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爷爷,念北下意识地要往后退。只退了一步,他却又在原地站定--七年以前,他已经一退再退,一直退到了荷兰。当年的退缩让他弄丢了阿九,也渐渐地,找不到了自己。
他花了七年的时光,才重新捕捉到关于阿九的蛛丝马迹,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退后,绝对不会再逃避。
老爷子看了念北一眼,似乎想把这件事情一笔带过,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大晚上的,跑到人家姑娘房里不合适,不管有什么事儿,都放到明天再说。”
“明天?”念北的唇角浮起一丝冷笑,“爷爷,到了明天,萧以照是不是就已经不在这儿了?”
“老四!怎么跟爷爷说话呢?”镇南悄悄捏他一把,“爷爷,小北既然急着要见,也许真有什么着急上火的事儿,不如我陪他走一趟,也在旁边看顾着些,就没有瓜田李下之嫌了,您看这么着合适吗?”
老爷子不忙答话,先迈着四方步在原地踱了几个圈子,而后不紧不慢地反问:“我让他明儿再去,你是没听懂这句话,还是不明白什么叫‘明天’?”
镇南虽平时嬉皮笑脸,却打小儿就怕爷爷,此刻听爷爷这么一问,后脊梁顿时一寒,就此垂下头,再不敢多问。
“我说明天,已然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也不过是为了不把事情闹大。”老爷子声调平静,声线低沉,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这些猴崽子跟我讨价还价了?我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念北也有几分惶恐,却仍急着要去见阿九,便顾不得爷爷正当盛怒,张口便道:“左右都是要见的,今天还是明天,又有什么要紧?”
镇南急得又去拉念北,但终究没把这话拦住。老爷子一听,两条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有什么要紧?!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非让我狠狠揍你一顿,你才知道有什么要紧?”
“爷爷,您别动气啊。”周诗龄见局面不好收拾,恰到好处地出来打圆场,“四哥方才是逗您玩儿呢,您想,他从小就最孝敬您,哪儿会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姑娘家,跟您过不去呢?四哥,你说是吧?”
念北闷闷地哼一声,并不言语。老爷子见他不再顶嘴,也只当此事过去,又侧头问:“诗龄啊,我方才走过来的时候,听你们说什么以照啊,阿九的。这个姓萧的姑娘,难不成和温家那丫头有什么干系?”
爷爷这样一问,念北的身子登时一僵,他不知道当年温家究竟出了什么事,但从爷爷不愿提起阿九来看,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虽说爷爷曾经很宠阿九,可今时毕竟不比往日,况且以照的身份还没查明,如果此时贸贸然挑出来,也许对大家都不好。
镇南的想法同念北一样,他早就看出老爷子动怒、念北又不愿让步,刚才便拼命维持局面,累出满头大汗。此时若是才掺和进阿九来,事态只怕要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此处,兄弟俩不约而同地望向周诗龄,只怕她一张嘴,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