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很漂亮,有着不输于任何人的魅力,更有着惊世的才华,长袖善舞,绝世无双,总是站在朝堂的最前面,清冷而妖娆,这样的他,只是个孩子,却有着让大部分人生畏的气势,只需要冷冷的扫视就可以让人噤若寒蝉。
远远的看见那一身的红衣,仿佛是燃烧的火焰,将身边的侍卫全部遣散,他知道那个孩子不喜欢有别人在,年少的西楚皇帝用着欣羡的目光看着那个身影,恣意妄然,清冷傲然。
正站在木槿花旁的孩子只看得到侧面,即使是侧面亦是个让人无法不喜欢的一张脸,转过身的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帝王,微微的躬身请安,但是神情中却没有半点的屈人之下。
“参见陛下,”属于孩子软软的童音中夹杂着深深的冷意,抬起的眸子却让西楚的少年皇帝心中一震。
“洛卿家无需多礼”然而这个孩子却是他西楚今年的新科状元,年仅九岁。
“微臣母亲曾经许下的诺言到现在仍然算数,所以,陛下,微臣会为你实现你的愿望”微微的抬起头用着冷冷的眼神看着他的孩子,眼中看不到半点的柔情和属于那个年纪的神情。
有些惊畏的向后退了几步,身为西楚的君王却被自己的臣子震惊到,这样的事实让他的脸上起了些不自在。
“爱卿知道朕和你母亲之间的谈话”有些诺诺的问道,这个孩子的神情太像一个人,而又过之而不及,让他总是无法直直的看着他。
名为洛祈的孩子那一身的红衣在御花园中飘扬,配上的天独厚的美丽脸孔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然而他的眼中却是有着丝丝的凌厉,妖娆而清冷,“我是她的孩子,自然可以猜到她所有的想法”
“爱卿所作的一切需要什么样的报酬”少年天子尽量用着沉稳的表情问道,他并非天真的孩子,自然知道那个孩子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有着要交换的东西。
而身为一国的君主,即使软弱,但是他仍然要为自己的国家考虑,只要不触及国家的利益,他当然会同意。
“陛下多虑了,只要微臣在的一天,微臣自然会为陛下献上锦绣山河,一统天下”微微低垂着眸子的孩子,明明不及自己肩头的身高,一身却是让人无法反抗的气势,他知道那个他所说的话不是随便的,因为他的眼中那末绝厉让人不得不相信。
“万里江山,”嘴中喃喃的念道,眼神飘向站在自己对面的孩子,你到底是在为朕的江山,为的还是因为你恨这江山夺了你最爱的人的性命。
洛祈的头仍然低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低垂的脸上一闪而逝的杀意却是让清风扬起几许,那一头的发丝交织缠绕,娘亲,如果说江山对于那个人如此的重要,我只是想知道毁了他的江山他会有怎样的反应,而这天下既然和你的名字化上了等号,每个人都想要你,那我握住了江山,是否也将你握在我的手心。
寂寞的眼神,一身的红色,让年轻的少年皇帝有着一瞬间见的迷惑,“爱卿,为何你喜欢红色”那个孩子的母亲刚刚去世,为何不穿白色,反而穿着红色。
“因为只有这种颜色可以遮住血”笑起来冷冷却带着几分魅惑的孩子,小小的年纪一身的决然清冷,迷住了万花的眼,遮住了心中想要焚烧的炙热。
回到了摄政王府,看见的是一身黑衣站立在院子中的北狄焰,看着他的样子,北狄冷有些皱起眉头,“祈儿”他将她的孩子视为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在不知不觉中的变化让人心惊,冷漠,妖娆,无情,手段,心机每一样都让他震惊。
而温柔一笑的孩子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看不出的神情,慢慢的说道“难道你不恨自你身边夺走娘亲的人,难道你真的如此没有感觉,他们每一个人的爱都在害娘亲,如果我不为娘亲扫除一切的障碍,娘亲回来必然会为这些人而困扰”
甜甜笑着的孩子眼中嗜血而邪恶的笑容让北狄焰一震,慢慢的开口“祈儿,你还小”
伸出手指在他的面前慢慢的摇摆,嘴唇勾起的是回忆的笑容“娘亲很温柔,总会抱着我给我说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我的一切都是娘亲亲手教的”而转化的眼神多了清冽“你可知道,在所有的人中,我最讨厌你”
北狄焰的身子一震,不明白的看着那个一身红衣的孩子。
慕容祈低低的叹息一声,看着远方说道“父皇的爱少了信任,多了顾忌,赫连云的爱太过于执着和疯狂,莫伯伯却永远只能站在远处瞻仰的娘亲,九王叔的爱却是注定了无法靠近,而只有你,你爱着娘亲你,不想赫连的疯狂,多了父王的信任,而且也靠近这娘亲,如果说,让人选择,你是最有机会修复娘亲心中伤痕的人,所以……”慕容祈的眸子仍然带着笑意,眼神却是让人无法逼视的冰冷“我最讨厌你,你会将只属于我的娘亲夺走”
那个孩子轻柔的语气中夹杂的恨意是无比的浓烈,让北狄焰怔怔的抬起头看着他,而孩子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容却让他有些皱眉。
那个在他此刻的心中,失去了挚爱唯一可以寄托的孩子心中是恨他的,这样的事实让他有些无法接受,呆呆的看着那个孩子,冰冷的脸上添加的是茫然。
靠近他的身边,那个曾经笑起来天真可爱的孩童,此刻的脸上带着残忍和无情“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们,”伴随着这句话而起的是冰冷的秋风,和走过身边的孩子那身绚丽的红色。
如果不恨你们,此时的我不知道我的生命还剩下什么,那个笑起来从容而骄傲的女子给了我再一次生存的活力,而今她远离了我,我剩下的只有茫然,不要怪我的自私,我只能选择恨你。
低低的喃语,看着那个孩子绝情的背影,北狄焰心中浮现的是深深的苦涩,原本以为失去了她,我和你至少还可以在彼此的回忆中等待着那个女子的归来,而如今你却推开我的手,告诉我恨着我。
歌罗城的一饭之恩,用尽了半生换的的靠近你的机会,原来,无论我怎样的努力,我仍然还是在原地踏步,即使我高高抬起了头,原来,我还是无法靠近你。
你的孩子说着恨我,而我,又该恨着谁。
慢慢的走在寂寞的院子里,秋天的落叶片片飞舞在天空中,我该恨谁,是谁,将我生命中那末光抽离。
“啊——啊——”屋中传来的撕裂的声音让屋外的两个人脸上惨白一片,好似那声声的叫喊声是自他们的身上发出般。
扶着摇摇欲坠的莫均斐,阿虎有些哀嚎“老大,我的手”
而那个脸色苍白到让人无法正视莫均斐只是茫然的看着阿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指甲几乎全部陷入阿虎的手臂中,而此刻屋中更加大声的叫声让他下意识的用力,换来身边的阿虎更加惨烈的叫声。
终于发现自己的动作阿虎手臂上青红交加的的痕迹,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阿虎的手,眼神却仍然是焦急的看着那紧闭的屋子。
声声撕裂的叫声都足以让他再次的摇晃,即使是浴血沙场他也没有如此的紧张,而今想到等一会,里面会有个和轻尧一模一样的孩子会出来那刻,心中的激动却是无法形容的,一个小小的生命,一个带着他一生最爱的人的血脉而出生的孩子。
屋内传出的婴儿哭叫的声音“哇哇—……”让他的心中渐渐的升起了神奇的感情,有些激动的握住阿虎的手,而阿虎那双早已深受伤害的手再次的惨遭毒害。
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那扇门,终于那扇门慢慢的打开,胖胖的产婆手中抱着包裹在绸缎中的孩子,笑呵呵的对着莫均斐说道“恭喜恭喜,夫人为公子生了个女儿,很漂亮的女儿”
没有理会产婆的误会,心中浮现的只有一个:像轻尧一样的女儿,莫均斐慢慢的走至产婆的身边伸手接过产婆手中的孩子,孩子还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皱皱的一张小脸,曲卷在襁褓中。看着他傻呼呼的笑容,产婆明白的说道“可以进去看看夫人,这个孩子真不容易,比一般的孩子怀的更久一些,整整十一个月。”
抱着手中仿佛整个世界的孩子慢慢的靠近那个卧在床榻上几乎是筋疲力尽的女子,脸上的憔悴让人心怜。
眼睛上黑色让人更是知道她所经受的痛苦。而这时的她却仍然睁开眼睛温柔一笑“师兄,我的孩子”
急忙将手中的孩子放到她的身边,看着那个女子眼角染上的温柔,看向那个孩子眼中缠绵纠葛的爱。
“师兄,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那个一向冷静自若的女子激动的说着,脸上是满足的感情,原本空空的心仿佛在一瞬间被填满了,这个突然之间出现的孩子占据了整个心扉。
“是个女儿,像你一样的女儿”轻柔的说着,看着那个女子淡淡的笑容,心中总有一种感觉,如果,如果,可以这样的一生,也是一种幸福。
而那个女子抬起头来看着他慢慢的说道“师兄,谢谢你”
看着因为疲倦慢慢陷入沉睡中的女子,莫均斐只是低低的在她身边说道“轻尧,只要是你要的幸福,我都会为你做到”
傻呼呼的看着那个偶尔睁开眼睛的孩子,阿虎有些惊奇的叫道“老大,她在动”
翻了个白眼丢给阿虎,有些无奈的开口“她当然会动”
而身边的女子只是淡淡一笑,周围尽是温柔的气氛。太阳暖暖的光芒照射在身上,引得大家都莞尔一笑。
那是离突厥边境不远的乡下,因为轻尧才生产身子虚弱,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特意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养。
“师兄,为这个孩子取个名字吧”淡笑的女子慢慢说道。
而坐在一旁的莫均斐抬起眸子有些激动,口中却是说道“孩子的名字一般都是父母所取,为兄取……”
“这个孩子就当作师兄的孩子可好?”轻轻的一句话让莫均斐心中激荡不已,他自幼是个孤儿,即使师父和师妹一直把他当作一家人,但是,在心中的最深处,他慢慢的看着那个女子,自然知道自己一生是不会娶亲的,而今,却有个女儿。
温柔一笑,脸上不再是那诚恳的笑容,却是真正的温柔“好”一口答应,抱在怀中的婴儿却是让他无法不疼爱。
“无忧,无忧”不住的念着这个名字,他希望怀中的孩子一生无忧,永远不知道愁是什么滋味。
而看着他的笑容,身边的女子脸上却是淡淡的笑容,“好名字,”
而怀中的孩子仿佛也同意这种说法,裂开嘴格格的笑着。
而激动的莫均斐抱着怀中的孩子到那个女子的面前说道“你看,你看,她在笑“
换来阿虎一声不满的咕哝“还说我,老大自己不也是一样”
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为何我只肯永远的守在你的身边,却不知道,你是洛轻尧,骄傲到只能看到自己的洛轻尧,追逐你的身影,你却永远不会停留下来,而作你的师兄,至少可以一直陪在你的生命中,不会承受着失去你的痛苦,即使永远无法成为你心中的那个人,至少是最靠近你。
踏着轻盈的步子,想到屋中那个淡然笑容的女子,不知怎么的加快了步子,曾经何时自己也会如此的眷恋着属于平凡人的幸福,少年时笑点江山的豪气已经被那一抹笑容慢慢的磨尽,当他的口中说着“你选择的王就是我的主子“那刻起,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已经注定了。
甘愿一生守候在她的身边,作为那个一直以来最靠近她的人,那种幸福就像是慢慢溶进心底的糖,一点点的入侵,直到最后成为心底最深切的挂念。
也许记忆中那个小女孩用着甜甜的笑容告诉他“不要哭,我会保护你“那刻开始,他的生命中就在溶入一种叫做洛轻尧的毒,直到无药可解。
也许你忘记了你曾经的说过的话,但是我却无法忘记,是那一天,我的家人离我而去,只有你,只有你陪在我的身边,你第一次受伤的时候,你第一次哭泣的时候,你第一次眼中染上痛苦的时候,即使不能说出我爱你,但是你给了我爱你的权利。
那个小小的师妹,曾经的你,不是无双帝后,总是卷曲在我的怀中哭泣着,看着你慢慢的成长,不再将你的脆弱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一点点的散发着你独自的光彩,但是在我的心中,你却永远是那个小时候一点点痛就会哭泣的小女孩。
嘴角的笑容在看到那间安静的屋子时慢慢的收回,手中慢慢的握紧,握紧后又松开,心中却是无法掩饰的焦急,慢慢的走进去。
屋子正中央坐的男子慢慢的转过身,眼中的阴厉一闪而逝,看着那个男子,莫均斐脸上诚恳的笑容慢慢扬起“不知道楚国太子来着所谓何事?”
而被称作楚国太子的男子慢慢的站起身,嘴角含笑,平心而论,这个人有着俊美的容貌,优雅而让人赏心悦目,不过出现在这里就绝对不会让人舒服了。
“我来,自然是有事要和莫将军商量”
“司徒痕,不要和我打太极,莫均斐不想再理会俗世”
而被唤作司徒痕的男子眼中却是慢慢的低沉,声音带着笑意“莫将军,如果不愿理会俗世,那这间屋子的女子作何解释?”
眼中更添了几分的暗色,看向司徒狠的目光中杀气顿生。
“莫将军,不要生气,我说的只是事实,相比那个让苍生大乱的女子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才可以安然的在这里,如果……”
那抹笑容让莫均斐正式的抬起眸子看着他问道“太子殿下,你有什么条件”
在她还没有想起来的这刻,让他们再多相处一些时候。
伸出手覆上肩头,肩上隐隐作痛的伤口,每逢阴雨连绵的时候总是提醒着他那个人的存在,嘴角勾勒起笑容,带着冷漠而无情,司徒痕轻轻的对着莫均斐说道“我要你灭离渊”
“离渊”皱起眉头不知道司徒痕的意思,却看到他眼中深深的恨意。
“是的,离渊,我要离渊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要她看着她最爱的人死在她的面前却无能为力”司徒痕轻轻的声音有着缠绵而无法分离的恨意。
“离渊女王号称大陆不败的战场将军,并不是轻易可以打败的人”
“你不可以,但是她可以”微微的笑意出现在司徒痕的嘴边,手指慢慢的指向屋中说道“想必屋中的人绝对可以和纳兰清颜一争长短,凤临帝后洛轻尧”
那字字清晰的话让莫均斐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司徒痕,慢慢的说道’好,我会完成你的愿望”
屋中慢慢走出的阿虎看到莫均斐高兴的大叫“老大,你回来了”
看到他身边的司徒痕却是很兴奋的打着招呼“司徒公子,你还在呀,”
“老大,司徒公子是你朋友,为何我却从来没见过”
挠着头的他一脸的疑问,而司徒痕摇着手中的扇子,看着身边的男子惊讶的说道“均斐,居然都没有告诉他们我们两的关系“
而莫均斐没有理会他,眼神却是看向阿虎身后抱着孩子的女子,那个女子的眼神清明,看不出任何的想法,只是用着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清清,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好好的休息”
而那个女子只是淡淡一笑,慢慢的靠近莫均斐,擦过他脸颊时慢慢的说道“师兄,他真的是你朋友?”
对于失去了记忆仍然敏锐的她,莫均斐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点头笑道“的确”
而那个女子却在他耳边轻轻一声叹息“师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这样的表情其实很难看,”
愕然的抬头看尽那个女子有些无奈,有些叹息的眸子中,久久才开口“清清……”
而那个女子的眼中快速的染上茫然看着他说道“什么?”
快速的摇摇头,那一瞬间他以为她想起了什么,但是此刻的她却让他打消了心中的想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