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采伊适时喊了一句,帮着碧月解了围。
顿时,这个原本和气氛融洽的房间里因为他的进入,顿时变得有点压抑。
他看向一边默不做声的婉蜜。只见,她的一头长发被一丝不苟的錧在脑后,脸上的淡疤也被脂粉隐了去。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朴素的淡雅美。
采伊看向陆堔,只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旁经由自己打扮好的婉蜜,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也许又因为她的同情,这个小小的异样情绪马上被她压了下去。她希望婉蜜可以得到陆堔的注意,看到他的表情,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成功了。
就在这稍稍的停顿时,谁也没想的事发生了。
原本平淡的陆堔却像一头发怒的猛兽,他快步的走向婉蜜,一把拔下簪在她头上的簪子,她一头秀发哗的一下散落下来,他不顾还有旁人,死死的掐住她纤细的脖子把她拽在窗子上,婉蜜的头撞开了用木栓关紧的窗子,她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窗户。一旁的采伊和碧许多都吓坏了,采伊从来都没看见过这样的他,在她眼里,陆堔一直就是一个对她好的男人。
她们两个捂着嘴,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本王的话也不听?既然活腻了,本王就直接送你上路。”
婉蜜模糊的想起,他不知为何,就是不让她錧起长发,她已经嫁不了人了,就连这点小小的心愿也要扼杀吗?
“王爷,王爷,是我要给妹妹梳妆的。不怪她。”看着他青筋爆起的手,采伊慌了神,连忙就去劝说。
碧月听到她这样说,也反应过来,她也随声附和道。
他冷冷的环视了一下,松开了手。
她顺着窗台,轻轻的滑下去。
“贱人,滚出去,别脏了本王的房。”他的话,虽然不带好意,但好在命是保住了,这不觉让她们松了口气。
“来人,把屋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要让本王发现有一点残余,明天自己打好包袱,滚出府。”他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倒地的婉蜜,挥手就搂住一旁还没回过神的采伊嫌恶的就要出房门,采伊躲在他的臂弯里,忍不住的回头看了地上的她一眼,她无奈的眼神像是在道歉,随后,碧月也跟着他们的后脚也出去了,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婉蜜捞起自己的发丝,数不清有多少次了,他只要看见她錧发,就要对她发难。
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她的父母早已化作尘土,那这一身也要还过去才是。她无奈的笑了笑,她无力的扶着窗台,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哗的一下,血顺着额边流下去,她两眼发晕,又倒在地上。
她自己也不知靠这副残躯还能够撑多久。
初冬的夜已经打了寒霜,凌冽的寒风不断从开着的窗户里吹进去,衣着单薄的婉蜜躺在冰凉的地上,那凉嗖嗖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悠悠的睁开眼,只见房里是一片漆黑,原来自己还在这里,从下午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呢!突然一股悲泣感从心里冒出来,想到自己前前总总的事,她只觉得更加伤心,她躲在黑夜中小声的抽泣。良久……
她闭上眼睛,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要坚强,不能做这么脆弱的人,要救弟弟的话仿佛还在她耳边响起,她像是拖着一副毫无感觉的肉体,说是要收拾一下,但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这里的东西都不是她的,况且她用过的东西,明天也就要扔掉,真的是嫌恶她到这种境地吗?
她的头疼的厉害,扶着墙定了定神才开始像门那边摸索着,她一路扶着墙,向外面微微透着光亮的地方走着。直到指尖碰到冰冷的门时,她一下就打开了,风,却更加肆虐的向她吹过去,她才不久流过产,身子根本就没好全,突遇这样的寒气,她不禁咳嗽不止,就当她觉得是要把心都咳出来了,她面色潮红,此时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像是就要被吹走。她努力睁开被风吹迷的眼。决绝的走了出去。
次日——
温暖的阳光唤醒大地,周围的一切都显现出枯败的景象。
陆堔的房门前扔了一地的枕头褥子,和其他东西,下人们都在里面忙进忙出,他们都知道投其所好,既然不喜欢就要赶在王爷下朝前扔干净,眼不见为净的嘛!
“采伊,以后就随堔儿,喊我母亲便是,一家人不用太约束。”陆夫人慈爱的看着她。
她看这个采伊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了,时不时就要叫她过去坐坐,哪怕是跟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夫人,妾身还不是王爷的内室,不敢有戬越之心。”她诚惶诚恐的答道。
听到她这话,老夫人更是开心,心里暗道她的懂事,她接着话慢慢的道,“连我孙儿都有了,做王妃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放宽心,堔儿不会弃亲骨肉不管的,再说还有我呢。”她的笑像五月的艳阳天,一下就照进了采伊的心里。
她隐隐担心着婉蜜的安危,毕竟昨日之事是因为她而生出来的,她与陆夫人没聊几句便起身要走。
陆夫人也是个明白人,她看出采伊有急事,也不留她多坐,只细细嘱咐要注意身子之类的话,临走,还拿了许多补品给她这才作罢。
待她急急的赶去瑞王正殿时,却看见陆堔已经站在那里,他楞楞的站在门口,房里已然布置一新,他看墙角根的白壁上或多或少的还蹭着血迹,隐约还能知道她挣扎起来的样子,这让他不由的就想起她惨白的脸,那是一张白的透明的脸,没有一点血色的脸。
“不会有事吧?”他不觉就低语出声,这声音也许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他刚想要出去,回过头,却发现采伊站在后面。他收起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担心,转而关心的问她。
“怀着身孕的人,就不要乱跑,好好坐着就是。”他的语气让人感觉到他微恼的情绪。
她没说什么,只是行了个礼,便由着丫头搀扶着往回走。
看着她走远的娇小背影,陆堔只是略微的一个停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