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尼莎呢?”他低低的开口,神情并不十分关心,甚至有些漠然。
渔歌伸在半空中的手臂有瞬间的僵硬,心中再次为帕尼莎鸣不平,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盯着死去的女人与别人的女人不放,为什么他就不肯停下脚步,看看他的周围,还有一个女人深深的爱着他!
“帕尼莎走了!”渔歌低低的开口,将药丸递给男人。
楼冷情一怔,表情有短暂的僵硬,但是很快,他接过药丸,就水服下,然后就再也没问什么,只是有些漠然的紧紧闭上了眼睛。
欧式风格房间中,静幽的气氛在渔歌关上房门之后就迅速的蔓延开来。先前还躺在床上,紧闭双眸无动于衷的男人缓缓张开了眼帘,扭亮了床头那盏暗黄的台灯,微微挣扎着坐起来,将身子半靠在床头上,白色的睡衣,衣领微微的敞开着,露出男人一截白皙的肌肤。
“老板难道不问问帕尼莎为什么离开吗?我们四个自从跟了老板之后,就把这儿当作了自己的家,将老板当作了自己的亲人,我们无家可归,无地可去,可是帕尼莎却离开了,老板,难道您不想知道帕尼莎去了哪儿吗?她一个人到底过的好不好?”
脑海中迸出渔歌质问他的话语,楼冷情微微的抿抿薄唇,幽绿的双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更加幽暗深邃了,仿佛有些情绪就要溢泄而出,但是最后,男人还是再次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
他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离开他,或许帕尼莎会过的更好!
关氏别墅中,书房中的男人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公司面临解散,女儿面临法律的审判,三天之间,男人仿佛衰老了十岁,说话再也不是声如洪钟,就连一向保养甚好的皮肤上也出现了干裂的皱纹。
“爹地!”关西泽紧皱着眉头,为憔悴的男人端上一杯热茶。
关天欣慰的点点头,正要接过,猛然,隔壁的房间传来摔坏东西的声音,那是关西美的房间!老人眸光一暗,霎那间的安慰消失于无形,他示意关西泽将热茶放在一旁,然后轻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疲惫的眉角。
“咨询过张律师了吗?他说可有把握打赢这场官司?”
关西泽摇摇头,“把握不大,但是如果戈伊不能出庭作证的话……”
关天眸光轻轻的一颤,“意思就是关键在戈伊?”
“可是爹地,让戈伊不出庭作证,好办,这几年,戈隆公司已经亏损了大半,我们完全可以将其收购,然后以戈隆公司的命运与戈伊交换,我想不成问题,我现在担心的是洛北辰,或许姐姐受到法律的惩罚,比落在洛北辰的手中要幸运的多,而且,这是姐姐做错了事情,应该承受的!”
“你还是不原谅她吗?”关天抬眸,眸光轻轻的颤动。
“不,不是不原谅,是无从原谅,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她都是我的姐姐,事情发生了就无从补救,我只是希望姐姐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其中得到教训,但是现在姐姐的态度让我很是失望!”关西泽低声道,表情有些黯然。这三年来,关西美不但没有反省,而且更是变本加厉,她将一切的不幸都归结在了洛北辰的身上,她已经完全被仇恨与扭曲的爱毁了,或许,让她得到教训,对她以后的人生路会更有裨益!
关天双手紧握起来,再次沉敛了眸光,“西泽,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又何尝不担心你姐姐的情况,但是你的妈咪去世的早,她在世的时候,我将自己的心,自己的情,全部给了一个我永远都得不到的女人,后来你妈咪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带着你们两个孩子,我才明白,有时候一时的迷恋,一时的爱情,只是人世间的过眼烟云而已,人,不能单凭一个情字过一生!我对不起你的妈咪,因此对你们,我付出了全部的心力,我只是单纯的希望你们幸福,可是如今,西美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三年,她生活在恐惧与痛苦中,难道还不够吗?还要我亲手将她送进那暗无天日的大狱中吗?儿子,我做不到!”
关西泽抬眸,望着父亲那痛苦的双眸,猛然下定了决心,他站起身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住了这个憔悴的老人,几十年的怨气与苦楚在瞬间得到了一个宣泄的渠道。
对于母亲,他曾经怨过父亲,甚至憎恨过父亲,母亲是在父亲的冷漠中去世的,但是这一刻,经历过对悠意的爱,他突然懂得了父亲当年的心情,他大力的拥抱住这个男人,第一次!
关天有些愣怔,不明白儿子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回抱了儿子,苍老的心多少有了一些安慰。
今天是悠意亲自下厨,几个拿手小菜,虽然平常,但是那色香味俱全的手艺,让人一望就垂涎三尺。
童童带着两个小捣蛋,早已经围坐了桌子旁,眼巴巴的看着,差一点将眼珠子瞪出来。
童浩与洛北辰在客厅中低语商谈着什么,一年前,童浩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t城最有名气的大学,眼看着就大二了,他想要寻找一个实习的机会。
“还不着急,现在你主要是学习基础知识的时候,实习,什么时候都可以,最重要的是不要荒废了学业!”洛北辰轻轻的笑着,拍拍童浩的肩头,转眸,透过透明的门窗,望见餐厅中那三个吵得不可开交的小鬼头,一抹温柔逸出那幽紫的瞳眸。
这才是他想要的幸福,安静的夜中,一家人围坐一张桌子,哪怕是最简单的饭菜,吃到口中都是香甜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