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知道公良鹤?骆寒并不揭穿,“那么这位是?”
“府中人太多,我也不知道。”骆琦摆出王爷的派头来,“不过既然是我府上的人,岂容旁人随意带走?”
此时骆寒若是开口要公良鹤,已经不妥,不过他才不顾忌这些,“公良鹤先生是蓬莱道长的知己好友,方才他要朕救他,朕不得不应承下来。骆琦,放人吧?”
“既然是公良鹤先生,那我一直将他当成普通人对待,实在是失礼。不如给臣弟个机会,好好款待公良鹤先生,明日再将他送入宫中。还请皇兄成全。”言语间十分客气,可是这态度未必是真心实意。
骆寒点头,“这样也好,还是你想的周全。”
就这么放弃了?叶念惜禁不住腹诽一句:皇上,您也太好说话了吧?不过想着骆寒大半夜赶来,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吧?否则来这一趟有什么意义?
公良鹤险些昏厥过去,推开众人跑了上前,“骆寒,我今天必须跟你走,绝不在这里呆着!”
那孤清冷傲而俊俏面容露出了一种为难的表情,“骆琦,你瞧,公良鹤先生非要跟朕走,咱们应该尊重他老人家的意思。”
以退为进,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骆琦走上前,皮笑肉不笑,“公良鹤先生,本王盛情挽留,这面子不能不给吧?总要给本王个机会,解除你我之间的误会才好。误会解除了,本王亲自将你送入皇宫。先生意下如何?”
骆寒已经知道此事,不到万不得已,骆琦不会要公良鹤的命,只是要他对易容之事守口如瓶而已。
可惜骆琦高估了公良鹤的心机,这位老人家活了八十多岁,仍然保留了部分的纯真无邪,他立即搂住骆寒的胳膊,“他要杀我,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骆寒无奈,“公良鹤先生对你的误会,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开。他似乎受了惊吓,不如跟我回宫,有机会了你再解释吧。”
“也好,只是公良鹤先生这身衣服破旧不堪,臣弟命人带他换一件,免得说我王爷府亏待了先生。”说罢,不由分说上前去拉公良鹤。
谁知道公良鹤像个小孩儿似的抱着骆寒的胳膊不撒开,“不用了,我这衣服挺好的。”
“骆琦,既然先生不愿意换,那就不要勉强了。朕知道你对他并无恶意就行了。”骆寒拍了拍公良鹤的手背,“回宫!”
这就完了?叶念惜望着被众人包围的沈奕和文瑾瑜,这两人怎么办?骆寒不会没认出来吧?
“皇兄此次前来是因为我府中有刺客,刺客还未抓住,皇兄就走,未免太着急了。”骆琦不想就这样放走公良鹤。
骆寒如梦方醒一般模样,“刺客?朕以为王府里没什么侍卫,担心你的安危这才带人赶了过来。没想到王府里竟然拿这么多侍卫,而你也安然无恙,朕还操什么心呢?若是这么多人都抓不住两个刺客,这群人也就白养了。”
公良鹤以为他真的不管沈奕和文瑾瑜了,急忙道:“他们两个是……”
“刺客!”骆寒打断了他,“他们意欲劫持先生,刺杀王爷,死罪难逃。”
“他们是救我的,是……”
骆寒替他智商捉急,“公良鹤先生,这大半夜的,您不困吗?早些跟朕回宫休息。”
“我……,救人要紧啊,他们……”
骆寒实在没有耐心,一个眼神过去,侍卫上前捂住了公良鹤的嘴巴,拖着他就要走。
“这两个刺客太厉害,武功不弱,我的人打了半天都没有抓住他们。皇兄既然来了,不如伸以援手。”骆琦恳求。
想让自己去抓文瑾瑜和沈奕?骆寒眸光一闪,眼角余光看到四周墙头上趴着的弓箭手,若是骆琦一声令下,这两人想要脱身还真成问题,于是道:“正好朕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就试一试。”
从旁边侍卫手中拿了把长剑,跃到了近前,“私闯王爷府,不要命了?”不等那两人说话,挥剑便上。
这三人的打斗十分精彩,叶念惜看的津津有味儿,骆寒一人对那两人,肯定吃亏,不过他也不是好欺负的,长剑挥舞,白衣胜雪在两人中间周旋,灵活而巧妙。
交错的瞬间,他们在低声交流!
“一会儿,我露个破绽,你们两个越墙而走!”
“小爷的本事,稀罕你露破绽?”
“你们两个不想活命了?没有我相助,很难逃走!”
“你若不来,我们早就走了。”
“……”骆寒表示无语。
这三个人一定没有发挥出来平日里的武功,否则怎么能打这么久呢?叶念惜看的无聊,瞥向身旁公良鹤,这容颜保养的,真心水嫩啊。八十岁的年龄,三十岁的脸,自己若是老了也这样就好了,回宫后一定要讨教一番。
眼角余光忽然看到骆琦对身旁侍卫低声说了几句话,前面的没有看真切,只是最后那句通过口型能看出来,“命神射手放箭,务必要了他的命!”
他的眼睛看的是骆寒,叶念惜的心不禁一紧,难道要杀骆寒?这王爷也太嚣张了吧?
叶念惜对骆寒没有什么好印象,他的死活也不甚放在心上,不过皇上一死,这些跟着皇上的人不就都完了吗?自己现在化身他的侍卫,也逃不走啊。为了自己的利益,叶念惜仔细盯着屋顶上的弓箭手们。
终于看到了侧面墙上有一人冒出了头,他端着弓箭瞄了又瞄,弓上放了三支箭。
可是这弓箭的方向不对,并未朝向打斗的三人,而是……
三支箭像三道闪电刺穿夜空飞射而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目标是公良鹤!
可怜公良鹤正聚精会神的看那三人打斗,暗暗紧张,并未注意到自己成了箭靶。事实上,这箭来的太快,容不得防备!
千钧一发之际,叶念惜伸手去拉公良鹤,这位先生站的稳当,叶念惜用了全力,才将他拉动,两个人双双跌在地上,叶念惜悲惨的被压在了下面。
公良鹤啊呀一声惨叫,引得那打斗的三人立即停了下来。
只见三支箭飞过,一支箭准确无误地插入了公良鹤的胸口上,另两支箭,因为叶念惜拉的快,擦着公良鹤的衣衫飞去,插在了地上。
公良鹤的胸口立即血迹蔓延,老人家当即昏厥过去。骆寒大惊,飞身上前,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防止血液流失太快,“快,回宫!”抱起公良鹤飞身上马。
骆琦伸脖子看公良鹤的伤势,看他伤的是胸口位置,又流了那么多血,估计是活不成了。这才微微放心,不由得埋怨骆寒带来的哪个侍卫,若非他多事扯走公良鹤,这三支箭定然让他当场亡命!
等目送骆寒等人离去,再看那两个刺客,已经身影皆无,不知何时消失了。骆琦气的跺脚捶胸,在王府里大闹了一顿,竟然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传出去丢人啊!
再说骆寒抱着公良鹤回宫,将他放在床榻上,不敢耽搁,当即命人准备温水,为他拔箭治伤口。
此时,沈奕和文瑾瑜已经赶了回来,他们换回了日常衣衫,摘了软皮面具,站在床边,“公良鹤先生的伤势如何?”
“不容乐观。”毕竟上了年纪,哪里禁得住这么折腾?
骆寒面沉如水,阴冷的让整个房间为之冻结不化,“我会竭尽所能救他。”抬眸时,他的眼睛闪过噬心锉骨之痛,那是失望之极后的的无奈。
沈奕感慨:“骆寒自幼得到公良鹤先生的施救,见先生重伤而痛心,情深义重啊。不像有些人,看到自己师傅生死一线,还如此淡定。”
“公良鹤的死活,我根本不放在心上,我心痛的是只怕无法从他口中探听到念惜的下落,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啊!”骆寒悲声。
文瑾瑜道:“生死有命,着急有何用?我相信骆寒的医术。”
沈奕和叶念惜只能说:这两人的良心让狗吃了!
若是公良鹤知道,是否会后悔救了骆寒的性命,教了文瑾瑜易容术呢?
其实骆寒的本身是轩辕谂,他与公良鹤几乎没有交集,若是换了平日,才懒得救他,今日能伸手救他就不错了。
而文瑾瑜,其实是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的,公良鹤受伤,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那么叶念惜的身份就保住了,至于公良鹤,死不了就行,反正年幼时跟他学艺,不过两三天的时间而已。哪里能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说话间,骆寒的动作麻利迅捷,三下五除二就将箭羽取出来扔到水盆中,“幸好没毒!”
听这语气,公良鹤应该有救!
一通折腾后,血迹清理干净,伤口包扎完毕。骆寒松了口气,“幸好偏了方向,没有扎入心口。这把老骨头还挺硬朗。”
为了以防万一,必须有人来保护公良鹤,在他苏醒以前,不许任何人靠近。
骆寒需要上早朝,处理朝政,于是这任务就落在了沈奕和文瑾瑜身上,因为骆寒知道宫中侍卫中有骆琦的人,防不胜防,而他相信沈奕和文瑾瑜不会害公良鹤,毕竟还要从人家嘴巴里打听出来叶念惜的下落啊。
却不知道,这事儿啊,真正坏在了文瑾瑜的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