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正式开始营业。
凤浅浅扁了扁嘴巴,洛夜又被洛皇叫走了。她一人呆在赌坊是真心无聊。洛夜昨日眼光不错,靠着随性挑选出的十个新员工倒是兢兢业业,没有半点偷懒的极限。只是凤浅浅很是抑郁,她很难在他们之中发现一个特别有领导气质的人出来。
将脑袋套拉在桌子上,她这老板娘当得无聊,洛夜不许她上桌,然后又没有钱可以收,看到别人都玩得那么欢乐,凤浅浅觉得她真的是快要抓狂了。
只得站起身来,寻思着出去逛逛。洛夜虽然不许她上桌,但是貌似还没有禁足,总算他还有些良心,不用回去跪搓衣板。
凤浅浅掀起**里面的帐子还没有走出来,就听到一个声音说好久不见。循声望去,见得周公旦慵懒地靠在赌坊的墙壁上,微微对凤浅浅点了点头。
凤浅浅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她今天出门不是看了黄历么?今天九月初三,不是宜嫁娶,宜出行,宜祭祀么?那么她现在遇到周公旦算什么,难道遇到他不算是触霉头么?
“不知道凤小姐有兴致陪周某喝杯茶么?”周公旦抬眼看了凤浅浅一眼,微微一笑。凤浅浅和杭晴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女人,杭晴晴是精致的美玉,而凤浅浅却像是还未经过修饰的玉璞,但终归都是一点,讨人喜欢。
“没有。”凤浅浅连忙拒绝。她知道洛夜一定在周围安排了眼线,而且他之前也一再叮嘱,让她离周公旦远些。她虽然一向对洛夜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但是这次洛夜说得太多了,于是她也只得记下了。
“这可由不得你。”周公旦笑了笑,待凤浅浅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附近一家茶楼的包房里了。
“你……你……你想做什么!”凤浅浅恨恨挖了周公旦一眼,她以前真是瞎了眼,还以为这平舆太子周公旦是什么谦谦君子。却没有想到自己这次却是错大发了,他那样也叫君子么?明明就是一披着羊皮的狼。
“别这样看着我。”周公旦替自己和凤浅浅斟了一杯茶,还是昨日的普洱,但是估摸着凤浅浅会品出不一样的味道吧。“我说过,不过是请你来喝茶的。”
凤浅浅一直盯着周公旦手里的茶杯,她虽然是有些口渴,但是估摸着周公旦手中的茶也不甚安全,谁知道他在里面放了什么。她现在都把周公旦定义为了坏人,那么对于他,就是不得不防了。
周公旦微微摇了摇头,慢慢品着杯中的茶。凤浅浅咬牙,抢过面上的茶杯然后一饮而尽。她知道这杯茶今天自己必须喝,她可不想再和周公旦在这里耗下去了。虽然赌坊闷得无聊,但是总比这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茶馆要安全一些吧。
周公旦看了凤浅浅一眼,重新替她将茶满上,“凤小姐好像很是匆忙,这可是上好的普洱,这样牛饮了,可是糟蹋了。”
凤浅浅默了默,“阿浅不会喝茶,平舆太子还是找个会喝茶的主慢慢品茶吧。”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
周公旦微微扯了扯嘴角,缺是挡住凤浅浅,“阿浅,你刚刚可是好见外,我们是什么关系了,你怎么还叫我平舆太子呢?”
凤浅浅一怔,他们……他们是什么关系?
她在他周公旦心中不就是一路人的关系么?
“你叫我的小名吧。”周公旦微微对凤浅浅点了点头。凤浅浅吞了吞口水,他本来长得就比自己漂亮,而且刚才的那个表情是在向自己抛媚眼吧,不得不说,凤浅浅真的觉得自己被震撼到了。
“我叫你旦旦?”凤浅浅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这名字真好,可以让人在三伏天一下冰冻三尺。
周公旦的嘴角也是有明显地抽搐。深深觉得他刚才说错话了。颇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阿浅还是继续叫我平舆太子吧。”
他是真的被凤浅浅刚才的那个昵称打败了。
“哦。”凤浅浅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刚才她就是一时兴起,真要叫她叫的话,她指不定会有多害羞的。
“那个,周公旦,谢谢你的茶,我赌坊还有事情,先走了。”凤浅浅说完这话却是逃也一般地跑出了包房,出乎意料的,周公旦并没有阻拦凤浅浅的意思。
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真的要对付凤浅浅了吗?她没有半点心计,也不知道人心险恶,即便是胜了这样的丫头,他怕也是没有半点成就感吧。
更何况从现在开始,他的心中竟然还有一层挥之不去的负罪感。
只得微微咬了咬唇,起身离开了包房。
凤浅浅逃也一般地到了赌坊,可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洛夜端坐在刚刚她坐在的位置上,微微对自己点了点头。
凤浅浅吞咽了口口水,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接下来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洛夜起身,上下打量了凤浅浅一番,然后指了指二楼的包间,“阿浅,我们进去谈谈?”
凤浅浅吞了吞口水,果然她猜得没错。恨恨地在心里将周公旦骂了几句,她遇到他,还真是倒霉了。
洛夜说得对,以后要离周公旦远远的。
…………
包房里很是安静。凤浅浅无辜地看了洛夜一眼,这都一小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洛夜就这样望着自己,到底是准备看到什么时候。
她知道她是做错了事情,可是他这样盯着她,她也只觉得慎得慌。
“洛,我错了。”凤浅浅委委屈屈地开口,眼泪都已经到了眼角,眼看着就要流出来了。
洛夜冷哼一声,这是凤浅浅一贯的把戏,他可是十分了解。
“洛哥哥,人家真的错了啦。你就笑个吧。”凤浅浅扯了扯洛夜的衣袖,娇嗔地唤了一声。
洛夜忍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只听得一声压低了轻笑,然后尴尬地把头偏向一旁,凤浅浅的这声“洛哥哥”杀伤力可是不小。凤浅浅见得洛夜似乎已经不生气了,也是非常得意,开玩笑,这可是她的杀手锏,自然是百试不爽。
洛夜叹了口气,知道现在自己是没有办法扳着脸教训凤浅浅了。“阿浅,有些话我真的不想再说了,离周公旦远些,他很危险。”
“哦。”凤浅浅点了点头,这次倒没有左耳进右耳出,“我知道了。”
“你知道还跟他走。”洛夜将凤浅浅揽入怀中,轻轻戳了她的额头一下。凤浅浅扁了扁嘴,一脸无辜,“呜呜,不是我跟他走的,是他把我拐走的。我不过是出去透透气,谁知道他突然出现,好死不死地要我陪他喝茶。”
凤浅浅在心中又是将周公旦数落了一通,这真是个莫名其妙地家伙。
洛夜深深地点了点头,对凤浅浅刚刚说的话,也不置可否。“这么说,阿浅不是想让我禁足吧?”
凤浅浅听得这话连忙从洛夜的怀中钻了出来,一脸愤恨地望着洛夜,他……他……他怎么可以禁自己的足呢?
她为这个赌坊鞍前马后辛辛苦苦容易么?洛夜这白眼狼不让自己上桌就算了,现在竟然连足都要禁了。她的人生,未免也太悲催了些吧。微微咬了咬牙,她今天豁出去了,不过一声“洛哥哥”,又不是没有叫过。
洛夜兴许是猜到了凤浅浅的下一步动作,赶在洛哥哥之前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阿浅,有些事情,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就是叫我相公,都是那么大的事情。”
凤浅浅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巴,她真的只有接受被禁足的命运了么?
不行。既然撒娇式的蛮不讲理洛夜不吃,那么她就只能采取B方案了。微微点了点头,她要决定和洛夜讲道理。
为自由,她是一定要抗争到底。
“洛,我给你念首诗吧。”凤浅浅的表情让洛夜吃不透,这样认真的表情可是很少出现在凤浅浅的脸上,而且她要念诗,洛夜微微耸肩,他和凤浅浅在一起的时间可是有小半年了,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凤浅浅竟然是有这样的一个技能。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凤浅浅本来准备即兴来首打油诗的,但是这样的难度显然不是她可以预见到的,只能剽窃了一首在后世广为流传但洛夜一定没有听过的诗。
洛夜瞪大眼睛,怔了怔,又是怔了怔。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凤浅浅么,她还真有这样的水平,可以做出这样的诗,只是,这诗堵得他心中很是难受。
他禁她的足,还不是为她好,是不希望她被坏人欺负,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般良苦用心。
洛夜长长出了口气,他们的爱情,真的没有所谓的自由来得重要么?
凤浅浅注意到了洛夜眼中的失落,回想起自己刚才的那首诗,貌似是有些严重了。刚准备安慰洛夜一句半句,却是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然后控制不住身子地向前倾倒。
难道周公旦的茶,真有问题?
凤浅浅最后的一点意识,是洛夜焦急难安的一声“阿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