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十四听后不接话,抿着唇想了想,才"嗯"的一声点点头:"如此说来,倒是有些不寻常,我稍后便派人去查查。"
兰十四允了江心言,并嘱咐她稍安勿躁,又再次提醒她莫要出这暖阁,这才悄悄离了暖阁,往元尚书的书房而去。
元尚书正在书房等消息,已经派出去两日多,卢府那边却无有动静。
派出去的探子未回来,倒是兰十四无声的进了书房。
"可有消息回来?"元尚书回身一见清王进来,急忙行礼,被兰十四阻止,直接问道。
元尚书摇头:"未曾有消息回来。"
兰十四手一挥,淡然的吩咐道:"让探子都撤回来吧,本王需要他们办其他事。"
"不知王爷有何吩咐?"元尚书急忙俯首听命。
兰十四坐到书桌前,拿着一本册子点了点桌子:"本王正好有事问你。宁有阳是元尚书的妹夫?"
元尚书点头回道:"回王爷,正是。这次闯入元府的便是我妹夫的女儿。"
"那元尚书可知道宁有阳与海银县的吕家结了亲事?"
"什么?"
兰十四刚问完,元尚书便惊得抬起了头。看其表情,倒真是不知情的模样。
"看来宁有阳也防着元尚书的啊?元尚书还需努力啊,杨太清这只老狐狸可还未有完全信任于你。"
元庚明白清王这番话的意思,虽说他已经官拜大司马,手中把握住大权。可偏偏杨太清这只老狐狸,除去他的学生及亲眷,对外人却极少纳为己用。
或许正是元尚书手握着大权,让杨太清有些顾虑。若是拉拢了元尚书,必定要将计划告之与他。
杨太清向来是个谨慎为之的人,他自然懂得若是元尚书有反叛之心,凭借他手中的兵权以及兵力,杨太清自是要吃些亏,坏了他的计划。倒不如就与元尚书保持较为亲近的同僚关系更好。
再者,杨太清身边除了有他的学生卢忠贤,亦有一位军权重握的左都督乌天寅。左右双手如虎添翼,别人一时更是难以插足进去。
"臣无能,还请王爷责罚。"元尚书伏地低声道。
"元尚书请起吧,老狐狸太过狡猾,在本王面前自责无用,还是想想如何取得杨太清的信任才是。"
元庚叩首谢恩,这才站了起来。
"言归正传,海银县吕家择日就要来京升官,这事元尚书可知道?"
元尚书摇头:"从未听人说起过。"
"元尚书可真是一问三不知呀。那你的妹夫宁有阳的行踪,元尚书可知晓?"
眼见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清王面色渐渐冷了起来,元庚心里直打鼓。若是再说不知,他就真不知道自己如何死的了,脑海不停的回忆着关于妹夫宁有阳这段时间的事情。
忽的眼前一亮,急忙回道:"回王爷,臣想起了一事。"
兰十四手执书册,头也不抬的懒懒开口:"说来。"
元尚书低身应了声"是",想了想,细细的回禀:"宁有阳在都督府虽然官职不高,但凭借着头脑精明也混的不错。有一日,我从朝堂回府之时,宁有阳已经在大厅候着。他曾拿出一封信,说是有要事相商。"
"他说信里有圣上想要的,让我将信直接交给圣上,如此便可以助我加封进爵。但他提出,要我在交这封信的时候,向圣上举荐他,我将信将疑,想拆开信封,被其阻拦了。"
"当时正是圣上病危,杨太清等人把握朝政之时,趁机清理反他,甚至不忠于他的大臣是他迫不及待想要做的事,因怕刀砍地头蛇,我便拒绝了他,宁有阳当即带着书信离了元府。"
"后来,我曾派人去宁有阳府上盗取信件,却发现那封信早已被掉包。"
元尚书原原委委的讲的极细,兰十四凝神不语,一双眼眸里忽隐忽现的流光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他在思考。
"何时的事?"
兰十四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终于开了口。
元尚书回想了下,回道:"六天前。臣当时也觉得有些奇怪,便派人查了一番,除了信被掉包外,不见其他的不妥,宁有阳平常如前。"
"元尚书怎么如此肯定信被掉了包?"
"臣洒在信封上的无色粉末不见了,且盗回来的信,里面的纸张没有一点点粉末屑。"
听到此处,兰十四的眼睛眯了眯,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极淡,却带着无尽的冷意。
江心言倒是说对了,这宁有阳与吕家果真是有些不对劲。
将手中的书册放回到桌上,兰十四略一思索,吩咐道:"派人时刻监视宁有阳,本王要知道他最近的情况。既然宁有阳当时那么有把握的来找你,又是圣上感兴趣的消息,那封信一定有关于本王的内容。这件事元尚书就莫要插手,本王会让罗一去办的。"
元尚书忙回道:"是,臣这就去办。"
兰十四倚在靠背上,闭了闭眼,突然间又睁开,眼带笑意的猛抬头望了望屋顶,换了一个姿势,又合上了眼眸。
元尚书出了书房还未有半个时辰,又匆匆的赶了回来。
手中捏着一封信,进了书房就呈给了兰十四。
"哪里来的信?"兰十四瞄了眼信封,漠然的问道。
元尚书回道:"回王爷,探子刚刚从卢府盗来的信件。"
"探子可退回来了?"一提到探子,兰十四顺势问道。
点头,元尚书回道:"已经都撤了回来,监视宁有阳去了。"
兰十四这才拿过信,小心的打开了信封,眼眸转了转,一目十行的信件。看罢,将信封往书桌上一拍,嘴角的笑意更冷:"老狐狸这是在下饵钓鱼呀。"
元尚书不解的看向面前的兰十四,兰十四伸手点了点信封,说道:"这封信是卢忠贤欲交给杨太清的,信里说到,已找到了太子的下落,此时在南溪的江边一带。"
元尚书依旧满头雾水,既然信里提及了太子的下落,且又是要交予杨太清的信,岂不是正得了一个好消息,为何王爷说是杨太清的饵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