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着为我好的旗子剥夺我的自由。你知道吗,我一直引你为豪,你精明干练,出事风行果决,莫大集团因为你风生水起,拔萃群集,可是现在……呵,我真不知道该为有这样的母亲感到骄傲,还是寒心。”一仰眸,将眼里泛涌的感伤收起,随即一个嘲讽的轻笑,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苏母怔怔的呆在了当地,仿佛一瞬间全身的力气抽尽,软软的瘫坐在白色沙发上,指尖无力的按着太阳穴,也许是她管的太多了,可这样的她就有错吗?这都是为孩子的将来好,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会明白这为人父母的操劳,只是如今这般的言语让人委实的心疼。
曾今她的父母也是这般管制她的生活,她的一切,她虽有些抱怨却都是认认真真的服从,当然除了对爱情的叛逆外。可这孩子总是跟自己唱反调,想是从小到大太由他了。
突然心中冒出了“职业病”三个字,不由的吓了一跳,她父亲曾说过那么一句话,“我们这些集团里的领导,位极权重,呼唤惯了,通常有爱管辖人的毛病。还经常不自觉的将那种在公司里的形象搬到家里去,对自己的家人也实行起服从权威化的硬制度。”
一拍脑门,“见鬼!难道我也患了这种职业病不成?”心下想来觉得厌恶,皱了皱眉,唤来保姆要了杯参茶,呷了几口便进卧室休息去了。
躺在宽大的软床上,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目光里闪烁着商业性的精明,“看来还得再找找那个让人嫌的臭丫头。”
莫容涵一向雷厉风行,想好的事一般都不拖延。翌日,她不动声色的约出了芦娅。
咖啡间。
“坐吧。”冷冷的眼光隔着墨镜又重新打量了她一遍。
芦娅坐定,有些局促的掰着自己的手指。一旁冷眼的苏母见罢,淡漠而疏远的笑了笑,招来服务生叫了两杯加糖的咖啡。
“苏陌要出国留学了。你应该体谅一下一个为人母亲的用心良苦,我希望你不要滞绊他成功的脚步。能有那么好的保荐机会,是他莫大的机缘,我不希望他妇人之仁——因为你们这懵懂幼稚的爱情放弃一个完美的人生。孩子,放手吧,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你们之间有太大的落差,不合适,真的不合适。如果你们固执的坚持到底,我想结果也不是我想要的两败俱伤,所以在受伤之前离开他,跟他分手,让他安安心心的留洋。如果有什么经济需要的话,你可以随时向我开口。”抿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苦。因为,加了糖。
“如果说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上,我可以理解你的良苦用心,可是我真看不到出国和恋爱有什么矛盾?喜欢他就要为他着想,我也不想成为自私的人,所以我会劝他安心出国。至于分手,那是两个人的事,我做不了主。”分手吗?真心的相爱啊,怎么能够说分就分?我做不到!
苏陌眯着眼,静静的打量了眼前这个有些羞涩却言辞犀利的女孩,心想,出国的事算是铁定如山了,如今委曲求全的过来对她轻言细语不过是想减轻儿子对母亲的敌意罢了。如果是她主动提出的分手,那儿子的怨就会移花接木的转嫁到她的身上,而她则可以继续自己的慈母角色。
家,以和为贵,她更希望儿子能安安心心的在国外留学。儿子是一手带大的,他对待感情的认真和执着她是最清楚不过了,若是带着挚爱的牵绊又怎能一心一意的学习?所以,一个称职的母亲必须为他扫清眼前的障碍。
“你做他的女朋友我可以没意见,但要做苏家的儿媳我是断然不会点头的。你说,我怎么放心把儿子交给一个有着严重陋习父母的女孩子?你是从小跟你爷爷奶奶过的吧,又是一个抽了三四十年劣质**的烟鬼,一个已经去逝的患有严重眼疾的老婆婆。呵,孩子,我希望我未来的儿媳原有一个幸福健康的家庭,这是每个母亲的愿想,希望你能理解。”
芦娅听得有些颤抖,眼睛难抑的潮润了起来,“人人都说愿死者安息,你却拿死了的人说事……呵呵,好啊,分手……我分手。”
有这样不分皂白专横跋扈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母亲的家庭也算是幸福健康的家吗?如果幸福有这样的定义,那么这样的幸福家庭她不稀罕!
看着伤心离去的背影,苏母的心里不禁有些潮潮,想起了苏彦来,想起了那个少年时代憨憨诚实的傻大哥,有些懊悔伤了这个伶俐女孩。心念一转,只是男孩苦了更能磨其心志,而女孩在艰苦的环境下更容易滋养出虚荣的心理,并在不断扩大的虚荣中腐败溃烂。饮咖啡的心情是没有了,叹了口气,站起来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