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房门,一靠进床边,一看到无忧的脸...
晨笑的泪再也止不住的一直落。
她哭得近乎失声,晓丫和朵儿只能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她,让她哭个够,眼下,她们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晨笑哭够了,才抬起头,一双泪眼看着床上的人儿。
"无忧...其实,现在我也想和你一样,如果,一睡下,什么感觉也没有那该有多好?"她真的好希望,好希望...
只要没有感觉,她的心就不会痛。
那双无形的手就不会再紧紧的揪住她。
晨笑就这样坐在地上,头,靠在床沿,她顾不得脏,这些,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重要。
"你知道吗?"
她又开始自言自语了,明知道无忧不可能给她任何的回应,她的心事,从来也就只有无忧和...昊天最清楚。
如今,另一个清楚她的人已经消失了,不见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能说的也只有无忧。
可是,无忧并不能回答她啊。
"昊天死了,上一次他说要去紫暇关你还记得吗?结果,他就死在那里了,连尸首都回不来,那时候,风步雍和顾风扬还在那儿打得火热呢,我的昊天就被他们活活打死了。"她恨,恨这莫名奇妙的战争。
"从今以后,只有我了,无忧...你知道吗?只有我了...风步雍还活着,可是,昊天死了,他已经死了。"
轻喃变成了嘶吼。
晨笑激动的握紧了拳。
"无忧,你醒醒啊,我好难过,不敢回家,怕爹娘伤心,我不想做个不孝女啊,只有你,你一定可以体会我的心情。"
"有好些时候,我都想去死..."
"死了多好,一了百了,什么事都不用烦,不用愁,不用恼了。"
床上的人儿,手指微微抽动,很细小的动作,却被晓丫看得正着。晓丫的心提得高高的,她快步走上前去,紧紧的盯着无忧,仔细的看着她,不容许自己错过一丝一毫她的动静。
"可是,含笑还小,她没有爹已经很可怜了,我怎么能残忍的让她再失去娘呢?"
"父母生下孩子是要让他们幸福的过每一天,而不是让他们痛苦的,否则的话,为什么还要生下他们呢。"
"无忧...你不是个好母亲,如果你再不醒过来,你就会亲手扼杀了你腹中的小生命。"
"生命是多么的可贵,我却直到现在才真正的体会到,可是,有些东西已经太晚了。"
太晚了,晚得再也挽回不了。
再也挽回不了了...
泪,再度落下。
人,真的很奇怪不是吗?泪可以一直流,一直流,怎么也流不干。可是,为什么血一直流,一直流就会流干呢。
人,真是奇怪啊。
晨笑莫名的叹着。
这时...
晓丫轻轻的拍着晨笑的肩,很轻,却足以惊动她了。她缓缓的转头,缓缓的侧眼,然后,那双眼眸瞪得大大的...
泪就挂在脸上,不再落...
床上的人儿轻启着苍白的唇,看着晨笑,轻扯着唇畔,那笑,比哭还难看,可是,她笑了...有谁听过一个晕迷不醒的人还会笑的。
所以,无忧醒了。
这个意识突然之间撞进了晨笑的脑子里,她惊喜的跳了起来。
"无忧,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吗?"
床上的人儿几不可闻的额首确定了晨笑不是眼光,而且,不止是她一个人看到了,晓丫,朵儿,也看到了。
无忧,真的醒过来了。
"快,朵儿,快去请大夫过来,快去啊..."上天还是有眼的吗?所以才会让无忧醒过来。
无忧伸出无力的手,轻轻握着晨笑变得更尖更细的小手。
她,瘦多了。
无神的眼眸之中,涌现一抹心怜。
没错,她们所说的一言一语,她都听得到,她也有在思考。只是,有多时候,思绪是由不得人的,它会自己转动。
如果,她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思绪,就会被思绪所控制,这就是她一直醒不过来的原因。
今天...
一个多月没有出现的晨笑出现了,却一直在哭,哭得好伤心。她跟晨笑从小一块长大,在娘胎里就在一起了,她从来就没有见过晨笑哭得这么哭心过。
然后,她知道了那个之所以让晨笑如此伤心的事实。
西门昊天死了。
上天何其残忍,让昊天好好的人儿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上,让晨笑一人面对这样的结果,晨笑该有如何的心伤,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们是一胎双生啊。
连着心,有感应啊。
"别哭..."无忧轻声说着,身体过于虚弱,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楚。
"不哭,不哭..."她没有哭,晨笑摇着头,无忧醒了,是好事啊,她怎么可以哭呢。
无忧醒了,她的身边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相互扶助的人。
"别说话,先让大夫看看再说好不好?"
床上的无忧微微额首,没有再开口。
好半晌之后,朵儿连拉带扯的牵了两名大夫进来,两名大夫显然是被扯得头晕脑涨,站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一看到无忧睁开眼了。
都傻了眼。
他们之前都束手无策,如今看到病人自己能睁开双眼,清醒过来。医者父母心,他们比任何人都开心啊。
两位大夫,一人把脉,一人观察无忧的瞳孔。
然后,再探探这边,看看那边,好一会之后,两个大夫在一旁交头接耳好一阵,才回过身来。
"大夫,我姐姐怎么样了?"
两位大夫的其中一句,抚着花白的胡子轻轻摇头,"她为什么会清醒我们还查不出原因,不过,她身体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大的损坏,既然清醒过来了,好好调养些时日,便不会有什么大碍,我们会开些调补身子的药方,你们只要按照药方抓药,一日三次的服用,长则一月,短则半月就会见效的。"(未完待续)