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讨厌,还是恶趣味的主仆,江心言在心中又给两人多贴了一个标签。
赌气了一小会儿,头上的痛感渐渐消散后,江心言问道:"还有多久到兰都?"
罗一甩着马鞭应道:"快了,若不出意外,最迟明日晌午。"
江心言点着头的缩回有温度的位置上,耳边忽的飘来兰十四慵懒之极的声音:"兰都快到了,江姑娘不如再算算,进都城可难?"
江心言脑袋往声源处歪了歪,挑眉问道:"现在信我的子平术了?"
"我何时说过不信了?"江心言最后一字才吐出来,兰十四那边立即就问了回去。
憋屈,每次都说不过这个坏男人,和这种男人呆久了,一定会憋出内伤!
叹息,呼气,不是兰十四问,这一卦她也是要算的,不为这两个讨厌的男人,只为自己的性命,还有,为了能回到现代。
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抬手掐指推算,江心言神婆似的嘀咕着歌诀,在兰十四看来十分的滑稽。
过了一炷香时间,兰十四问道:"如何?"
"别吵!"江心言不耐烦的摆手,锁着眉头又陷入推算当中,又过了半炷香时间,她才放下手回道:"我仔仔细细的算过了,若是有转折,进城极其的容易!若是没有转折,不仅进城无望,恐有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你还是我?"兰十四动了动久久靠在内壁上的肩膀追问。
"我们啊!"
兰十四嗤笑:"我有我的随从保护,怎么会有性命之忧?"
江心言的食指在空中摇了摇:"别忘了,你身上的毒,进不去城里,罗一能为你解毒吗?解不了毒到时候还不是一横。"
兰十四不予否认的挑眉:"也对,但若是没有你,罗一带着我,翻檐走壁一样进得了都城。你觉得呢,江姑娘?"
自私冷血的家伙!江心言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轻易的被兰十四挑了起来,当初在破庙,真不该救你,就应该让你自生自灭!
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面上开口,又是另外一番话:"我这一卦,可是按照你的属相算的,所以这性命之忧就是说的你,我和罗一可是牵连者。"
"如何化解?"兰十四终于理了理衣摆,坐起身来。
江心言想了想,轻轻摇头:"无法。"
"必死无疑?"兰十四再问。
"要有转机,便可逢凶化吉。"
"转机从何而来?"
"不知道!看你的运气吧,俗话说的好,命好不如运好。"可是如果兰十四的运气真要背到了家,那她的小命岂不危险,不行不行,她得好好想想看,有没有破解之法。
兰十四摩挲着大拇指面朝江心言坐着,看向她的眼神里一抹犀利之色转瞬稍逝,自从这女人跟着他们,一路危险不断,杀手总能轻易的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看来他有必要多多观察一番这位"能掐会算"的江姑娘了。
一辆马车里,揣着两种心思。
罗一选的这条去兰都的路极其的偏僻,一直走到夜晚休息之时,江心言也没有听到有一个行人。
火堆上,架着几只烤雪兔,色泽莹亮,香气扑鼻,可是江心言却提不起胃口,莫说这是无盐巴无香料空有香气的烤雪兔了,就是燕窝顿顿吃,时时吃,她也会觉得反胃。
"江姑娘好歹吃一点。"罗一架起一只烤兔肉递到江心言面前。
烤的油光亮滑的雪兔上腾起的阵阵热气扑打在江心言垮着的小脸上,内心挣扎了一番,语气极其可怜的问道:"罗一,有没有其他吃的?"
"没有,"罗一回道,"江姑娘就凑合吃点吧,进城之路多有风险,若是饿了肚子,逃命之时,你想跑都没有力气的。"
呸呸,乌鸦嘴,心中连呸几口,江心言任命的接过了罗一递过来的烤兔肉,如同嚼蜡一般的使劲往下咽这毫无滋味的晚餐。
填饱肚子,忍着阵阵翻腾的胃,江心言爬进了马车内,蜷缩着睡觉去了。
火堆旁,兰十四手拿树枝拨搡着面前的柴火,说道:"今晚上半夜我来守,你休息会儿。"
罗一忙回道:"爷,万万不可,还是让属下来守。"
兰十四摆摆手:"行了,这是命令。"
罗一和兰十四轮流守夜,待到罗一守下半夜时,不远处的林子里突然传来清晰的打斗声,一下子就把梦里的江心言惊醒了。
听着车外林子里的打斗声,江心言把身子蜷缩的更紧,两手紧抱着脑袋,心道,完了完了,怎么又有追杀的人来了!兰十四你的运气太背了!
比江心言反应灵敏的兰十四此时早已下了马车,远远的听着林子里的动静。
厮杀,林子里的双方正绞缠在厮杀中。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的纵身上马,罗一一甩马缰,已被喂饱的两匹马立即开足马力,往前直奔。
就在此时,马车后突然传来浑厚男人的呼喊声:"兰大人!请停车!兰大人,属下是左君岳!"
"左君岳?听见没有?他说他是左君岳,快停车呀!"一听来人报上自己的名号,江心言耳尖的听到左君岳三字,急忙要罗一停车,要说这个人她可是很有印象的,左君岳不就是覃音玉的意中人嘛!
就是江心言不喊停车,罗一也会停下马车的,先不问来者是不是左君岳,能杀了其他人紧追马车,已经说明他们是如何也逃不掉了,倒不如停车与其交手,或许还有生机。
马车刚刚停稳,一个人影落在了车前,只见一器宇轩昂,棱角分明,着一件深蓝色长罩衣的男人现了出来。
待站稳,他一手握剑,径直的跪了下来,言道:"兰大人,属下是左君岳,总兵府,遇敌了!"
"什么!"闻言,兰十四快手掸开挡风寒的车帘,急步下了马车,借着月光细瞧,果真是覃总兵家的左护卫。
"何时之事?覃总兵现在何处?"兰十四一手背后,神情严肃的问道。
左君岳单膝跪地,面上透着痛苦之色,如实回道:"当日大人离开总兵府的半夜,众人皆入睡之时,突然从房檐上飞下二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将覃府上上下下百余人俱灭了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