪上面,随着手腕儿而动,那手指在雪上勾勒出一个人形,叶念惜噗嗤一笑,在上面点了眼睛嘴巴,“你瞧,我画的谁?”
“念惜,我若是死了,你怎么办?”身后轻飘飘一声,答非所问。
叶念惜正瞧着自己的画,一脸坏笑,没注意轩辕谂的语气,以为他只是随口而问,“当然跟随你而去了。所以,你不能死哦。”她猛然转身,看到他一脸落寞。
“你……,怎么了?”叶念惜察觉他神情不对劲儿。
“有些累了。”轩辕谂勉强一笑,看到了石桌上的画像,“这么气宇轩昂,俊朗无边,天下无双,除了我,还能像谁?”
“今日才知道,你的脸皮真厚!”叶念惜回头看那画像,除了发饰略微相像,哪里能看出来是轩辕谂啊。又哪里能看得出来好看呢?
虎影从门口冒了出来,“皇上,收到了夜天的回信。”
“什么回信?”轩辕谂有些迷茫。
虎影走上前将信笺奉上,“就是你让沈奕写给天子的信,要他救念惜。”
轩辕谂扫了一眼信的内容,和自己猜测的一眼,天子不肯救,“留着吧,等沈奕回来了给他瞧瞧。”
虎影将信笺收好,转身要走,看到了石桌上的画像,“哟,谁画的啊?这是画了头猪吗?真丑!”
经他这么一说,叶念惜发现自己画的还真有些像是他口中的那个动物,忍不住捂嘴笑。
一旁轩辕谂气不打一处来,“虎影,给我消失!”
虎影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惹恼了皇上,急忙一溜烟儿跑走了。
叶念惜捧腹大笑,“方才谁说我画的是他来着?”
轩辕谂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虎影不懂画画儿,他能瞧出来什么?”上前伸手指在原来的画像上勾勒起来。
只见他的手指如玉笔在雪上游走,所过之处或深或浅的留下痕迹。叫人看的目不暇接。
不等叶念惜眼睛跟上,他已经收了手指,“这回瞧瞧像谁?”
经过轩辕谂的加工,先前那幅简陋的画像已经变得栩栩如生,翩翩公子跃然雪上,风采绝世,堪称的上他方才说的那句——气宇轩昂。这才像是轩辕谂!
叶念惜故意气他,“我怎瞧着像是沈奕啊!”
轩辕谂皱起眉头,闷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哎,不会生气了吧?”叶念惜急忙去追他,可是轩辕谂走的很快,他进了房间,咣当一声,将房门合上。
“叶念惜,我就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沈奕!”他发火儿。
叶念惜推了推房门,“开门啊,我刚才逗你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在外面冻着吧!”轩辕谂狠狠一句。
叶念惜踢了两下门,仍然不见他开门,气的坐在了门口,“我倒要看看你何时开门!”
房间里,轩辕谂用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弄出声响来,血顺着他的指缝儿流了出来,他心痛如绞,瘫软地上,靠在了床边,脸色白如雪,没了血色。
没想到,竟然这般严重,而这才是一千天的第一天。以后的每一天都将度日如年。
当初答应蓬莱道长将玄龙石取走,轩辕谂就有心理准备,可是真正经历起来,却是备受煎熬。
终于平和了气息,轩辕谂擦拭嘴角血迹,将一切处理的干净,这才开了房间门,“外面怪冷的,进来吧。”
叶念惜背靠着门,没防备他忽然开门,一下子向后面仰去,摔了个四脚朝天,“你让进去就进去啊?”
轩辕谂忍不住咧咧嘴巴,“进不进来,随意!我去议事厅。”抬脚走了。
就这么走了?望着他冷傲决绝的背影,叶念惜一下子懵了,轩辕谂这是怎么了?自己就提了下沈奕,他竟然气恼成这样?
得知叶念惜的伤好了,诸位将士纷纷恭喜,来看望她的人络绎不绝,这得益于叶念惜平日里总在军营呆着,与诸位将士熟络。
七巧也来看望,她穿着嫩黄色的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披着一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光鲜亮丽,更衬着她娇俏可爱,随着她走路,身上的一串儿蝴蝶玉坠儿叮咚作响。
这清脆悦耳的声音惹得叶念惜不得不去看向她的腰际,到底是怎样精美的玉坠儿?
待看清楚她腰际悬挂之物时,叶念惜脸色霎然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