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可饶恕的罪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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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恒王殿下的徽州纪事回忆录,其中有一段写道:X年X月X日,吾三弟印堂发黑,逢人恨不能拔剑相向,只因他家王妃性命忧矣!

后经太医连人带命三天三夜地抢救,总算将那位从阎王手中夺过来,吾三弟喜极而泣,大清早蓬头乱发裸奔而出………………

后来此日记因为不小心为当事人所见,被碎为齑粉。洛夜执剑追击了他十万八千里。

要说恒王别的本领不行,逃命可是大大的好,逃命之速度,几乎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

时间再回溯至恒王殿下在徽州首富家中抄家伙的时刻,恒王殿下打着折扇翘着二郎腿儿,坐在别人家的大厅内一边慢悠悠地喝着茶儿,一边慢腾腾地等着属下细数得了多少多少箱银钱,那是笑得合不拢嘴。

先不管这些个银子将来还能不能进他恒王爷的口袋,首先这大把大把摸着的感觉,就真真是不错啊!极爽啊!!

恒王爷有时候都会突发奇想,要不要用金砖铺地,银瓦砌墙,翡翠雕栏之类的,当然他那府里也不见得人人都有自家主子这般恶俗的趣味,就拿恒王妃来说,就是一个比一个小清新的,一个比一个知书达理。

一直以来,恒王都不曾纳正妃,只纳了两房侧妃,这并不代表恒王爷就不好色了。相反,他那是打小就在秦楼楚馆里泡大的,每日里定然要闻着女人的脂粉香味才睡得着觉,可是恒王并非无品之人,像他这么“幽默风趣”、温文尔雅之人,在勾栏院里是颇受欢迎的。

当然,“幽默风趣”四个字是恒王爷自己给自己的论断,估计除了他自己,就没其他人愿意承认他这一遭了。

再将话题扳回来,眼下恒王当真是有一种恨不得一头扑上去淹死在银子里的想法,尼玛虽然他贵为王爷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但是却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普通的州府首富,竟然囤积了那么多的银钱在自家地窖里。

光是那个地窖!建造之精良,空间之广博,堪比他的一整座恒王府!

尼玛恒王心里实实在在的不平衡了呀!你们这些贪官污吏、官商勾结、盘剥良民还能再严峻点么!!还能再丧尽天良点么!!

所以说,恒王爷就是喜欢贪官污吏呀!就像现在这样,一朝落马,抄起家来,当真是抄得格外爽歪歪乎!

只不过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兄,早就将他肚子里的小九九看的清楚明白,来信附赠“清正廉明”四个字,尼玛恒王很想将这四个字撕得粉碎啊!再撒到空中变成雪粒子啊!!

谁特么的不“清正廉明”了?这还用说么?他除了每搬出一箱金银珠宝就掏走一大包,似乎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吧?!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清正廉明,俨然达到了圣人的标准了啊有木有?!

在恒王爷的一连串咆哮怒吼中,徽州首富们的家,该抄的还是抄了。

更深漏重,邢知州正当辗转难眠之际,忽听窗外细细的竹笛声,便起身推窗一看,果不其然,是那个人。

红萃出其不意地穿了一袭素裳,亭亭玉立地站在天井之中。月色清凉,宛如她冷淡如水的眉目。

尽管她丝毫都不曾流露出一分难受的情态,那个男人还是慧眼如炬地一眼看穿了她:“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到头来,最了解她的人,是他;但是最不了解她的人,同样也是他。

红萃苦涩地一笑,摇摇头道:“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她懂得这个男人内心深处,那一抹不自觉地担忧怜爱。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留下来是不是更好?不去想什么家国大业,只是简简单单的,待在这个男人身边,成天与他清平过活,是不是也不错?

但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我今天晚上来……”她艰涩地开口,想说什么,终究艰难。

“是要走了吗?”原来,他比谁都明白的。

“呵呵,是啊。”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想说你猜得真准,又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终究还是无言。

冷月波光,她轻一抬手,不经意间将耳畔下垂的发丝掠于耳后,一举一动间,都洋溢着能够点亮男人双眼的自然风情。

只可惜,在这个男人,依然是纹丝不动。他的眸底,冷冷清清,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

朝夕相伴这么多年,说毫无感情是假的;彼此竭尽余力相互利用了那么多年,尤其是红萃,一直将他当做冤大头,危难关头她又总忘不了这株保护伞,好像真的当此处是她的家一样。

说不留恋,那简直是诛心之语了。

“今日一别,”微微的一声叹息,那是无止境的愁,却已是道不出的愁,“恐穷尽此生,将来都是后会无期了。”

邢无遥却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道:“不会。契丹虎视眈眈,与我洛国迟早一战。那个时候,兴许咱们俩在战场上面,是能够再重逢见面的。”

此言此语,说的是如此冷清决绝,简直到了令人怨艾的地步。

红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要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却因为这人方才那一句话,便彻彻底底地冷了心,只得撂下一句狠话,拂袖而走。

那句话是:“若是真的如此,那妾身倒是情愿与君,世不相逢!”

所谓的相见不如不见呵。邢无遥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悄悄地想,本就是注定要分道扬镳之人,又何苦再滋生出如此多的不甘与不舍呢?

他是不想再将一颗心悬在半空中了,因而宁可长痛不如短痛。

驿馆外围,斧钺坚兵,固守一城。

如今瘟疫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死去的人虽然无法复生,但是活着的人,终究是能够好好的继续活下去了。

待徽州的事宜一完,洛夜就准备与自家二哥回马救兄,虽然那位俨然就差没有死在钱眼里,死活都不愿意离开这片地一步。

奇怪的是,之前恒王如此嚣张的大肆作为,竟然不曾遇到很大的阻力,这可以说是一件怪异的事。

因为据他们了解,这些个徽州巨豪们,不止家资深厚,而且跟家需要忌惮严防的是,他们的手下有着散兵游勇,且还不在少数,只是不知分布于何处。

恒王爷倒是个会打发事的,一纸命令,就将这件天大的麻烦事推得一干二净,嘴上是对邢知州阁下信任有加,全权交给那位处置,其实谁不知道,他老人家的真实目的,还不是吃饱了撑的,现在不想管事儿了?

只是可怜邢知州,之前戴着一顶泯灭良心的大黑帽,徽州的老百姓们是没几个看得惯他的,眼下正当是“将功赎罪”期间,没办法只好全盘接手,那是不把自己当人看的累啊!

临了皇帝来了圣旨,道是邢知州“渎职甚久,人神共愤”。两个字,砍了。

徽州百姓全体称庆。

其实是真的砍了吗?皇帝舍得,恒王跟平王可都舍不得。

更何况,洛皇也不是真的舍得,而是知道邢知州在徽州地界上,整治瘟疫打倒巨豪们用的手段那么刚烈,再待下去迟早出事,到时候不是小命玩完了,就是全家小命玩完了。

邢知州接到圣旨的时候,心说还是小皇帝了解我,真砍了也罢,假砍了也罢,他无所谓,横竖他这一生,是问心无愧得很,想到这里,也就坦然接受了。

洛皇私底下指使自己的那两个弟弟,随便找了个死囚代替邢知州砍了,邢无遥使了一招金蝉脱壳之计,早已不知道逍遥快活到何方了!

不过临走之前,他承诺,有朝一日边疆战事再起,愿意倾尽平生之力,保家卫国云云。

说的比唱的好听。折了那信纸,恒王在心中咆哮,尼玛那么清高就不要临走的时候,卷走老子一大包银两呀?!还敢说是借的,借你妹啊!!都没通过老子同意的,能叫借吗?!

不过话说回来,“邢知州”被砍头的时候,竟然破天荒有人成群结队地哭,也不知道是打哪个旮旯角落里冒出来的,这些都是等田金络等人落马之后,方才敢冒出来替邢知州送行的。

这个男人背了一辈子的黑锅,却是做了一辈子的好事,既不简单,也不容易。

自打地宫事件之后,红凑是彻彻底底的消失匿迹了,凤浅浅心中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成日里愁眉苦脸地想着这人。

洛夜就大大的心疼了一番,你说凤浅浅这是好不容易才打鬼门关走了一遭,平素她打个小喷嚏他都要紧张上老半天的,怎么能够为了旁人这么食不知味呢?

一边给自家宝贝王妃喂着补给身体的银耳燕窝,一边在旁边哼哼着:“别想了,就你那脑子,就算到了猴年马月,估计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儿!”

也不是他小瞧这人,凤浅浅一说到工于心计方面,还不是被人耍的团团转的份。

只不过……

“洛,你确定,那个背叛者是……京珠吗?”张口咬着精致小巧的银匙,凤浅浅弱弱地问。

她知道,此时“京珠”这两个字,在洛夜听来简直就跟逆天一样。

之前是不知道她被折磨成那副模样了,若是他早知,恐怕擒住京珠的那会儿,没那么容易让她就此脱身!

“知道吗?如果我早知……”洛夜很后悔,他没能尽心尽力地保护好她。“我真的会想杀了她!”

凤浅浅急忙用小手封住他的嘴,颇为善解人意地笑道:“别说了,洛。我懂得。只是,你心里也未必就真的下得了手!”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冷面冷心,却是真的重情重义。

若非被逼到了极致,绝对不会对着对手痛下杀手,至于无辜之人,就更不会了!

“我始终相信,京珠,她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她的伤势尚未痊愈,因而每说一句,都是喑哑到了骨子里。但是不妨碍她的声音好听,而又有种特别的味道。

她还记得,京珠走的那一日,她所见到的情景。

让她没法不相信,这烽火狼烟、假面背叛的背后,另有隐情——

“主子……你真的就那么恨我吗?”当是时,京珠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口中喃喃唤着洛夜主子,满面泪痕。

“什么也别说了,快走吧!”洛夜也是神色黯淡。

“主子……”京珠固执地唤他。

洛夜不再看她,一挥手让她滚蛋,姿势决绝。

京珠忽然身子一矮,双膝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洛少爷……”隔了忒多年,她再来唤这个名字,已然恍如隔世。

相伴相离,几乎是青梅竹马长大。

洛夜双肩一震,脸色苍白脆弱得好似风中残荷。

雀枝却已是怒不可遏,“你还有何脸面这么称呼主子?!卖友求荣,背叛旧主,残害同僚!京珠!你已是天地不容!”

宛如一记晴天霹雳,京珠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快滚!”雀枝一鞭子抽在她的身上,她不躲不避,咬牙生受了,血蒺藜带倒刺,抽离的时候更痛,脊背上的衣衫破碎,带起一蓬血花。

雀枝还待出手,被洛夜及时握住鞭梢,那一鞭溅到他的手腕上,立马皮开肉绽。雀枝大惊失色:“主子!”奔过来替他裹伤,他挥挥手,示意没事。

其实也不是不痛,只是他习惯逞强罢了。

京珠也怔住了,她想不到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洛夜竟然还肯护着自己。

一如既往,一如既往地单方面地付出啊,似乎是那个人改也改不了的坏毛病。

“呵呵……”忽然很想笑,可是为什么会有滚烫的眼泪落下来,源源不断,止都止不住。京珠像傻了一样,僵在原地,先是仰天大笑,笑声张狂悖逆,接着又是掩面痛哭。

好像魔怔了一样。

许久许久,才忍着胸中剧痛停歇下来,她猛地抬头看他:

“这些年来,我跟在你身边,主子待我如父兄,教我武习,我敬你如师,爱你如父,不啻于兄……今日一别,此生多半相见无期。这一礼,你受得起。”

说罢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雪白额头上鲜血淋漓。

这一刻的京珠,让人没法不相信她。

她看着洛夜的那种眼神,只要不是瞎子,就能一眼看得出来,她对他是怎样深的一种眷恋跟不舍。仿佛镌入骨髓一般,以至于临别之际,满目痛苦之色,好似要哭瞎本就通红充血的双目。

洛夜也是满目痛苦地闭上双眼,喑哑的声音,道:“好自为之。”

她站起身,往后走了几步,转头微笑道:“主子,你若恨我,他日尽可取我性命!京珠这一条命,是你的,只有你能取走。”

“快走!”雀枝泪落如雨,高声怒斥道,“你这个贱种!不配求得主子的原谅!”

京珠最后望了她一眼,她不怨她,因为她跟她是一样的。

若是有一天她知道雀枝叛了那个人,伤了那个人,她只怕会用更加暴戾的行为,更加恶毒的言辞来伤她,甚至不惜将她千刀万剐。

她转身投入敌方的阵营,瘦削身形立于倾盆大雨中,那一抹绯红如血般的颜色显得如此刺眼,突兀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然而很快消失于漆黑幽冷的夜幕中。

梁干在一旁冷眼观看,却未发一词,他竟不知道孤王枭墓旁还有另一座墓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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