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声叫喊,熟悉的嗓音,是杨章文。转过头来,对着来人呵呵的笑了笑。
“我刚找你没找着,呵呵,看见这边的人影像你就跑过来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吧。”温和的笑容如晨曦下莹亮的明珠,让人莫名的安心。
“我等一会而就走了。嗯……今天又是下雨,送人可不太方便啊。我的东西也算不多,你别为我操心了,我能行的。”他为自己已经做了够多了,不想劳烦他是其次,主要是不忍分别,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红了眼可不好。
“那好,你自己小心些。”眼底有些失落,随即一笑将它淡抹。
“嗯,我会的。我们……我们同一个大学城见!”有些期许的看了看他,带着鼓励的神色。
“好,不见不散。”好像抱一抱在凉风中羸弱娇小的她,只是怕自己太冒昧了,微的一叹,“那我先回去准备了。你早些回宿舍吧,外面太凉。”
“嗯。拜。”轻轻的一声道别里,复杂的情愫。
杨章文扬了扬手,那个字滑到嘴边却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那个离别的字眼他不忍说出口,怕伤着了自己。
看着校园里匆匆离去的背影,心和这天气一样,凉凉的。一个小时内送走了一位又一位的好友,现在也该回去了,一转身向女生宿舍楼走了去。
宿舍里,冷冷清清的已然走了两个,另一个同学的东西也都打好了包,只待要下去时提上一提就没了。原先温馨的小卧室如今因为毕业的原因变得到处纸张垃圾乱飞,凌乱的不堪。
芦娅拿起扫把,将地认认真真的打扫了一遍,另一个同学笑她忒认真,说别的寝室也都那样垃圾满屋飞的,叫她别劳神费力。她只笑了笑,说要给下一届的有缘同胞们一个惊喜,让她们对这品质优良的先辈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好印象。那人说她傻,说两个月没住不也脏兮兮的,这般劳神也是枉然。她憨憨一笑,那就让我们住过的寝室跟其他的寝室与众不同吧,说完又将垃圾打好包,准备下去的时候扔掉。
那人静静的看了看,一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她道了声别就提着自己的东西要走,芦娅见状想送送她,帮她提一提笨重的箱子,那人眉一挑心想自己可没这种土包子的朋友,要是让局长老爸和医院院长的老妈看到自己有这么乡里傻气的舍友肯定笑掉大牙!于是,婉言的拒绝了她的好意,说她的父母都在楼下接她。芦娅应了声后又跟她说了些客套的祝福语,她只应酬似的敷衍了几句,随即转身就走了。
已是人去楼空了,她,也该走了。看着那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芦娅走回屋里开始收拾那些未收拾的东西。
收拾好东西,外面的雨已开始下的大了,静静的坐在空屋里,气氛却压抑的可怕。许是外面的大雨将外面那种躁动的气息迫进了屋内,和着潮黏的湿意委实的让人心生郁闷,人,竟有些呆不下去。
见雨势是不可能短时间内停歇了,便匆匆提起了行李,眼角的余光瞥见角落的垃圾,便走了过去一弯腰的也提了去。
下了楼道,将垃圾扔进了宿舍楼下的小垃圾堆里。撑着伞,步履有些艰难的冒雨出校。下的是飘风雨,于是将伞调得很低很低,几乎一张脸都埋进了伞里。
走出校,跟外侧的三轮车车夫正谈着价钱时,不料飞来一道黑影轿车狂妄而神气的溅起了地上的积水,两侧飞溅的积水漂亮的宛如两道优美的彩虹,一道堪堪落在了芦娅的裤脚上,惊起一声低呼,只见裤脚顿时湿了一大片。
围绕着“顾客是上帝”这一宗旨,车夫开始大大咧咧的骂着那个肇事的缺德鬼。芦娅眉头微皱,看见那辆黑色轿车一个漂亮的刹车在校门前稳稳停下,“算了吧,我们走。”
一转脸,进车,收伞。
折叠伞刚撤下的瞬间,身后那辆黑轿车已打开了车门,走出一个俊朗神逸的少年,他五官线条刚毅而明朗,只是眉眼冷酷的有些冰寒,整张脸仿佛冰霜凝着似的,只有眉目间蹙着紧张而厌弃的神色。
明明可以提前一天回来的,却被母亲派去的人搪塞了半天,迟到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啊,怎能叫他不急不恼?
关上车门,若有所悟的看向那边,只见三轮车正转过方向,隐约间只看到了粉色花伞的一角。
侧过头来,目光炯炯的坚定。如果,如果时间的一个转身让我们再度错过,那也许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心口泛来阵阵锥心的疼,压抑的难受,“芦娅,我一定要找到你!我要你的解释,我要你的理由!我不信别人,我只信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找到你……你一定要等我!”
身影倏忽一闪,已然飞奔入校。
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
已然分道了,又如何能给以重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